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將自已畫圖接單的資訊發在自已的社交平臺後,陸陸續續真的有不少人來找她合作,甚至有些商家也讓她幫忙打廣告。
可江禾沒有讓這些事分散自已的注意力,還是將重心都投在了自已的插畫上。
葉婕負責幫她運營公眾號,雖然只是嘗試,可兩人都幹勁十足,惹得盛行風都開始跟她發牢騷了,“小老闆娘煽動員工跳槽創業,賊心何在?”
江禾挑起一顆黃豆扔到嘴裡,得意地揚起腦袋,“那當然是要……做老大了。”眉眼一挑,朝男人意有所指地眨了下眼睛。
“行,老大。”
盛行風的順從讓江禾身心舒暢,連面前的清淡蔬菜都變得順眼了。
“別太累了,天天看平板也要注意休息。”盛行風盛了一碗湯放在江禾面前涼著,嘴裡還不停地嘮叨著。
最近經常看她揉眼睛,就知道肯定是難受了。他希望她能去做自已,不被任何人束縛,但前提是得健健康康的啊。
“嗯,知道。”
江禾真的在盛行風這裡感受到了無盡的偏愛,他不會天天黏黏糊糊地說喜歡,說愛,但他總會用行動來告訴她,她在他心裡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
倒是江禾近來變了很多,她以前很少會將心裡的感情宣之於口,最多就是跟媽媽撒嬌的時候會像個孩子,在其他人面前,她永遠都是難以交心的。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溫柔的、性子軟的、可愛的,什麼好話她都聽到過,但無一例外,那些都只是表象,潛藏在風平浪靜底下的熱烈是獨屬於她自已的,她會將所有的波瀾壯闊灑向一隅,但那一隅,誰也不曾開啟過。尤其是長大後,內斂成了她與人交際的首要原則。
可在面對盛行風的時候,江禾是難搞的、能折騰的,他窺見了她所有不為人知的一面,人多的時候,不愛說話,總是願意做一個無人打擾的小透明;只有她和盛行風兩人時,她總要想方設法地鬧出點兒動靜來刷存在感。
她偷偷藏起來的愛意被他發現,但他不會強勢索取,而是溫柔呵護,任憑其長成參天大樹,放肆招搖。
盛行風把人送到店裡後,說要去車隊。
看著南星跟在盛行風身後上了車,江禾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他最近好像挺忙的,雖然到了點兒他就會來接她,可其他時間總是被各種各樣的事兒佔據了,要麼是奶奶找他,要麼是車隊的事兒,但車隊管理層不止他一個,大部分時候都是遊手好閒的,不然當初奶奶也不會讓他來香堂了。
“你男人都走遠了,還看吶?”調侃的語氣在身後響起,葉婕在她轉過身來時,揚了揚手裡的平板。
還沒等她看清內容,就被葉婕摟著肩膀興奮地搖來搖去,“公眾號關注的人越來越多了!”
剛著手的時候,葉婕也沒把握,只是想著沒有風險的事兒都可以嚐嚐鮮,既然朋友有需要,自已有經驗,其他的就看天意了。可能是老天看她剛剛經歷了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打擊,就給了她一個恩惠。
公眾號的影響力與日俱增,不過江禾也感覺到了壓力。
日常的畫圖需要她,隨著客戶的增多,要求也變得千奇百怪,她畢竟不是專業的,所以有時候難以達到客戶的要求;同時,各種文章也是她來寫的,兩手抓的後果往往是哪個也抓不住。
江禾點選傳送,完成了上一單的插畫來稿,筋疲力盡地仰躺在沙發上,仰天長嘆,“天啊!這都是些什麼人啊?錢難掙屎難吃。”
第一聽見江禾說粗話的葉婕在一旁嚇得目瞪口呆,“讓你少跟江韜來往了,小老闆聽見一定會扒了他的皮……”
葉婕平靜地點點頭,肯定自已的想法。
江禾跟大家越來越熟後,說話也褪去了剛開始的羞澀,漸漸地,什麼話都敢講。有次她跟江韜待在一塊兒,不知道說了什麼,江韜一時沒收住,吐了一連串的野路子,正巧被走進來的盛行風聽見了,照頭就是一巴掌,打完還揪著他耳朵,警告他以後說話注意點兒,也順便警告了江禾,少被他這個“野哥哥”帶壞了。
江禾下意識地愣了下,隨即又不怕事兒地擺擺手,“你說怎麼有人要一幅圖既能表現溫暖,又要有隔閡;美好之中帶有一絲決裂;希望中潛藏著絕望,我整整給他改了十幾次圖,才收了這五百塊,早知道不接了。”
“不氣不氣……快喝點兒檸檬水,剛調製的,降降火。”葉婕端來一杯檸檬水,安慰著江禾。
這段時間,江禾的難處她都看在眼裡,她只需要自已埋頭苦幹,不需要跟人打交道,做得好有收益,不好就等於浪費了一點時間積攢人氣;可江禾要面對的是活生生的人,隨時會變的想法。她又沒有基本功,只是憑藉一腔熱愛拿起畫筆宣洩內心的情緒。
“要不,咱們招一些人吧,專業的!”
“可我們這啥也不是啊,只是私人接單啊。”江禾從沙發上坐起來。
“那就做大做強……”
“做大做強?”四個男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看著面前兩個野心勃勃的女人,他們頓時感覺自已很渺小。
“開工作室?”盛行風率先反應過來,繼續拿起止癢膏替江禾塗抹著她胳膊上的包。
等男人停下動作,抬起頭,江禾才將自已和葉婕的想法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江禾語速緩慢,卻堅定,像是已經在腦海裡勾畫出了將來的宏圖偉業,準備大展身手。
“我覺得不錯,既然你倆都喜歡,也擅長,那就放手去幹。”別看江韜平時吊兒郎當,但關鍵時刻他永遠無條件地站在自已人這一邊兒。
江韜像是怕盛行風不同意,不斷地用胳膊肘頂他,畢竟這些人中只有他懂得最多,同時作為江禾的男人也是最有立場發言的。
“長蝨子了?”瞪了江韜一眼後,男人又轉向了江禾,“對開工作室的流程知道多少?”
江禾聞言跟葉婕對視一眼,然後心虛地伸出手指,比一個圓圈,“基本為零。”
“撲哧……”其他幾人看她這麼實誠,忍不住笑出了聲。
“妹妹,咱該說點場面話的時候,不能這麼老實。”又來了,江韜又開始了對江禾的現身說法。
“一邊兒去。”男人一把推開了江韜往她跟前湊的腦子。這人怎麼都打不信,說了多少遍了還天天妹妹妹妹地叫,這不是壓他的輩分嗎?
“你繼續畫你的畫,工作室交給我。”
男人簡單明瞭的一句話,如同開考前從天而降的試卷答案,讓人燃起了無窮的信心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