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之後,林陽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這才詢問其桑桑教司坊的情況。

桑桑心思機敏,做事也是滴水不漏,很快就將教坊司的大致情況給林陽敘述了一遍。

林陽聽得連連皺眉,這教坊司雖然名氣大,但是營業的方式其實和尋常的青樓並無區別,也就是靠著這些女人都是王公貴族之後,這才有人想要來嚐鮮罷了。

“今日教坊司關門,桑桑你去將教坊司所有人叫來,我有事情要吩咐。”

林陽擺擺手,對桑桑吩咐道。

不過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橫衝直撞的從二樓衝了下來。

“怎麼回事?本統領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來的花魁,怎麼還沒見到人?”

男人很是不滿,怒氣衝衝地對著周圍大吼道。

見到那人,桑桑臉色一白,神情之中滿是絕望。

其餘教坊司的老鴇和官妓們看到此人也是不敢得罪,低下頭沉默不語。

“霍提督?他怎麼在這裡?”

何商丘看到此人也是一愣,脫口而出道。

“那位禁軍統領霍元狩?”

林陽聞言看向那高大男人,皺起眉頭。

所謂禁軍統領,其實就是執掌京兆府九大城門護衛的軍隊統帥,又稱九門提督。

禁軍統領官居三品,權力雖然不大,但是地位極高,就是兵部尚書見了也得禮讓三分。

不過霍元狩身份特殊,按理說不該跟任何勢力有所牽扯,更別說是和皇子勾結。

如今居然出現在了這裡,看來今天包場的貴客就是這位了。

“桑桑?你原來在這裡躲著!”

霍元狩目光掃視周圍,看到躲在林陽身後的桑桑頓時眼睛一亮,直接就要上前將桑桑抓走。

林陽見狀擋在霍元狩面前,拱手道:

“霍提督,我乃翰林院學士林陽,陛下有旨,從今以後這教坊司便歸我治理,今天教坊司要關門了,不接客。”

聞言,本就等的急不可耐的霍元狩頓時皺起眉頭,怒斥道:

“滾開!區區一個學士就敢攔我?”

因為禁軍統領不需要參加早朝,因此霍元狩並不知道今天的事情,見區區一個學士攔著自已,直接拽住林陽的衣領,就要將其丟出去。

何商丘見狀臉色大變,急忙就要上前阻攔。

不過林陽卻一臉淡然,擺手示意何商丘不要慌張,隨後又看向霍元狩道:

“霍提督,身為禁軍統領卻和皇子結黨,你就不怕明日我像陛下參你一本?”

霍元狩動作僵住,臉色變了變,手不自覺放開了林陽的衣領。

“你有什麼證據我和二皇子結黨??”

林陽隨手整理了一下衣領,笑道:“我確實沒有證據,但皇上一聲令下,或許皇城司會查到不少證據。”

聽到林陽這話,霍元狩眼角抽了抽,惡狠狠瞪了林陽一眼便匆匆離開。

見到這一幕,教坊司眾人面面相覷,這位新來的大人第一天就得罪了禁軍統領,只怕教坊司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啊!

何商丘也是面有憂色,不明白林陽為什麼要為了區區一個青樓女子得罪霍元狩。

不過林陽從始至終都很淡定,拍了拍桑桑的肩膀笑道:“好了,霍元狩走了,你不要怕。”

說完,林陽又擺手吩咐道:

“正好今天沒客人,將大門關了,這教坊司在戶部委屈了,這麼好的地兒被經營成這樣。”

隨後林陽又帶著何商丘和桑桑將整個教坊司給看了一遍,一邊看一邊皺眉。

看完之後,他讓桑桑拿來紙筆,很快就將幾大張圖紙給畫了下來,交給何商丘。

“何尚書,我將整個教坊司全部重新裝修一遍,需要多久能完成?”

何商丘看完圖紙,笑道:“林學士放心,以我工部之能做這些東西,三日足矣!”

三天?

林陽聞言暗暗驚歎工部的效率。

“那便勞煩何尚書和工部的諸位同僚了。”

說著他又看向桑桑,問道:“如今教坊司還有誰能管事?教坊司存銀還有多少?”

桑桑搖搖頭,道:“丁主事總管教坊司所有事情,現在丁主事走了,就沒人了,至於存銀小女子也不清楚,都放在丁主事的房間內。”

聞言,林陽直接帶著兩人來到丁主事的房間。

林陽很快就翻出了銀票和賬本。

“七千兩銀子?這也太少了,不過想來這教坊司的銀子也不會留在這裡太久,早就送到戶部或者二皇子府上了。”

林陽搖搖頭,隨手將銀票遞給何商丘。

“這些銀票就當是工部的定金,尾款我來想辦法。”

何商丘聞言愣住了,工部從來都是聽令辦事,只拿俸祿沒有工錢的,這也是工部窮的最大原因。

“不不不,林學士,這不合規矩。”

何商丘急忙擺手拒絕,不過林陽卻將銀票強塞到他手上道:

“辦事兒拿錢怎麼就不合規矩了?放心,工部的諸位幫我辦事兒,我必然不可能虧待了諸位。”

何商丘頓時感動不已,這才接過銀票,拍著胸脯保證道:

“林學士放心,您的事情我們工部一定會竭盡全力!”

說完,何商丘便匆匆回工部去了。

林陽送別了何商丘,又看向桑桑,問道:“你看得懂賬本嗎?”

桑桑一愣,看著賬本眼神中閃過一抹追憶。

“沒問題,小女子出身商賈之家,後來因為得罪了一位巡撫,這才被抄家。”

林陽聞言嘆息一聲,這教坊司中都是可憐人,桑桑只不過是一個縮影罷了。

“既然如此,那以後你便是這裡的主事了,以後這裡的大小事宜就交給你來管理。”

林陽說著,將賬本交給桑桑。

桑桑驚詫不已,漂亮的雙眸閃著光亮和不可置信。

“大人,您,您沒開玩笑吧,我只是個花魁,在教坊司練了這麼多年琴棋書畫和歌舞曲藝,就是為了今天獻出第一次,結交那位禁軍統領,如今您為了我趕走了霍提督,還,還要讓我當主事?”

林陽笑笑,淡然道:“如今教坊司歸我,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必有什麼顧慮,如果你不想接客,那便只賣藝,我這人不喜歡強迫別人,以後整個教坊司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