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分配給瞭望月川一個員工宿舍,不大,但勝在精巧。

他推開門轉了轉,發現裡面的東西應有盡有,還有一個獨立衛浴和陽臺,臨水,除了蚊子多一些外,晚上還是很涼快的。

但好在樓高,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首領的任職並不容易,其中還有兩個幹部一直在叫囂著森鷗外的繼任名不正言不順,天天在他面前使絆子,殺又殺不得,罵也不會罵,望月川於是眼不見心不煩,乾脆領了任務天天在外面逛遊,港黑、宿舍、殺人三點一線,他們想逮也逮不到。

今天他剛領了任務還沒有離開,一個戴著單框眼鏡的老者就向他走來,他身姿挺拔眼神銳利,一舉一動皆透著良好的教養,有點像舊世紀的英國貴族。

是廣津柳浪。

“老爺子?”

見人過來,望月川有些疑惑,卻見對面的老者遞給他一沓資料。

他略帶疑惑地接過,攤開翻了翻,好像是一個軍火的運送資料,他還在上面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諏景訪一。

沒想到黑手黨竟然和東京的軍火販子有交易。

不過想來也不足為奇,大家的工作性質都差不多,經濟貿易上應該都會有往來,只是沒想到這麼早森鷗外就和他們有接觸了,不知道醫生的繼位,會不會也有他們的手筆。

見人看完,廣津柳浪便道,“首領讓你準備事後的交接工作,這群人在交接的時候和一個組織對上了,而且那個組織有想要借刀殺人的意圖,所以他們向我們求援。”

“你酌情處理,不過若是對上,還是以自已的安危為重。”

被人打的向橫濱的黑手黨求助,估計也不是什麼正規入流的幫派,森鷗外應該是見人還有榨乾的價值也不好意思翻臉,去也只是一個態度,不過如果他去了對方仍廢物的落得個覆滅的下場,也無關緊要。

想通了這些,他就自然地將資料揣進懷裡,隨手將剛接的任務放到了桌子上。

既然他有任務一時半會估計回不來,那這個還是讓別人去做吧。

等踏上了通往東京的列車後,望月川整個人蜷在一角半眯著眸子曬太陽,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帶著淡淡的暖意,卻並不是很熱,只是現在臨近初夏,空氣中難免帶著幾分燥意。

陰陽會給的地址是一座荒僻的廢棄工廠,十八年代初建立的,只是後來由於汙染嚴重、化學成分超標被勒令整合修改,就一直荒廢到現在。

他和另一個組織將會在這裡接頭。

說來也是,陰陽會如今的大當家早已沒有了曾經的魄力,一個好好的幫派經營的半死不活的,好幾次正常的交易他意料之外的反水,吞了對方的大批物資後還想著高枕無憂,自然惹惱了組織,大當家收到恐嚇信後自然幾天都未閤眼。

但這麼久對方沒有什麼動靜,他們也就戰戰兢兢的探出了頭,只是終究夜路走多了擔心遇到鬼,這次他們心底沒底,就想找一個求援。

本來他們這些異能力者是不允許出橫濱的,因為他們畢竟相當於人形bug的存在,殺傷力大,破壞性強,但港黑現在內部紛爭嚴重,異能特務課即使整日監視也難免有漏網之魚。

他們鑽的就是這個空子。

但是異能力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受到了限制。

望月川整個人懶懶的倚靠在架子上,樓層太高,陽光照在建築的背面投下一片陰影,現在時間還早,委託人估計還在路上。

不知過了多久,巨大的轟鳴聲從遠方傳來,緊接著就是幾聲鳴笛聲,望月川見三個中等年齡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他們四處張望了一番就走了進去,手裡還拎著兩個結實的黑色手提包。

他們和組織進行的是軍火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只是吞了幾次對方的錢款後組織的人沉寂了一段時間,他們本以為對方是要悶不聲的吃個啞巴虧,只是他們突然發來了繼續交易的資訊,還順帶給了地址。

說實話多年的酒肉生活雖然麻痺了他的神經,但他對危險的感知仍然非常敏銳——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三人到了工廠後東張西望了一陣,神色也有些著急,估計是沒有看到前來接應的人手心中沒底,其中一個人摸出口袋裡的手機,看起來是在給誰發資訊。

不消片刻,望月川就感到兜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出於謹慎,他並沒有露面,只是站在高架上壓著身子默不作聲地往下看,那人打了許久見無人接聽,氣憤的將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嘴裡不乾不淨地罵了幾句。

望月川半眯著眸子,將還亮著的手機螢幕熄滅。

不過好在那些人沒有糾結多久,又一陣汽車引擎聲響起,裡面的幾人瞬間緊張了起來,直直的看著門外,右手都不自覺的摸上了腰側的槍。

來者一個身材高大一個肩膀寬厚,清瘦的那個披散著銀色長髮,戴著黑色毛呢帽,整個人冷冷地站在那裡不動,壓抑的氣氛就撲面而來,他步距規整步伐有力,一下一下的腳步聲在這個空曠的工廠迴響,莫名的有幾分瘮人。

那三人抖得跟個篩糠似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等那個銀髮男子露面後,那三人好像抖得更加厲害了。

雖遠,但他的聽力也不差,這個男的在他們組織的身份地位應該不會太低,話語交談間,他那長久以來上位者的氣息不由自主的顯露出來,帶著隱隱的壓迫。

對面三人到底只是強弩之末,對方還沒有開口已方就先失了氣勢,領頭的那個眼睛還在不停地瞄著什麼,看來還是不死心。

蠢貨。

望月川眸子一眯,卻也只是決定袖手旁觀,畢竟只是一個小幫派,首領本來的意思也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甚至都算不上蚌,只是一群僥倖打出好牌的亡命之徒罷了,自已握不住,就不要怪別人去搶。

不知是他的視線太過明確還是那個男子太過敏銳,見那三人被解決望月川還沒來得及離開,一陣危機感傳來,他倉促間側身一閃,一顆子彈已經打在了他剛才站的位置。

他低頭去看,正好對上銀髮男子冰冷的眸子。

“下來。”

被人用槍指著,望月川抿了抿唇,順著那條旋轉樓梯走了下去,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站住。

琴酒見是一個半大的少年不由得嗤笑一聲,他看了一眼死的不能再死的三人,又看了一眼面對他的槍口仍鎮定自若的少年,冷哼一聲繼而一頓,忽然想到了什麼,神色一時之間有些莫名起來。

他眯了眯眸子看著他,“異能力者?”

望月川瞳孔微縮。

雖說橫濱有異能力者不是什麼秘密,但被人一眼就說了出來還是讓他立馬警惕起來,他剛準備動用異能力離開,琴酒下一秒的話又讓他頓在了原地。

“不想死,就站著,我槍裡裝的,是剋制異能力者的子彈。”

望月川:[內心土撥鼠尖叫!!!]

這不科學!為什麼一個正常的柯南世界會有這種玩意兒,為什麼會有剋制異能力的東西存在啊!!!跟批發太宰似的。

見對面少年身形一僵,不過片刻他又放鬆下來,眼睛晶亮亮地看著他的身後,“首領!”

琴酒一驚,剛準備回頭余光中就見那少年正隱去身形準備開溜,他沒來得及思考,條件反射的就開了槍。

“砰——”

一朵血花兀的在空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