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征,文武百官出城相送。
城門外,太子威風凜凜立於萬軍之前,身後旌旗獵獵。
四皇子一身戎裝站在佇列中,泯然眾人,無人送行。他的兩個小跟班,四忠和四誠不知道此刻站在哪個角落。趙虎受傷未愈,不能同行,正好留下看家。
太子瞟了瞟孟天凡,心想這傢伙居然若無其事,看來還不知道這次會有去無回。
太子從動議帶孟天凡出征時就下了決心,不會讓他活著回來。行軍打仗有很多機會可以便宜行事,一定可以除掉這個潘家孽種!
自從孟天凡抓了尤師爺,太子就知道兩人的恩怨明牌了,因此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就一個字:幹!
往死裡幹!
乾死為止!
就不信幹不死你!
本太子以前就是太斯文了,才讓你活到今天,早撕破臉皮,早幹成了!
太子此前是真沒想到,孟天凡竟然敢抓尤師爺,將自已一軍。你個窩囊廢竟敢還手,活得不耐煩了?本太子有一萬種辦法弄死你,你就等著瞧吧!
此刻的太子孟承乾,可完全沒將四皇子孟天凡放在眼裡。
隆重的儀式過後,三軍出發。
隊伍啟動之前,孟天凡四顧一望,意外看到遠處的人群中,一個頭戴斗篷的人站在一輛女式馬車旁。
孟天凡一陣激動,神秘女子來為我送行了!
孟天凡使勁朝神秘女子抒情,神秘女子卻毫無反應。
哎,你到底看見我沒有?
你哪怕擺一下手,也好讓我知道你的心意呀!
作家別的沒有,就是好奇心爆棚,神秘女子越神秘,孟天凡就越覺得撩得難受。
………………
駱國在孟國的北方,從孟京到北部邊境需行軍數日,大軍中途需宿營數次。
當晚,大軍剛紮營,太子便召太子洗馬甫聲遠入帳密謀。
太子洗馬原是分管太子府文書事務的侍從,並非謀士,但尤師爺死後,太子讓甫聲遠當了智囊。
其實甫聲遠並非太子的首選,太子原本是想招納周懷山的。
孟國有兩大名士,一曰周懷山,一曰邵淵亭,兩人都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周懷山因不滿官場風氣,憤而辭官,創立蒼江書院,開館授徒。邵淵亭則為情所傷,放浪形骸,寄情山水,行蹤不定。
太子多次想重金聘請周懷山輔佐自已,無奈周懷山不給面子,珠玉美女一概不為所動,一口回絕。
太子無人可用,只好無牛拉住馬耕田,重用甫聲遠。甫聲遠雖才華不濟,但勝在忠誠。
太子:“想個辦法,今晚弄死四皇子!”
甫聲遠:“太子殿下,這次出征有數月時間,太子為刀俎,四皇子為魚肉,除掉他易如反掌,何必急在一時?”
太子臉一沉,“本太子一刻也不想多等!”
甫聲遠順從地點頭,凝思片刻,“要四皇子今夜死,倒也不難……”
太子聽完點頭,“傳四皇子前來聽令!”
孟天凡正在帳中練劍,忽聞太子傳召,心知沒有好事。
孟天凡來到太子的中軍大帳,太子正襟危坐,語氣莊重,“四皇子,命你帶兩名斥侯前行一百里打探敵情,天明覆命!”
孟天凡很吃驚,這是什麼安排?軍中有專門的斥侯,何須本皇子前去打探敵情?
孟天凡據理力爭,“太子殿下,大軍尚在孟國境內,前方並無敵情!”
太子神色凝重,“三軍開拔,豈能無人探路?你既隨本帥出征,就當遵從將令。膽敢陣前抗命,本太子將嚴懲不貸!”
孟天凡斜眼看著太子。這傢伙現在也不假仁假義了,撕掉畫皮了,瞧他那副窮兇極惡的樣子,你長眼睛了嗎,我孟天凡會怕你嗎?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太子步步緊逼,“孟天凡,你想抗命嗎?”
