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被突如其來、從天而降的驚喜砸暈了,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回家的路上,也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一會兒趁著紅燈探出身子親他一下,一會兒抱一下,惹得他都沒法專心致志地開車了。
“坐好了。”用眼神把人釘在座椅上後,又覺好笑,這麼點兒小恩小惠就打發了?早知道這就能讓她聽話,之前每次被她氣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就該拿錢砸的啊,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哪兒還要費那麼多口舌。
“別忘了明早要去打第四針。”盛行風看她暈頭轉向,不受控制,索性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讓她安靜下來。
果然,一聽這個,江禾就開始苦哈哈地皺著眉了。狂犬疫苗總共要打五針,剛開始的時候她可能只顧著安慰盛行風的情緒,沒覺得有多疼,可從第二針開始,每扎一次,胳膊都得疼一天,有時身體狀況不好,都抬不起來。一想明天再來一陣,胳膊上就傳來隱隱的陣痛。
到家後,江禾倒了一些貓糧在盆裡,看著阿狸旁若無人地埋頭吃著,忍不住上手去摸。狸花貓的毛有些硬,順著生長的方向用點兒力,能帶下來不少的貓毛,尤其是現在天氣熱,更是掉毛的季節,不論是家裡,店裡,何唐的廠子裡,都藏著它的遺留物。
小貓有的吃,心情也好,乖巧地偏著腦袋蹭著江禾的手心,摸著摸著,阿狸就主動地揚起了頭,讓江禾去勾它的下巴,再繼續往順,來回安撫著它。江禾把手拿開,阿狸就開始在她腳邊蹭,甚至把前爪搭在她的膝頭,後腿一蹬,就跳到了她的懷裡,開始自顧自地尋找舒服的姿勢。
可沒等它睡下,就被人拎著後脖頸提到了半空,豎起的耳朵邊響起了男人的不滿,“貓窩不能睡?有針扎你啊?”
把貓丟在樓下,關好了樓下的門窗後,盛行風就拖著不情願的江禾去洗漱,女孩兒耍賴般地往下蹲,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對抗他。
兩人老鷹抓小雞般逮了半天,男人失去耐心,直接上手,彎下身子,肌肉賁張的胳膊繞過她小腿,肩膀往前,腰揹帶動身子站立起身,扛著人就上了樓梯,想想不解氣,伸出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抬起就落在她嬌臀上,一巴掌下去,從手心裡傳來的柔軟觸感使得男人心神盪漾,有些把持不住。
而在他肩膀上的小姑娘就嬌氣了。莫名被打了一巴掌,擱誰身上能坦然接受啊?越想越氣,雙腿開始不安分地在半空中彈踢起來,嘴裡還不停地譴責他這種“家暴”行為,“盛行風,你居然打我,反了天了?”
江禾這一句話不僅沒平息男人的怒火,反而澆了一桶油,看著大火愈演愈烈,還在一旁鼓掌吶喊。
盛行風難以置信地把人丟在了床上,拖著她的腳腕,用力一拉,將人圈在自已身下,牢牢鎖住,“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我剛剛沒聽清。”這話該不會又是跟江韜學的吧?那小子說話就不過腦子。
男人一臉平靜地看著躺在他身下的人,眼神清朗,真誠地發問,只是兩人之間不斷縮小的距離給了江禾巨大的壓迫感。
撐在她鬢邊的雙手圈死了活動範圍,此刻無處可逃。欲哭無淚的她只好認慫,眼淚從眼角滑落,無聲地滲入身下的被單裡,暈一朵深色的花;努力剋制委屈的嘴角,不讓悲傷從心裡溢位。
可憐兮兮地望著男人,想哭又不敢哭出聲兒。雙手小心翼翼地拽著他的衣角,試圖喚起他殘存的良知。
唉……認栽。
“喲喲喲,還哭上了?要不我再給你找個鑼鼓隊助助興?”明知她是裝的,盛行風也拿她沒轍,就是見不得她流淚。
配合她的表情,男人也欠欠地癟起嘴,最後實在繃不住了,無奈一笑,把人輕摟入懷。可誰知江禾入戲太深,一哭就停不下來,想起剛才落在屁股上的一巴掌,頓時悲從中來,靠在男人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幹嘛幹嘛?還哭上癮了,歇了。”盛行風越說江禾越來勁,她都哭成這樣了,他語氣還這麼惡劣。
委屈的哭聲混合著燙人的眼淚,盛行風徹底坐不住,只好低聲下氣地哄著。
“寶貝”、“寶寶”、“心肝兒”地換著叫,連親帶哄地折騰了半晌,懷裡的人兒才紅著眼,低低地抽泣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盛行風平日裡都是“江禾苗”“江禾苗”地叫,很少說這些肉麻的話,但沒有哪個女生不喜歡甜言蜜語。江禾在這一連串糖衣炮彈的轟炸下,也繳械投降了。
“真行,哭著哭著自已就信了。”男人邊替她抹著淚,邊戲謔道。
江禾雖然止住了哭,但心裡還是不舒坦,猛地直起身子,雙手緊緊地抱住男人的脖子往下帶,張嘴就咬。
脖頸的肌膚上傳來絲絲縷縷的疼痛,盛行風也沒掙扎,任由她撒著氣,等江禾意識到男人不反抗的時候,自已也覺沒趣兒地鬆口了。
男人見她怏怏的眉眼,好笑地擦去她嘴邊的水漬,“這小狗牙齒,越來越厲害了,嗯?”低頭抵住她的,男人親暱地湊上去輕啄了一下,然後哄著她去洗澡了。
等江禾終於進了浴室後,盛行風趕緊起身朝書房走去,進門,反鎖,然後眉頭緊鎖,滴滴汗珠從髮絲裡滲出,不斷積聚,順著額角往下滑。
咬著後槽牙,掀開T恤的下襬,看著包紮在腰間的繃帶浸出了鮮紅,無奈地閉眼靠在門上。
艹,還好那孫子打在了他腰腹上,要是傷到了臉,他瞞都瞞不住。
死撐了一晚上的男人終於洩了勁兒。
剛才讓江禾早點去洗漱就是因為怕她發現他的傷,結果這小祖宗來了這麼一通,剛才他在他腿上鬧的時候,差點兒就露餡了。
粗粗地喘了口氣,盛行風緩了過來。
再次下樓拿到醫藥箱,邁著緩慢的步子去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