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阮府的路上,皇帝賞賜了一車黃金,還有豪華轎輦。

前面御林軍開道,阮青葙杜仲染坐在中間的豪華馬車上,最後是黃金單獨一車。

三車風頭盡顯,幾乎與馬路同寬,穿過市坊,吸引無數街巷鄰里的目光,路人紛紛駐足側目,交頭接耳。

“聽說阮御醫妙手回春,皇上經她手,就立馬醒了!”

“她還是民間大夫出身,我就說好醫者在民間吧,太醫院那些老腐朽都不中用。”

“你看這御林軍開道,最後面這一看就是一大箱黃金或者金銀珠寶啥的,真是得天子心者富得流油哦......”

路上的老百姓嘰嘰喳喳,阮青葙坐馬車上聽了進去。

抬眸看向杜仲染,杜仲染也在看著她,四目相對。

“仲染,你說我這麼多黃金要怎麼處理才好?實在是用不完。”

話裡話外,一股問老婆自已高額獎金怎麼處理的味道。

“聽聞江南城時疫之後,重建工作進展緩慢,主要是資金匱乏。”

“不如捐部分給江南,一方面救人之急,另一方面,嚴皇后也是江南人,亦能討她歡心。”

杜仲染情商一貫高阮青葙一大截,這話說的阮青葙連連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愣在一邊想事情。

一談世俗人情,她就一副呆樣,杜仲染有些好笑的推了推她肩膀,說道:“別想公事了,聊聊我們的私事吧。”

私事?阮青葙更加迷茫了,有什麼私事要聊的?聊你跟極樂庭的人為什麼熟悉嗎?

“聊什麼?”

“聊聊你我,現在的關係。”

“啊?”

阮青葙腦子燒了,雖然說在值守偏殿被睡了,但是沒想到她現在就來尋“名分”了。

杜仲染眉眼含情看著阮青葙,這副罕見柔情模樣,倒是與她本就美豔的相貌融合,透出幾分風情萬種來。

她緩緩說著,語氣認真:“那日我在偏殿要了你,我,會對你負責的。”

“咳咳”阮青葙被自已口水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了好一會兒,想起她當日說的:“若是日後有了喜歡的人,便來向你尋這八次彌補。”

於是清了清嗓子,正言說道:“我當你是有了喜歡的人,才向我討教經驗。”

此話一出,杜仲染也想起了當日的話,瞅著阮青葙一副不想認賬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

然後語氣清冷了些許,說道:“不管我有沒有喜歡的人,彌補,你還欠我七次。”

好傢伙,正正經經說這種事!這是我穿官袍時候能聊的嗎?阮青葙鬱悶,聽的臉色忽紅忽白。

紅是因為,那晚她發現杜仲染很會,學醫之手精、巧、準,上手極快。

白是因為,她到後面有些受不住,可杜仲染一身牛勁使不完。

一開始,阮青葙還主動迎合,反正來都來了,不如留個好印象,雙方也能快活些,後面杜仲染拿出來銀針,強行給她續上的時候,她崩潰了。

現在想起,她還有些後怕。

她在現代的時候,與韓冬凌並沒有過如此,所以這是一種新體驗,僅與杜仲染有過的體驗。

而放縱之後帶來心理的變化,是最讓阮青葙恐懼的。

她發現自已不自覺的想依靠杜仲染,杜仲染在的場合,她有些情緒會收不住,尤其是一些人情世故上的,她會無腦的想要杜仲染來解析處理。

現在杜仲染又提了上來,阮青葙還是想逃離,她不想在古代認這層關係,能當情人不當戀人。

思考良久,阮青葙說了句傷人的話,她說:

“仲染,你遲早是要嫁人的。”

而我遲早也要離開這裡。

車上陷入了沉默,偌大的馬車,只有清晰的馬蹄聲。

到了阮府,小櫻子在門前等候,見她兩下來,立馬笑盈盈的上前,御林軍協助把一大箱黃金放下就離開了。

這時,阮青葙發現門前的家僕裡面,多了一個男子,她並不認識。

長的白皙乖巧, 個子不高,要不是喉結明顯,還以為會是女扮男裝。

“他誰?”阮青葙指著那男子,問向小櫻子。

“他就是路路通,開藥店的。”杜仲染搶先一步回話,“你不是跟小櫻子說要把我介紹給他當新娘子?這不就給你帶來了。”

話裡的酸味太重,阮青葙有些無奈,這是我老祖宗喂,不伺候好他,以後也沒我了!

路路通猛的雙膝跪地,態度虔誠:“草民見過阮大人!”

這一跪可把阮青葙急壞了,連忙上前扶起,說道:“不用行禮,你我都是皇上的子民罷了。”

杜仲染想起答應謝白的事,提醒道:“路先生藥鋪生意不佳,緣由可能是姓氏問題,師父你....”

“我給你賜姓吧,你隨我姓阮。”

沒等杜仲染話說完,阮青葙先一步給了姓,特別開竅,就像蓄謀已久。

路路通站在一邊感激涕零,又要跪下:“謝阮大人,阮大人如我再生父母!”

“不敢當,只是覺得與你有緣。”阮青葙扶起他,生怕他又跪下,整些倒反天罡的事。

“現在你就是阮路通了,你要是藥鋪生意不好,可以到我府上做事,學點醫術。”阮青葙完成任務般,一股腦的說著話:“小櫻子,給他每月普工三倍薪!”

“哦哦!”站一旁的小櫻子有些驚訝,又是賜姓又是給錢,家主莫不是看上了這小白臉?

“能跟阮大人學習醫術,草民何德何能!”他深深的一鞠躬,雙手作揖,說道:“最近我也是太有運氣了,能被阮大人賞識,鄙人定不負所望!”

“無礙。”阮青葙揮揮手,心裡嘀咕著,要不是因為,你是我阮氏中醫的創始人,我哪會給這待遇。

一旁的杜仲染也有些怔,在沒被自已提醒的情況下,名分,金錢,學識她都一股腦要送給他的樣子....難不成真看上了這男子?

忍住翻江倒海的酸味,插話說道:“不是你運氣好,是謝白替你向我們討要的。”

“她雖然在極樂庭做事,但也僅是丫鬟,而去隔壁花酒場跳舞,也只是想多賺點錢為你開醫館。”

“三日前她送人進皇宮,出來時順手拿走了我師父的針包,後來找到她,她向我們提出了這些要求,也僅僅是為了你。”

“有女如此,你萬不可忘恩負義。”杜仲染說完,看了看他,轉頭又看了阮青葙一眼。

阮青葙心虛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