孟天凡一想,罷,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就忍你一回。不就是探路嗎?去就去,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招!
天黑後,孟天凡帶著四忠和兩個斥侯準備出發。四誠也想去,孟天凡沒同意。
兩個斥侯看到孟天凡帶了隨從,阻撓道,“四皇子,我們今晚有軍務在身,不宜讓外人同行!”
孟天凡看了兩個斥侯一眼,這兩個傢伙有問題!深夜外出,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為什麼要反對?
本皇子為什麼不能帶人?我的侍衛是外人嗎?別說帶一個,就是帶十個八個也正常。巴不得我身邊無人,不是別有用心是什麼?
孟天凡板起臉訓斥道,“怎麼,你有意見?”
一個小小的斥侯,竟敢在本皇子面前說三道四,如果再不識相,孟天凡準備殺人立威!
斥侯看見孟天凡眼中的殺氣,連忙認錯,“屬下不敢!”
孟天凡也沒將這兩個斥侯放在眼裡,翻身上馬。
“駕!”
孟天凡雙腿一夾,縱馬狂奔。
四忠貼身跟著,邊跑邊提醒,“四皇子,這兩個斥侯身上一股殺氣,像殺手!”
孟天凡怔了一下,殺手?
此刻的孟天凡江湖經驗為零,還真沒看出來。
這麼說太子今晚不只是想為難我,而是再次想要我的命?
先殺死本皇子,然後說外出偵察路遇敵人不幸殉國,瞞天過海,倒是天衣無縫。
這個太子,大軍出征不思禦敵,醉心內訌,這是拿國家和軍隊的命運開玩笑!
卑鄙無恥!
孟天凡十分氣憤。
跑了一個時辰,估摸著離營地有一百多里了。
“籲!”孟天凡勒住馬韁,“二位兄弟,我們休息片刻!”
兩個斥侯齊答,“聽四皇子吩咐!”
孟天凡率先跳下馬,順手抽出超凡劍,趁身邊那個斥侯下馬不備之機,一劍刺入他的後心!
先下手為強!
對方既然是殺手,那就沒什麼客氣可講了!
孟天凡的劍術不行,偷襲更有把握。
孟天凡保持劍刺姿勢不動,倒運九轉回環功,開始劫氣。
器劫!
劫氣分為體劫與器劫兩種。體劫就是用手接觸對方的身體,藉機劫走對方的內力。器劫就是將器械插入對方的身體,劫走對方的內力。體劫要氣不要命,器劫要氣又要命。
孟天凡感覺一股暖流洶湧而來,瞬間將這個斥侯八年的內力據為已有。
才八年內力,太少了!
四忠見四皇子動手,從馬上一縱,一劍向另一名斥侯的前胸刺去!
四忠的動作十分敏捷,不過還是慢了半拍。
孟天凡剛才出手驚動了另一名斥侯,那名斥侯本是死士,訓練有素,順勢朝地下一滾,縱身躍起,拼命往回跑去。
四忠策馬就追。
“噓!”
一縷火花沖天而起,斥侯發射了訊號彈。
原來這兩人不僅是刺客,還是耳目。
我說太子上次派八名刺客入府行刺,今天怎麼只派兩人來呢,原來是另有伏兵!
伏兵肯定一直尾隨著我們,就在附近!
孟天凡抬頭四顧,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啊!”
四忠追上了那個逃跑的斥侯,一劍刺去,斥侯發出一聲慘叫。
孟天凡急喊,“別殺,給我留著!”
四忠趕緊收力。
孟天凡趕上前去,一劍刺入。
劫氣!
我去,這個只有七年內力!
瞬間劫完!
劫了兩個人才十五年內力,簡直是收渣貨!
剛剛起步,湊合吧!
就在這時,孟天凡聽到南邊響起了馬蹄聲。寂靜的曠野,馬蹄一下一下叩擊地面的聲音,如同催命符。
四忠提醒,“四皇子,殺手的援兵到了!”
孟天凡凝神諦聽,“四個!”
四忠問,“戰?”
孟天凡一咬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