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到床上,秦明睜眼朝外面看了一下,伸個懶腰,跳下床去,走到窗子邊上。外面廣闊的地上綠草如茵,幾排樹木枝葉繁茂,陽光透過濃密的枝葉在草地上映出斑駁的影子,暖煦的和風吹的樹林嘩嘩直響。鳥兒在林間“啾啾”鳴唱。秦明頓時覺得這裡真是好地方,沒有城市裡車水馬龍的喧囂,也沒有人們為了生存而辛苦工作的壓力。
門“嘟嘟”響了兩聲,秦明的思緒又被拉了回來。
“請進。”
魯悅推開房間的門,手裡端著一個水壺。秦明見狀,趕緊走上去接著。魯悅笑道:“昨天你喝醉了,我就讓你睡在這裡了。感覺怎麼樣?”
秦明抬起胳膊動了動,笑道:“還好,只是感覺渾身酸累。”
“興許是酒勁還沒過去,”魯悅笑道,“你的酒量可真不怎麼樣。”
秦明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二兩我就醉了……”
魯悅倒了兩杯開水,遞給秦明一杯。兩人喝了,又隨便聊了兩句,就雙雙走下樓去,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客廳四周張貼著傳統色彩的壁畫,左邊的樓梯直通二樓,右邊一扇小門緊鎖,秦明端起一杯茶,站起身來走到牆邊欣賞壁畫,昨天夜裡他就對這些壁畫感興趣,由於夜色昏暗,在燈光下看不十分清楚,所以未曾在意。
上面有古代書法家的書法,行楷草書錯落有致的張掛在牆壁之上,也有名人繪畫,山水鳥獸不一而足。看了一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魯悅說道:“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秦明喝了一口水,搖搖頭,笑道:“看不懂……”
這個地方並不像秦明昨夜看的那樣荒涼,高高的院牆圍成一個大大的庭院,這座別墅就坐落在院子的中央,別墅前面是一大片廣闊的草地,上面栽滿了綠草鮮花,槐楊柳樹。別墅的後面有一處寬闊的池塘,池塘上面修建了曲折的小徑,上面亭榭林立,曲徑通幽,池塘周圍也栽滿了濃蔭的樹木,整個後院看上去顯得陰涼幽靜,讓人感到一陣馨香舒適。
“這裡可是個好地方?”魯悅看著秦明說道,她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眼睛渾似一泓清水,十分溫柔。
秦明不禁一陣心動,於是趕緊端起杯子往嘴裡倒了一口,把自已尷尬的表情搪塞過去了。
“我這裡很少朋友過來,自已一個人也沒意思,以後沒事,就來我這裡做客怎樣?”
秦明抬眼瞧她,她的臉上絲毫沒有了初見時的那種媚意,竟是一臉真誠純潔的樣子。
下午,趙南生被通知到武警總隊報到,和他一起出發的還有張瀾和李建明。三人對這件案子跟蹤了半個多月,雖然費盡心力全力追查,但是由於兇手神出鬼沒,至今仍然一無所獲,每人心裡都積壓了許多悶氣。如今這件案子又被公安部的這些“大人們”搶走,心裡頓時升起了諸多不服的情緒。
三人來到門口,向門衛通報了姓名。門衛檢視證件之後,向裡面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從裡面走出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人,走到面前說道:“你叫趙南生?”
“是的,”趙南生朝他打量了一下說道。面前的年輕人大約三十出頭,看起來非常年輕,黑黑的眼珠中散發著透亮的光芒。
“跟我來吧。”說罷,年輕人轉身向大廳走去。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跟在年輕人身後。只見年輕人走進大廳,一直往裡面走去,穿過眾多建築,來到後面一處園子,園子門口寫著“嚴禁入內”四個大字。年輕人彷彿未看到一般,直接走了進去。三人在門口遲疑了一下,也跟著進去。園子裡面不見一個人影,異常安靜。裡面長滿了各種藤蘿植物和花草,中間一條迤邐曲折的用鵝卵石鋪就的林蔭小道彎曲延伸,不知道伸向何處。四人走在小路上,年輕人剛走到半路,便戛然停下了。
三人正在錯愕之際,只見年輕人順手拉了一下旁邊一根藤蘿絲,一邊向三人微笑。張瀾嘀咕了一聲。正在這時,他們只覺得腳下一陣抖動,三人未及防備,差點跌倒在地。趙南生往地下一看,只見他們腳下兩米見方大小的地面正緩緩地向下沉陷。眾人心中一陣驚慌,李建明慌忙叫道:“這是怎麼了,地震了嗎?”趙南生也莫名其妙,地震怎麼會這個時候。他轉眼盯著年輕人,他仍是一如既往的面帶微笑,神情十分鎮定。
