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二人還沒有離開,就被一個身材高大的銀髮男子攔住了。

那男子一身肅氣的站在那裡,看起來不苟言笑的,身後還配著一把刀。

望月川沉默地看著遠處蓄勢以待的軍用直升飛機,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森鷗外,又看了一眼冷麵以待的銀髮男子,非常從心的挪到了森鷗外的身後,離二人遠遠的。

森鷗外冷冷地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又看向望月川吩咐道,“你先帶她離開,我和福澤有話要說。”

福澤?福澤諭吉嗎?

望月川點點頭,剛轉過身還沒來得及將與謝也推到樓下,天台上的二人已經因為意見不合而打了起來。

這棟樓的臺階間隔很大,左右兩邊也很寬敞,倒也方便了他將與謝也搬下去,只是在他走了兩層樓的臺階後,一道略有些銳利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喂,你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望月川回頭去看,一個刺蝟頭的少年正在那裡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見他看過來,有些氣憤的雙手叉腰道,“你可以回去向那個醫生覆命了,我要帶她離開。”

這裡就三個人,因而望月川很明白地意識到這個少年是來和他搶人的,想到森鷗外的吩咐,他將輪椅推到身後,面色不善的看著那個少年,幾乎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你真的要將她交給那個無良的醫生嗎?要知道與謝也小姐的異能力他可是一直在垂涎著,而這個小姐如今的狀態,可是和他脫不了干係。”

傲嬌貓貓循循善誘道,“老首領在位一天整個橫濱都不得安生,但是那個醫生可是有辦法的,與謝也的異能力只是他籌略中的一支罷了。”

望月川只是盯著他搖了搖頭,“醫生吩咐過,我不會放手。”

“欸你這人怎麼這樣!”江戶川亂步氣的跳了跳腳,“我不管,反正你是打不過我的異能力的!我的異能力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異能力。”

他遲疑一秒,見這個少年一臉篤定,還是猶猶豫豫的問了一嘴,“所以你的異能力是什麼?”

“[超推理]啦,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說著,傲嬌貓貓得得瑟瑟的睜開了眼,下一秒卻突然一怔。

“誒?......”見他睜眼,一種被人看穿的毛骨悚然的感覺突如其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見面前的少年大喝一聲:“帶走她!”

望月川聽見身後破空之聲急忙帶著女孩側身躲避,身後的石灰牆忽然炸開,他剛想抵擋,手中忽然一空,他一個沒撈住直接從樓上滾了下來。

“異能力:[藍色嘆息]”

他激發出的冰稜不知擊中了什麼很快就碎了一地,但是等到他準備去追的時候,人去樓空,只剩下空蕩蕩被炸裂的稀碎的石灰牆孤零零的佇立在那裡,平白地多了幾分可憐。

望月川站起身,有些無措的望著空蕩蕩的冷風,嘆了口氣,剛準備離開,就看到廢墟下壓著一個顏色鮮亮的東西,他腳步一頓,蹲下身扒拉了幾下,那個芒果味的糖果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上面落了一層的灰。

......

他抿著蒼白的唇重重地嘆了口氣,將糖果重新揣回兜裡。走到樓下時,他正好見森鷗外站在那裡,整個人揹著光,沉默而無聲地看著望月川的漸漸靠近。

望月川走到離他幾步遠的距離停下,有些沉默的垂著頭,安靜的等待著他的責罰。

他一個人灰頭土臉地站在那裡,已經清楚明白地告訴森鷗外發生了什麼。

額上被輕柔地撫上了一隻手。

他一怔,愣愣地抬起頭,就見森鷗外遞給他一張染血的帕子。

帕子染血,應該是自已從樓上滾下來的時候傷到了,只不過自已一直心不在焉的,也就沒有過多的注意。

“回去吧。”

面前的人沒有說什麼反而讓他有些無所適從起來,指責他也好埋怨他也罷,他知道自已做錯了事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不應該被如此輕飄飄的一句話接過。

“抱歉。”

面對森鷗外,除了救命和收養之恩外,他早已把他當作了自已需要尊敬的老師。

森鷗外看著面前蔫噠噠的小孩兒倒是輕笑一聲,他本來就沒想著能夠成功的把與謝也帶走,畢竟前有銀狼護著,後有老師的反對......即使帶走了,想必不久之後也是要歸還的......

真是不公平啊,夏目老師。

他的眸子一暗。

不過......他看著望月川從始至終都沒有抬起的腦袋,安靜而無聲地站著,只是沉默地將自已的致命部分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下,還是好心情地笑了笑,溫和的拍了拍他的肩。

這個孩子倒是難得的忠心。

“回去吧,好好的休息休息。”

這也算是個意外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