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兩人擔心的模樣,我心裡歡喜,想著等身體好出院就可以了,到時候就跟著劉娟姐幹旅館,也能賺到不少的錢。

當天下午,我爹又找上了門。

“人不是我殺的,”他開口就是自已的辯白,“她、她那是自已病死的,我、我就是沒來得及挖坑埋人而已!”

“爸,別說這個了!”

我信不是他殺的我媽,也信他說的我媽是自已病死的。

但這是因為誰?

“爹,你離開吧,不要再在我的生活中出現了。”

我別過頭,再也不想去面對這人蒼老的臉,我爹就沉默地站在一邊。

他等著我,他也不說話。

小時候,我最害怕這樣的場景,爹不說話,娘也不說話,我被夾在中間,和隨微風搖曳的燭火面面相覷。

小小的孩子心中是滿滿的忐忑。

我爹最後離開了。

幾個月後我出了院,跟著劉娟姐一起去了旅館,在旅館當一個打掃衛生的服務生。

平平淡淡幹了幾年。

我爹再次找上門時,架勢很大,他直接跪在了旅店門口。

為了不影響旅店生意,我請他吃飯。

“閨女,爹這真是最後一次求你了,”他擺出可憐的模樣,“你要不幫我、要不幫我,我就只能、只能去死了!”

因為當年我媽的事,我對“死”這個字一直十分敏感。

聞言,心頭動了動。

果然,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劑,就算多深的傷口,在時間面前也不算什麼。

我心軟了。

“你說,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閨女、閨女你真的願意幫我,”老頭喜極而泣,一雙枯槁暗黃的手不住地抹著自已的眼淚,“好好,你願意幫助我就好、你願意幫助我就好。”

看著老頭這副動情的模樣,我心中對親情的渴望又一次湧上心頭。

或許......

或許還有可能。

這些年跟著劉娟幹,我也攢下了一筆數目可觀的存款,雖說還不足夠在鎮子上買一棟房子,但來日方長。

以後總會好起來的。

我答應了我爹跟著他回家看看,我告訴他,如果他願意,可以過來跟我一起住。

我爹嘿嘿地笑地很憨。

不久之後,我跟著我爹重新回到了那個對我來說充滿噩夢的地方。

村子裡的村民也大變樣。

面對著衣著得體的我,他們大多都帶著忐忑的目光。

我直接無視了所有目光,朝自已熟悉的小院中走了過去,我爹就跟在我身後。

家裡的房子比從前還要破敗得多。

中午的時候。

我爹從外面回來時手裡多了只雞。

他笑著對我說。

“閨女,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今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一頓飯吧?”

6.

我不知道自已是什麼時候昏迷的。

當我恢復意識的時候。

我是以一個第三視角的狀態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漠然地看著床榻間發生的一切。

兩具赤條條白花花的軀體扭在一起。

我又一次被我爹害了。

不知為什麼,在經歷過之前的一切之後,在面對他這樣的行為,我內心只有平靜。

他就是這樣的人。

“你是枉死的,”一道聲音自我靈魂深處傳來,我從沒聽過自已的聲音會有那樣的感覺,“想要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