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楓可不會被梵因鵠的三言兩語說動,他的恨意漸漸滋長,大聲問道:“可你的所作所為又作何說法?”
梵因鵠自梵楓身邊走開了些,他目光情緒十分複雜,隨後道來:“當年我為王位,弒兄殺弟,曾經不覺有異,如今人生過半,事過境遷,方發現我亦是嚮往親情。”
“你對影兒所做之事,影射了曾經的我,我不想有朝一日你如我一樣,孤然惆悵。”
“呵.....向來以狠絕著稱的梵國主,居然會有所悔過,有所渴望親情?”梵楓對梵因鵠的話嗤之以鼻,並不言信。
“我告訴你,我不是你,我不會。”梵楓此刻斂下表情,目光凌厲。
“你不要以為你說這些我便會放過你和梵影。”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存著什麼心思,你明面上是放任我為所欲為,說盡好話,道明王位屬於我。”
“現在我徹底明白了,你不過是在給梵影找退路,你想要將他摘出去,讓我留他一命。”
“楓兒,果然是聰明,不過王位之事確是出於真心。”
“如今王城皆是你的人,若不任柳氏軍闖入王宮,一旦大動干戈,或許影兒會失了命,倒不如如你所願或許還有轉機。”
聽到此番說辭方多病了然:“原來如此,合著他想兩全其美,既想撫平梵楓恨意,又想保全梵影性命。”
“或許還有一點.......那就是他在拯救曾經的自已。”
“梵楓所為讓他想起曾經的自已,經年已過或許他心中充滿悔意,隧不想梵楓經他所歷吧。”
方多病還是不明白接過李蓮花的話問道:“若真如梵國主所說,他一開始就將心中所想告知梵楓便是,何必等到生出如此事端?”
“若早言,怕是今日之事會提前吧。”李蓮花說的自然是翁柳兩氏執劍宮中之事。
“哦?”
“翁柳兩氏之爭已是多年,這些年未動干戈不過是梵國主的壓制。”
“於他心中翁氏始終處於劣勢,要是提前公佈梵楓接替國主之位,依梵楓的恨意,你覺得影王與翁氏一脈可還有活路。”
“他帶影王遠走中原,便是在為其鋪路,但他低估了梵楓的恨。”
“那依你看,如今局面該如何是好啊。”笛飛聲看向李蓮花。
“我們不過局外之人,先靜觀其變。”
“哈哈哈哈。”梵楓聽得梵因鵠的話一陣大笑。
他覺得有些可笑至極:“轉機?如今局面父王還道轉機。”
他斂下笑意麵上帶著狠意:“現下王城皆是我的人,他翁氏也不過枉費掙扎,父王兒臣怕是不能如你之願了,母債子償,今日我便要討了這債。”
“若討債,這宮中上下唯有我虧欠你母親,你找我討便是,與他人無關。”
“無關?若不是翁氏將翁妃送到你面前,若不是翁妃蠱惑你疏遠母親,我母親怎會落得如此悽慘的結局,是你們將我母親一步步逼上絕路,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你母親又何嘗放過了翁妃以及影兒,他們何其無辜,不過因我之私,被你母親殘害致死。”
“呵……父王原來在你心中,梵影始終是無辜的,而我與我母親一樣是殘忍的對吧,您對他的偏愛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羨慕呢。”梵楓雖心下早已習慣父王對梵影的偏愛,但親耳聽到還是有些破防之意。
“若說偏愛,我對你又何嘗不是,你以為你的那些小動作我不曾知曉,縱容你走到今天難道這不算偏愛。”
“我虧欠你母親,所以我儘量滿足你所想要的,我虧欠翁妃所以我要遵她遺願,護影兒周全。”
“一切皆是我的過錯,我總想看看我兒的手段,鑄成今日局面,是我優柔寡斷,是我不言明心中所想,釀成大錯。”
“楓兒,一切紛爭皆由我而起,今日也該有個了斷。”
“兩氏干戈,死傷無數,將來苦的是百姓。”
“因果迴圈必然要有代價,我來做這個代價可否能撫平你心中的恨意。”
“王上,不可……”翁豈聽出梵因鵠為何意,大聲喊道。
梵因鵠抬手示意翁豈無事。
梵影看了看舅舅又看了看父王,他焦急的想要跑到父王身邊,奈何被柳氏軍攔著,只能無奈叫著“父王……”
方多病恍然“這梵國主莫不是要……”
見李蓮花未出聲預設了自已的想法,方多病又道:“那我們……”
“昨日因今日果,哎……”李蓮花嘆了口氣。
“可是我明明聽見他與翁豈密謀了對策,為何又改了主意?”
“你閉上嘴就知道了。”笛飛聲懟道。
梵因鵠從一旁的牆上抽出一把劍,他撫摸劍身,默默道“當年是你陪我打下這江山,如今我們也一起吧。”
說完他走近梵楓將對方的手拉起,持劍柄放入其手中。
“這麼多年你一心要為你母親討債,便來吧。”他微笑的看著梵楓。
梵影焦急的喊道“父王不要,王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