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吃力地抱起九頭怪,回到房間裡。
她剛把相柳放在床上,就聽到門外傳來十七的聲音:“我剛才聽到了倒地的聲音,你還好嗎?”
小夭的心跳瞬間加速,但她還是儘量讓自已的聲音保持平靜:“啊,沒事,就是我剛才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從床上翻下來了,沒什麼大礙,你去睡吧。”
她朝著門外的十七輕聲說道。
門外的十七嘴角忍不住彎起,轉身回了房間。
小夭聽聞十七的腳步聲離開,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隨即,她又低下頭,心中暗自懊惱。
剛剛明明說好了要彼此坦誠相待,可不知為何,在關鍵時刻,她卻選擇了隱瞞九頭怪的事情。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無濟於事,當務之急是趕緊救治九頭怪。
等以後有機會,再向十七坦白一切吧。
小夭檢查了相柳身上七八處的傷口,傷口很深,傷勢很重。
可九頭怪為何會出現在回春堂,而且還是身負重傷。
小夭慌忙的幫相柳處理了傷口幷包紮好。
她眉頭緊蹙,暗自沉思,若想讓九頭怪的傷勢儘快恢復,唯有讓他飲下自已的鮮血。
小夭捲起衣袖,手起刀落,只見寒光一閃,她的手腕處瞬間鮮血汩汩流出。
她毫不猶豫地將手腕湊到相柳唇邊。
相柳雖已失去意識,但鮮血入喉,本能地咬住了小夭的手腕,拼命吸吮。
小夭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強忍著傷口帶來的疼痛。
心中不禁嘀咕道:“這九頭怪難道是想一口氣吸乾我的血,讓我變成一具乾屍不成?”
她眉頭緊蹙,盯著相柳看。
“相柳、這一世我們終究還是相見了!”
須臾,手腕處的流血速度逐漸減緩,鮮血沿著相柳的嘴角流淌而下。
看來是喝夠了,小夭虛弱的將手抽回,沒好氣的翻了床榻上的相柳一眼,這傢伙不是九頭怪嗎?怎麼還屬狗了,說咬就咬啊!
我都如此好心的將自已的手腕割破遞到您老人家的口中了,您倒是又給我咬了一口、早知道我就不割腕了,真是傷上加傷。
小夭嘆了一口氣,一邊翻白眼,一邊咧開嘴幾乎要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無奈的看著床榻被九頭怪佔著,眼看她沒地睡了,只好起身坐到桌前搗鼓著她的毒藥。
她打算趁著他還未醒,多給他製作一點毒藥、再加上之前閒來無聊鼓的,應該夠他吃很久的了。
搗鼓了許久,突然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放下手中的東西,從懷中掏出狌狌鏡,躡手躡腳的走到相柳的身邊。
小夭盯著相柳傻笑、雖然她寫的字跟蚯蚓在紙上趴的一般,歪歪扭扭的、但是筆墨還是有的。
她翻來翻去,終於找到了筆墨,吐了一口唾沫在墨硯上。
她嘿嘿的賊笑著,一顛一顛的走到床榻前,開始在相柳的臉上胡亂的塗抹起來。
片刻後,才甚是滿意的收回手,拿著狌狌鏡記錄下來。
“哼!讓你抹去我狌狌鏡的記憶,看我不重新錄回來。並且這次更好看哦,相柳大人你自已想不想看呢?”
小夭直接坐在地上,靠著床榻,獨自欣賞著狌狌鏡中的相柳。
只見其臉上畫了九個大小不一、層次不齊的“腦袋”,然後左右兩邊的臉上還畫了兩隻小狗。
“誰讓你動不動就咬我,哪是什麼九頭妖怪,分明是狗妖!”
“嘖嘖嘖嘖…………相柳大人也會有重蹈覆轍的一天啊,哈哈哈…………”
“你 、找、死?”昏迷醒來的相柳聲音冷如寒冰,房間的炙熱的溫度瞬間如冷窟,嘴角卻有一閃而過的寵溺。
小夭的笑不僅僵在了臉上、她的身體也是僵硬到不能動,天啊,救救我吧!
相柳會咬死我的、這一世的相柳跟我還沒有那麼熟呢,沒事沒事,這次我可是救了他,他總不能恩將仇報吧,妖也知恩圖報的,對、不能慌、不能慌、
小夭肌肉僵硬的緩緩起身,慢慢的轉過身,諂媚的看著相柳,“我可是救了你!怎麼能殺恩公呢?對吧。嘿嘿………”
相柳眉頭輕皺、他的口腔都是鮮血的味道、難道?
他的目光落在小夭的手腕處、果不其然的看見她的手腕上纏著紗布、紗布上隱隱滲出了血跡。
“真是蠢!將自已的致命點暴露出來。就不怕所有的妖怪都來喝她的血嗎?”
相柳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著小夭。
小夭愣了一下,等一下、九頭怪為何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小夭輕咳一聲,“你為何會出現在回春堂?”
相柳白了她一眼、總不能直接告訴她、他是偷偷來看他的吧。
“受傷了、隨便躲進來的!!”相柳不屑解釋,但又怕小夭亂猜、半真半假的說著。
“哦!”小夭回到桌前坐下,不再問其他的。
房間一時間靜到只能聽見桌子上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
而相柳閉上了雙眼,小夭,裝作不認識你,唯有如此,我才能光明正大地偶爾的出現在你身邊,而不讓你陷入為難之境。
這一刻難得的獨處、相柳的嘴角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轉瞬即逝。
他難得不用戒備、不用高度緊張、不用時刻提防的情況下沉睡。
小夭看了一眼睡著的相柳、繼而又低下頭全神貫注的只做毒藥。
兩個時辰後、相柳還在睡覺、小夭將今晚製作好的毒藥、還有之前的毒藥全部用布袋子裝好、放到床邊、 然後爬到桌子上迷糊的睡著了。
相柳的眼睛猛的睜開、緩緩坐起身,看著睡覺都不不安分的小夭。
一會抓耳撓腮、一會擦著嘴邊流出的口水、看樣子是夢到了什麼大餐、相柳眼角帶笑、小夭、這一世不要再做回大王姬了、你就做玟小六、安樂無憂的玟小六。
次日小夭是被老木的吆喝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