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密櫃被盜,尤國泰驚慌失措,立即報告太子。
太子大驚!
光那些賣官的欠條就足以殺頭,如果那些密摺上的事曝光,天都要塌下來!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尤國泰一人扛下所有,一死了之,只有尤國泰死無對證,才能保自已過關!
太子看清了利害,開始啟發尤國泰,“國舅有何打算?”
尤國泰不知大禍將至,還在心存僥倖,“還請太子設法挽救!”
太子面露難色,“國舅這次恐怕難以過關了。父皇對科場案向來零容忍,一旦那些官員的欠條上呈父皇,父皇必下令徹查!”
尤國泰頓時如坐針氈。
太子嘆了口氣,“母后被打入冷宮,國舅失了依靠,又捲入誤殺崔耀祖案,結怨於太后,現在又陷進科場案中,這是有人存心置國舅於死地呀!”
尤國泰當了多年國公,自然不是吃乾飯的,聽出太子有舍卒保車之意,提醒道,“太子殿下,他們針對我,實則意在太子!”
太子點頭,“本宮心中有數,只是國舅已入死局,還須早作決斷!”
尤國泰失魂落魄,“那我一家老小……”
太子安撫道,“若死無對證,本宮尚可保國舅家小平安!”
尤國泰萬念俱灰,躬身一禮,“太子保重!”
太子目送尤國泰而去,心情沉重。
太子當然知道,舅舅一死,自已失去外戚撐腰,太子之位將會朝不保夕。可眼下又有什麼辦法呢,舍卒保車,總好過玉石俱焚!
救得一時是一時!
齊國公崔萬江第二天就收到了尤國泰操縱科舉考試的證據,為報殺子之仇,崔萬江立即進宮稟告太后。
太后親自召見孟帝,將一疊買官的欠條交給他。
孟帝震怒,下令逮捕尤國泰,將出具欠條的官員革職下獄,並責成刑部徹查科場案。
孟國官場震動。
好在尤國泰前一天已“急病身故”,火才沒燒到太子頭上來,也救了不少買過官而錢賬已了結的人。
孟天凡出手扳倒尤國泰,替崔萬江報殺子之仇,目的是救裘圓緣,於是趕緊催促崔萬江。
崔萬江略顯遲疑,“四皇子,本公夫人被毒死,卻反為嫌犯求情,當如何解釋?”
孟天凡獻策,“可說醫女有冤,已查明真相!”
崔萬江搖頭,“不夠!四皇子對此事如此上心,怕是對那醫女有意吧?”
孟天凡解釋,“裘姑娘對本皇子有救命之恩!”
崔萬江提議,“若四皇子想納此醫女為側妃,本公倒是有了一個說話的理由……”
孟天凡略感為難,他不是不想娶裘圓緣,只是尚未娶妻,怎能納妾?於禮不合,難免物議沸騰。
崔萬江看穿了孟天凡的心思,“納妃之事可先定,納妃之期可推後嘛!”
孟天凡救人心切,點頭應允。
崔萬江道,“既然是四皇子相求,本公自當成人之美!四皇子不妨讓那醫女重寫一張方子,我送往刑部,就說藥方找到了,證明她無辜,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孟天凡即刻去辦。
這幾個月孟天凡算是長見識了,這些官場中的老狐狸,做起事來一個比一個精,天大的事亦可翻手可為雲,覆手可為雨,還怎樣都有理。
………………
裘圓緣在大牢裡待了七天,總算脫離了苦海。
裘九齋望著被刑訊得遍體鱗傷的女兒,心痛不已。
對裘家父女而言,身體上的傷還容易治,心靈的創傷更難癒合。
裘九齋對孟天凡道,“四皇子,我決定離開孟京,跟圓緣一起回幕山去!”
孟天凡理解裘宗主的苦衷,知道他是擔心女兒的安危。幾個月時間,裘圓緣已是第二次遇險。上次是被江湖人士綁架,這次又身陷官牢。身為父親,裘九齋怎能不擔心?
裘九齋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女兒跟四皇子在一起造成的,所以決定遠離塵囂。
不如歸去!
裘九齋並不希望女兒嫁給四皇子,裘家有醫術傍身,一輩子衣食無憂,不一定非得委身權貴不可。
孟天凡看著裘圓緣也十分心痛,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他也很自責。
太子這回算計裘圓緣,手法拙劣,漏洞百出,卻差點得逞,可見自已身邊的人多麼脆弱。
其實孟天凡早就意識到裘圓緣需要保護,也派了四忠在裘圓緣身邊,可誰想到太子會從醫藥上下手呢?防不勝防啊!
孟天凡想挽留裘圓緣,卻感覺說不出口。
孟天凡派四忠帶暗衛護送裘圓緣父女去東部邊境。
返程的路上,四忠正策馬狂奔,旁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只管趕路,肚子不餓嗎?”
四忠一怔,飛天蝠!
勒馬四顧,四周空無一人。
“出來吧,別裝神弄鬼的!”
“嗖”的一聲。
一個人影竄到了四忠的馬背上!
“給!”
飛天蝠遞過來一包東西。
一股濃香飄散開來。
四忠咧嘴一笑,“叫化雞!”
飛天蝠道,“我爺爺的叫化雞,天下無雙!”
四忠吃了一口,“嗯,好吃!”
邊吃邊問,“你怎麼來了?”
飛天蝠:“想跟你做朋友啊!”
四忠:“不是沒朋友嗎?”
飛天蝠一笑,“改主意了!”
四忠:“我要跟著四皇子做大事,可沒功夫跟著你浪跡江湖!”
飛天蝠一仰頭,“我也跟著四皇子幹,我爺爺說了,做正行總比撈偏門強!”
四忠:“你是個人才,四皇子一定很高興!”說完伸出手,“歡迎!”
飛天蝠握住四忠的手,“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哥!”
四忠想起弟弟,有些黯然。
飛天蝠開導道,“你弟弟不在了,但又有了一個哥哥,也是有失有得!”
四忠點頭。
飛天蝠掏出兩張銀票,“給!”
四忠認得那是偷尤國泰的密櫃時給飛天蝠的兩萬五千兩銀票,“這是給你的,你留著!”
飛天蝠:“你分文不取,我當然也分文不取!”
四忠:“也對,你這門手藝挺好的,天下富人都是你的錢櫃,想窮都難!”
飛天蝠咧嘴一笑。
四忠:“你真名叫什麼?”
飛天蝠:“樂塵!”
四忠將樂塵帶回孟京。
樂塵前來投靠,孟天凡很高興。
這時朝廷又出了一件大事:稅銀被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