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你利用自己大司馬之子的身份,用十兩銀子,強行從城東馬行買了一匹汗血寶馬,仗勢欺人,是也不是?”
武陵安臉色慌張,沒想到蘇澤居然會在殿上說這種事!只見周武皇臉色已瞬間變得陰沉。
武皇聖明,最忌皇親國戚仗勢欺人!武陵安此舉,無疑是踩到了周武皇的雷區。
他急忙就要反駁,可蘇澤壓根沒打算放過他,繼續侃侃開口。
“兩個月前,你又從宮中偷了皇后娘娘的一副鐲子,送給百花樓名妓瀟瀟.”
“一個月前,你偷了你父親的藏劍,賣給當鋪,換了二百兩銀子,當夜灑在青樓,與翠花和如花雙宿雙飛,我沒記錯吧?”
“還有……”他指尖敲著桌面,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搞笑,他多年流連煙花之地,哪個青樓女子沒受過他的愛撫?在大把銀子的攻心下,知道這些訊息,還不是輕而易舉。
只是,聽得武陵安魂都快飛了!武陵安急忙跑過去,死死捂住蘇澤的嘴。
“哥,你是我親哥,我求你別說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他帶著哭腔懇求。
高位上的周武皇,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今日宮宴,皇后未在。
但大司馬卻在旁邊看著!聽著蘇澤把自己敗家兒子做的那點事,全都公之於眾,大司馬眼皮狂跳!奶奶的!這臭小子,居然連他的東西都敢偷!不過當下局勢,他這個當爹的有氣,大可以回去慢慢跟武陵安“聊”。
但周武皇的氣,可不是那麼好平的!大司馬立馬做出反應,反駁蘇澤:“蘇世子,老夫知道你流連青樓館驛,聽過許多小道訊息,但箇中真真假假,可得好好分辨!”
呦呵?蘇澤樂了。
大司馬一句話,就把武陵安那些破事,定義為“小道訊息”。
蘇澤推開緊張的武陵安,樂呵呵道:“這樁樁件件,在京中隨便一打聽便知道了,小道訊息?大司馬真會開玩笑啊.”
大司馬老臉一沉,聲音陰冷:“陵安是任性了些,卻絕不是蘇公子所說的人!什麼偷盜宮中物品,偷盜老夫寶劍,壓根是子虛烏有!”
“倒是蘇世子,因不敢回答那些詩文是從何處抄來,便如此汙衊陵安,難道這就是逍遙侯的家風嗎?”
大司馬幾句話,又把問題扔回給了蘇澤!甚至,還上升到了蘇家家風!蘇澤微微眯眼,眼中閃過精光。
老東西是比武陵安這蠢貨聰明。
可惜,他兒子太爛!而且他也找錯了對手!“大司馬,皇帝叔叔向來依法治國,從而我大周盛世大同,皇帝叔叔可謂是千古一帝!咱萬事講證據,本世子說武陵安那些破事,外面一查自然知曉,你說我抄詩,證據何在?”
他語氣鏗鏘,根本不被大司馬影響。
還順便給周武皇一個彩虹屁。
千古一帝嘛,這個稱號百年未出啊。
果不其然,周武皇眉頭不由自主的挑了挑。
雖然他不是昏君,但誰也願聽好話不是?這拍馬屁拍到心眼裡,那更是舒服。
大司馬卻是皺眉,心下不解。
往日的蘇澤是個十足的蠢貨,今日怎的如此咄咄逼人?難辦!不行,他一定得扭轉局勢!“蘇……”“皇帝叔叔,蘇澤懇請我皇將這些事調查清楚!以彰法度!”
蘇澤直接越過大司馬,大步走到周武皇面前,彎腰,朗聲開口!大司馬臉色大變。
這小子,居然出手就是殺招!自己兒子是什麼貨色,他最清楚了!這些事,絕不可能是空穴來風!一旦要調查,周武皇必定震怒,到時候,他們全家都不好過!而且皇帝最寵溺蘇澤,調查之時怎會不偏袒?周武皇冷眼看著大司馬,冷哼:“依大司馬之意,該如何?”
周武皇心裡是起了怒火的。
他平日最恨仗勢欺人,目無法度之輩!蘇澤除外!甚至,武陵安的手,還偷進宮裡了!因而,他就沒打算放過武陵安!蘇澤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武陵安那些破事,簡直是在周武皇的雷區蹦迪。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周武皇不怒才怪!大司馬意識到皇帝震怒,心下慌亂,只能硬著頭皮,把武陵安拽過來,一起向周武皇跪下。
“老臣教子無方,還請治罪!”
他直接認罪!企圖挽救局勢!現在認罪,還就只是這點破事而已,一旦讓周武皇深究。
武陵安小命怕是都保不住了!周武皇怒道:“如果蘇澤所說屬實,武陵安目無法度,行偷盜之舉,罪無可恕!當庭杖責三十,禁足一月!”
武陵安害怕到渾身顫抖。
甚至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剛剛不是在嘲諷蘇澤嗎?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他要被杖責,還要禁足了?“父親!父親救我!”
武陵安哭著向大司馬求救。
宮裡的杖責極狠,以他這瘦弱身軀,三十棍下來,半條命都沒了!大司馬心裡哪會不急?可他也沒辦法!他聽得出來,周武皇這已經是顧及皇后,網開一面了!否則,以武陵安這些罪名,怎會是三十棍?三百棍都不過分!高冉立馬指使其他太監,搬來長凳,把武陵安架上去,實行杖刑!霎時,武陵安的慘叫聲,在整個殿內迴盪!蘇澤在旁面無表情。
甚至有點想笑。
想找事?玩不死你!大司馬恨恨地瞪著蘇澤,他怎會看不出來,蘇澤這就是在報復!此子心狠如斯!武陵安不過當庭挑釁一句話,蘇澤卻直接害其被皇帝杖責三十,禁足一月。
其他眾臣聽著武陵安的慘叫聲,看向蘇澤的眼神,也隱約帶了幾分忌憚和陌生。
他們以前沒發現,這個紈絝居然如此睚眥必報!好狠的心啊。
紈絝就是紈絝,他就不可能是個好人!不,他不是人!武陵安屁股被打得鮮血淋漓,哭的嗓子都啞了:“嗚嗚嗚,我不服!不服!”
“蘇澤比我還揮霍!為什麼皇上就喜歡蘇澤!”
“我只是花了點小錢,卻要杖責我!”
“我要向皇后姑姑告狀!嗚嗚嗚——”武陵安鬼哭狼嚎道。
大司馬臉色一變,恨不得抽死武陵安!怎麼能在這時候提皇后!萬一周武皇遷怒皇后,他們整個武家都要受罪!蘇澤嘚瑟的走到武陵安面前,看著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嘲笑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會受罰嗎?”
武陵安抬頭,眼神恨恨,但也很蘇澤只淡淡的回了幾個字。
“小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他不是君子,所以自稱小人,小人想要活得久,最應該知道的,就是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原身是揮霍紈絝,但從未罔顧法度,花的也是侯府的錢。
更沒把手伸進過宮裡!周武皇怎麼可能怪罪!武陵安當然想不通,嘴裡還在嚷嚷著不服。
周武皇眼睛微眯,當庭喊冤,是在說朕做的不對嗎?“再打十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