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一發生投毒案,孟天凡就知道是針對自已來的,問題是,究竟是何人所為?
可能性太多了,甚至不排除是阮玲瓏留的後手!
孟天凡尚未理出頭緒,杜國刑部侍郎畢有道突然來訪。原來畢侍郎提審尤驛丞收穫甚微,希望能從孟天凡處得到一些幫助。
畢有道問孟天凡,“孟使對投毒一事怎麼看?”
孟天凡:“首先,請畢侍郎相信此事非孟國使團所為。其次,中毒的餐食出自廚房,建議將重點放在清查廚房人員上。”
畢有道:“廚房人員已在逐個審查,孟使可有方向?”
孟天凡:“可重點審查最近新來的人。”
畢有道:“驛館乃官辦機構,人員穩定,最近人員沒有進出!”
孟天凡不禁語塞。
近期沒有人員流動,那對方豈不是要提前很久在驛館中佈局?
什麼人做事如此周密?
如果是潛伏人員所為,那就難查了!
孟天凡注意到邵淵亭動了動嘴唇,但最終沒有出聲。
畢有道走後,孟天凡問,“先生剛才何故不言?”
邵淵亭一笑,“讓他們先碰碰壁,才會重視我的意見。”
第二天早上,畢有道得到報告:經過徹夜審查,驛館廚房和跑堂人員中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案件陷入僵局!
………………
刑部大堂。
姜東石正在提審阮玲瓏。
阮玲瓏誣陷孟國使者一案,導致姜東石受到杜帝訓斥,官降一級,罰俸兩年,姜東石窩了一肚子火。
“說,刺殺辜霆之的是什麼人?”
阮玲瓏不想連累朋友,辯解道,“大人明鑑,辜霆之非我所殺,我只是見人死了,借題發揮,嫁禍孟使而已!”
姜東石濃眉緊鎖,“那在天牢給孟使下毒,你買通的又是何人?”
阮玲瓏:“那是我編出來嚇唬孟使的,並非真有其事!”
姜東石臉面陰沉,“你姐姐阮金玉突然不知去向,又作何解釋?”
阮玲瓏一喜,看來孟國使者沒有食言,已經將姐姐轉移,那我就可以放心去死了。
“大人,民女身陷囹圄,怎知外面發生的事?”
姜東石冷笑,“大膽刁女,你以為本官那麼好騙嗎?不動大刑,諒你不招,來呀,大刑侍候!”
衙役先上拶(zǎn)刑。
拶刑就是用刑具夾住手指,兩邊用力拉。十指連心,拶刑不會要命,卻痛得要命。
阮玲瓏很快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姜東石:“招不招?”
阮玲瓏:“大人明鑑,民女自知難逃一死,早已知無不言,實不知還要招什麼,民女總不能信口攀汙好人!”
姜東石沒想到一個青樓女子竟然是個硬骨頭,氣急敗壞,“給我繼續用刑!”
半天功夫下來,阮玲瓏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姜東石:“大膽刁民,本官最後問你一次,招還是不招?”
阮玲瓏假意屈服,“大人要民女招什麼,寫供狀來,民女畫押便是!”
這就相當於招了!
教坊司案已上達天聽,姜東石不敢將阮玲瓏打死,只好授意手下寫了供狀,讓阮玲瓏畫押,拿去向杜帝交差。
供狀上刺殺辜霆之的刺客姓名是刑部的文書現編的,不是抓不到的江洋大盜,便是杜京城的市井無賴。拉人頂罪是刑部辦案慣用的伎倆,橫豎拉來頂罪的也不是什麼好人。
雙方都達到了目的,刑部拿到了結案證據,阮玲瓏保護了朋友。
………………
杜京驛館。
畢有道調查驛館投毒案陷入停頓,唯恐杜帝問責,心急如焚。
邵淵亭慢條斯理提了一條建議,“可去杜京的賭場查一查,驛館中有沒有人欠賭債!”