地面往下緩緩沉陷大約十米左右的時候突然停住了。李建明心思謹慎,朝那年輕人問道:“這是幹什麼,烏漆墨黑的,是什麼地方?”年輕人除了他那標誌性的微笑之外,仍是沉默不語。此時周圍的牆壁發出了白色亮光,年輕人朝面前牆壁上的一個按鈕按了一下,只見那面牆壁從中間往兩旁收去。兩扇門開啟後,裡面是一個長方形的房間,牆壁呈象牙白色,靠右手邊的牆壁上並排有三間電梯,年輕人挑中間一個按了一下,電梯緩緩開啟,走了進去。三人在他身後,心中緊張不堪,他們雖然破過許多案子,但是這種如同懸疑探秘的場面除了電影,現實中何曾見過。因此都忐忑不安,心中砰砰亂跳,面對這種情景既緊張又激動。三人互相對視一眼,此時再想出去已經遲了,於是也跟著那人走了進去。
電梯關閉之後,開始緩緩下沉,只見顯示燈上顯示著“1、2、3、4……”,電梯終於在最後一個顯示燈停了下來。門開啟之後,年輕人率先走了出去。趙南生等人跟著出去,三人出了電梯,頓時驚的目瞪口呆。他們發現自已原來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裡,這個空間足有三五個足球場大。許多工人、科學家和軍人、武警穿插其中,匆匆的往來如梭。工人們在專心修理著巨大的機器,科學家們圍在幾架機器旁檢查著,一個巨型機器的排氣孔中不時有火柱和濃濃的煙霧噴出。還有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圓扁狀東西,凌空飛轉,在距離地面二十多米的高空,周圍突然噴射出長長的火柱。趙南生等人何曾見過這種場面,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瞪大眼睛不住地東張西望。四人穿過地下大廳往前走,前方是幾棟白色辦公樓,燈火將房屋映得通明。
張瀾和李建明走在後面,兩人對視一眼,私下拉了一下趙南生的衣角,趙南生並沒說話,回頭朝二人使了個眼色,三人跟著進了屋內。屋裡的空間十分廣闊,足有上千平米大小,房內擺滿了電腦,幾百名工程師模樣的人身穿白色保護服,戴著口罩忙碌著。年輕人將他們三人帶進屋內之後只說道:“你們先在這裡等候”,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三人在房內靜等了一陣,那些穿著保護服的人匆匆的從自已身邊走過,卻沒一個人上來招呼自已。張瀾是三人中年齡最小,性子也最為著急的。他覺得自已莫名其妙的被帶到這個神秘又陌生的地方,把自已丟在這裡就不管不問了,心中懊惱不堪,忍不住罵道:“他孃的,人呢?把我們放在這裡就算完了?”趙南生心裡怪他口不擇言,但是自已也覺得待在這裡等得太久了。
正在這時,只聽背後有人笑著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眾人回頭去看,趙南生認得其中一個是上午在公安局會議室見過的那個頭髮灰白的老者,他個子中等,身材偏胖,穿著深黑色西裝,白色內襯,雙手搭著放在腹部,一副雍容莊重之態。他的旁邊是一個高個子年輕人,大約三十多歲年紀,瘦長的身材,穿著灰色西裝,短短的頭髮,如墨一般的黑眼珠中投射出逼人的亮光。他站在老者身旁,眼睛盯著趙南生三人,眼神中滿是輕蔑的神色。
趙南生雖然不知道這位老者的名字,但是明白他一定是來自北京的高層人物,因此趕忙上前,敬禮說道:“刑警大隊警員趙南生報到,這是我的同事李建明、張瀾。”回頭指了指身旁的李張二人。
老者帶著些許皺紋的臉龐微微笑道:“趙大隊長,你怎麼突然自稱警員了?”
趙南生聽他這麼一說,像是勾起了傷心事似的,剛才還滿是英氣的臉上頓時鋪了一層愁容,低下頭去一聲不吭。
老者看他這個樣子,也不以為意,繼續笑道:“你們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他揹著手來回踱了兩步,又瞅著趙南生問道:“趙隊長,你不認得我了嗎?”
趙南生聽他問的奇怪,抬起頭來盯著老者看了一陣,覺得有些面熟,但是又忘了何時在哪裡見過。
老者面帶微笑,兩眼眯成了一條縫似的,嘿嘿笑道:“十多年了,當年你在中央刑警學院上學,我可是你的院長吶!後來你當了刑警隊長,到北京進行集訓,我還當了你們一期的主講導師……”說著,他回頭瞅著趙南生,臉上洋溢著欣賞愛護的神情。
趙南生此時聽得目瞪口呆,他心頭一驚,早已經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五六十歲、滿頭銀髮的老者。他的心激動地砰砰亂跳,眼睛不禁溼潤了,他哽咽了一下,激動的喊道:“您,您……,李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