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手握成拳放在唇邊,遮住偷笑的嘴角。

小夭氣鼓鼓的看了一眼的璟,微推了他一下,“你還笑,我都快無地自容了,你家靜夜還真是個妙人兒——”

小夭佯裝不悅,可唇角又忍不住的勾起一抹弧度。

璟將小夭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來日方長,洞房又推遲了。”

璟嘆息的聲音卻讓小夭忍不住臉紅耳熱。

小夭無奈,靜夜還真是冤枉自已了,明明是你家少主老是惦記,戒欲這話應該給你家公子說,而不是我。

璟在府中休養了兩個月,傷口不出半月已然完全恢復,可他就是想和小夭日日能膩在一起。

小夭知道他傷勢已經全好了,假裝配合日日盯著他乖乖喝藥,她也不說破,將傷藥換成了有益於身體的補藥。

這兩個月,璟每日都會在花園中照顧那些花花草草,小夭則在一旁托腮飲茶的陪著。

到了下午,璟會戴著帷帽和小夭一起去石先生那聽書。

偶爾在石先生那也能碰到老木、串子、麻子、春桃和桑甜兒。

除了老木的腰越發的佝僂了,其他人還是和之前一樣。

瑲玹的酒鋪已經關門了一個月,清水鎮上的人才知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軒老闆,已經不知又去往了何處,那家酒鋪一直空了下來。

這樣愜意的日子,小夭很歡喜,這樣一直安穩舒適是她想要的生活。

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日子終歸是到了頭。

小夭沉浸在石先生所講的故事中,靜夜匆匆趕來,在璟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璟聽後,神色有些凝重,緊緊地握住小夭的手,帶著她起身離開了。

小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心中卻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返回府中的路上,璟告訴小夭,“瑲玹來了。”

小夭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他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

“你心中是不是已有答案。”璟說。

小夭知道自已瞞不過璟,小聲嘀咕了一句:“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什麼都能被你一眼看透。”

璟站定身子,小夭發現他突然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璟凝視著小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小夭,你是不是不想見瑲玹?”

小夭抬頭看向天邊的圓月,輕微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璟,我只想今後的每一日都如昨日一般,可月有圓缺,人就有悲歡,有些事註定還是要面對,無法逃避。”

璟目光變得深沉,他深知小夭內心深處渴望的是什麼。

小夭想要的是平淡而愜意的生活,哪怕日日復日日,日日皆平凡。

“走吧、去見見瑲玹。”瑲玹猜到自已是小夭又怎麼樣,逃避不行,那她打死不認就好了,比混誰能比的過她。

小夭痞痞一笑,一種玟小六上身的感覺。

他們回到塗山府時,天已經黑透了。

剛走進院子,小夭一眼就看到堂內燈火中坐著兩個熟悉的人影。

小天身子發軟,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小天,關切的詢問,“小天怎麼了?”

小夭深吸一口氣,擠出一絲笑容,“璟,小天這個名字不能讓瑲玹知道。”

璟看到小天眼中認真的神色,深知她名字背後的利害關係。

溫柔的點頭,“好。”

已是初冬可她的手心卻緊張的冒出了細汗,她的腿就像灌了鉛,每一步都很沉重。

她看到堂中坐著的那個人就是自已的父王--皓翎王。

她沒想到這一世父王竟會親自前來, 而不是讓瑲玹帶她去五神山。

璟帶著小天進入堂中,皓翎王和瑲玹都站了起來。

皓翎王目光緊緊地盯著小夭,彷彿要看透她的靈魂一般。

這一刻,堂中的氣氛變得異常安靜,幾人都沉默不語,心中各有所思,每個人都在等待著什麼。

璟看到瑲玹身前的白衣男子,年齡並不大,五官冷峻,眼神深邃而銳利。

此人能站在瑲玹的身前,地位定然不低,放眼整個大荒,能有如此身份的人寥寥無幾,那便只有一人。

想到這裡,璟不禁心頭一震,趕忙恭敬地對著白衣彎腰行禮,然後看向瑲玹。

“瑲玹殿下為何而來?”

瑲玹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在小夭的身上,不曾看璟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為一人而來。”

小夭的心猛的顫了一下,瑲玹果然還是猜到了她的身份。

小夭不知自已該如何反應,唯一能做的就是面色沉穩,努力的做到波瀾不驚,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假裝聽不懂。

可皓翎王開口後,她內心平靜的湖面立刻翻起了驚濤駭浪。

“我帶來了你最愛吃的青艾糕,晚上睡覺前可以吃一點。”高辛王目光深深。

璟伸手接過皓翎王身後的侍衛手中的食盒。

聽到這一句話,瑲玹的身體微抖了一下,她就是小夭!!

瑲玹目光熱切的看著小夭,熱切的目光夾雜著失落,沒想到再見妹妹時,她卻已成為人妻。

小夭客氣的行禮,“謝謝。”

“聽瑲玹說你喜歡喝桑葚酒,便給你帶了點。”皓翎王一邊說一邊轉動著右手小指上的白骨指環。

門外的侍衛魚貫而入,十幾壇的桑葚酒放置地上。

小夭忍不住咋舌,這、這是帶了點?

這哪是一點啊,這是把酒窖中所有的桑葚酒都搬來了吧,桑葚每年結的不多,釀的酒有限,這十幾壇已是老桑一年的產量了吧。

小夭望著地上的酒罈出神。

“塗山璟,這是我的師父——皓翎王。”瑲玹開口介紹道。

塗山璟聽聞後,立即叩拜行禮,“草民塗山璟參見陛下。”

“民女叩見陛下。”小夭也跟著璟一起跪下。

皓翎王沒有理會璟,全然當作沒有聽到,目光只是落在小夭身上。

這個塗山家的狐狸,在沒有解除婚約的情況下,就貿然迎娶了小夭,這無疑是對小夭名聲的一種傷害。日後小夭又該如何面對世人?這大荒的眾人又會如何去指責小夭呢?。

皓翎王看著小夭,抬手示意她起來。

小夭站起身來,卻發現璟依舊跪著,而父王似乎並沒有讓他起身的意思。

看來父王不高興了,這是在敲打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