畢有道眼前一亮,立即差人去辦。
刑部官差查案,賭場不敢不配合,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了結果:驛館的廚房中有一人好賭,欠了幾百兩銀子賭債。
邵淵亭再獻一策,“先將此人拿下,再請畢大人派人調查,驛館中有無人父母妻兒長期生病,需要大量醫藥金。”
畢有道明白了,讚道,“馬伕先生高見,缺錢的人最容易被利用!”
調查很快有了結果,驛館的餐廳中有一個跑堂的,父母長期臥床服藥。
畢有道立即下令將跑堂的抓了。
“孟使,馬伕先生,本官先行告辭!”
邵淵亭問,“畢大人可是想升堂提審這二人?”
畢有道點頭,“正是!”
邵淵亭一笑,“大人何必捨近求遠?只需去這二人家中走一趟,便知誰是元兇!”
畢有道很想看看這個孟國馬伕怎麼破案,“那本官就陪孟使走一趟!”
孟天凡一行先到跑堂者家中,還沒進門便聞到陣陣藥香。
邵淵亭站住,“不必進去了!畢大人,這個跑堂的就是投毒人,我們去另一家,看看是否二人合謀!”
畢有道不解,“尚未進門,先生何以知之?”
邵淵亭解釋說,好藥香味濃,差藥苦味濃,這個跑堂者家中的藥味甚香,說明他最近得到了一筆錢,才有錢買好藥。
孟天凡深受啟發。
二人來到賭鬼家中,這下畢有道看出門道了,“此人未參與投毒!”
邵淵亭相視一笑,“畢大人英明!”
孟天凡也看出來了,賭鬼家窮得叮噹響,賭債也沒還,不像最近有進項的樣子。
畢有道回到驛館,立即提審跑堂者,在證據面前,跑堂者無法抵賴,但他卻只知道對方是駱國人,不知買通他的人的具體身份。
這麼個半吊子結果,畢侍郎不敢向杜帝彙報,還得繼續查。
孟天凡一聽“駱國”二字心中卻有數了,這是駱開疆為駱公主報仇之心不死,追到杜國來了。可孟天凡卻不能說,不然杜國會遷怒於孟國。
邵淵亭送佛送上西天,給畢侍郎獻了一計,“請畢大人調查跑堂者的親友和鄰居,其中必有一人跟駱國有往來,找到此人便可以找到那個收買者!”
畢有道一查,跑堂者果然有一個族叔在杜國與駱國之間做生意。將族叔抓來一問,十幾天前果然有人向他打聽有沒有人在杜京驛館工作,族叔推薦了自已的族侄,也就是那個跑堂者。
這下證據鏈完整了,只是族叔也不認識那個打聽的人,謎底只揭曉了一半。
杜帝接到畢有道的報告,立即向駱國提出抗議。
杜國跟駱國本是盟國,不久前兩國還曾一起進攻孟國,現在駱國竟然派人到杜國的驛館來投毒,杜國強烈要求駱國交出兇手,予以嚴懲!
駱帝接報十分震驚,馬上下令徹查,駱國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攪擾盟國?
然而駱國內部查來查去,沒有任何線索!
太子懷疑是二皇子駱開疆所為,向駱帝密告。
駱帝將信將疑,然而沒有真憑實據,也不好處置皇子。
駱國於是回覆查無此事,請杜國提供證據。
可杜國並沒有抓到那個買通跑堂者的聯絡人,也拿不出直接證據。兩國於是一番唇槍舌戰,最終不了了之。
二皇子駱開疆這次雖然僥倖過關,卻嚇得不輕,這次的事如果被抓住把柄,說不定他的爵位都會被廢掉,駱開疆從此再也不敢在杜國針對孟天凡了。
駱開疆並沒有放棄為妹妹復仇的打算,只是準備等孟天凡回國之後再動手。駱國與孟國是敵國,到時可以放開手腳往死裡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