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不肯起來去麵攤,吵著膝蓋疼,腿疼。

孟秋不和她多說,淡淡撇了她一眼∶“你不走,我就拖著你走,自己選吧.”

知道孟秋說得出做的到,狠狠的咬了下下唇,許艾才不情不願的跟著去擺攤了。

等到晚上收攤的時候,許艾覺得身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看了眼在收拾攤位的兩個人,許艾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隨後找了塊乾淨的地方,趴著睡覺了。

“走吧.”

見收拾的查不多了,孟秋招呼了聲顧長林,轉身走向了許艾。

“喂,走了.”

【姐,是你嗎?】這時,一個略帶顫抖的心聲驟然響起。

明明是一樣的聲音,孟秋這一刻卻覺得渾身都在顫抖。

這個……聲音……妹妹!“是我.”

孟秋穩住已經沸騰的心,強裝鎮定道。

沒錯,就是妹妹的聲音,她不會認錯的。

許艾那個瘋女人,除了在心裡罵她,根本不會好好說話。

“孟艾!”

等了一會兒,卻沒人回話,孟秋有點兒著急,叫了一聲。

趴在桌子上的女人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孟秋顫抖的眼神在碰上女人眼睛的那一刻,瞬間恢復平靜。

“姐,你叫我?”

許艾揉了揉眼睛,面露疑惑。

深吸一口氣,孟秋聲音僵硬∶“嗯,該走了.”

“累死我了,趕緊回去吧.”

許艾瞬間鬆了口氣。

她現在就想躺下睡個昏天黑地,誰都不要來打擾才好。

回去的路上,孟秋一言不發,周遭的空氣似乎比平時還要冷。

剛剛發生的一切,顧長林都在一邊看的清楚,心裡的疑惑卻更深。

他沒有漏下,在孟艾醒來前,孟秋眼裡一閃而過的是希冀。

可為什麼等到孟艾抬頭,孟秋的態度卻又那麼冷漠?這兩姐妹,到底什麼秘密?顧長林的眼神落在孟秋背影上,逐漸加深。

……這天以後,許艾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有時候孟秋會有些恍惚,那天的事情真的存在嗎?還是一切都是她得臆想?可是為什麼妹妹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痛苦?那麼讓她心碎?一連幾天,孟秋做事都心不在焉的,一個沒注意,就切到了手。

“哎?”

顧長林眼疾手快的抓了一把鍋底灰,拉過孟秋修長的指尖,快速敷了上去。

“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事.”

孟秋平靜的看著他的動作,然後不緊不慢的收回手,根本沒有當回事兒。

看著兩人“恩愛”的樣子,許艾覺得快吐了。

特別是顧長林,臉上的疤此刻皺在一起,像極了春雨過後地上的蚯蚓。

許艾撇過頭,冷哼一聲∶“早就說了買個好點的蠟燭,就這兩根兒黑不溜秋的東西,能頂什麼用啊?”

窮酸人家,到底改不了摳搜的毛病。

“姐,咱幹了這麼久了,掙多少錢了啊?”

想著,許艾心裡一動,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改口道。

孟秋都不用讀她的內心,就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

“花完了.”

“怎麼可能!”

許艾撇撇嘴,“姐,我不是三歲小孩了,你可別騙我.”

聞言,孟秋淡淡道∶“你愛信不信.”

許艾哽住。

半晌,才又悠悠開口∶“姐,你想不想從早上開始就掙錢?”

麵攤的生意都是中午的,其他時間,基本上沒什麼生意。

“怎麼說?艾姑娘又有什麼好主意?”

顧長林接過話。

許艾清了清嗓子∶“要我說,從明天開始,咱們早上賣早餐,中午賣面,兩份生意總比一份生意掙錢吧.”

“我只會做面.”

孟秋一邊擀麵,一邊抬頭看了眼一臉得意的許艾,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鄉巴佬,不會變通,怪不得現在還守著爹孃留下的東西過活。

】“姐,這你就不懂了吧.”

許艾油然而生一種優越感,“以後咱們早上賣胡辣湯,八寶粥,賣油餅,可掙錢了.”

頓了頓,緊接著說∶“我會做啊.”

孟秋沒理會她,繼續手裡的活∶“嗯.”

“這樣吧,以後早飯我來負責,中午賣面你來負責.”

許艾算盤打的響亮,“咱們誰也不摻和誰的.”

哼,等我賺夠了錢,一定把你這個死丫頭一腳踢開!“那你做吧.”

孟秋淡淡道。

許艾面上一喜,隨即又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就是初期需要借姐一點兒錢.”

“要多少?”

孟秋餘光撇了眼已經藏不住狐狸尾巴的許艾,眼底透出不屑。

一聽這事兒有門兒,許艾更是越說越興奮∶“明天我去鎮上置辦東西,姐,你就先替我掏了行不行?等我掙錢了,一定還你.”

孟艾先是靜靜地看著她,沒說話,等到後者著急的坐不住了,才開口∶“好.”

現在她把事情都推給顧長林做,成天無所事事。

人一閒,歪點子就多,更何況是許艾這種極不安分的,總有她看顧不到的時候。

不如給她找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的事兒,牢牢絆住她。

隨後她再想辦法和妹妹聯絡。

……東西置辦的很快,翌日晚上,許艾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胡辣湯反正只要味道重,也喝不出來什麼區別,至於八寶粥,她就把需要的東西準備好,淘洗乾淨,明早兒去熬上就好了。

油餅也要新鮮熱乎的好吃。

想了一通以後,許艾愣是原封不動的把東西又裝回去,拍拍手,回屋睡覺去了。

另一邊的兩人把她的動作盡收眼底。

顧長林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輕笑兩聲∶“艾姑娘還真是胸有成竹.”

孟秋聽出來這是反話,面色未動,順著說下去∶“她一向如此.”

另二人沒想到的是,平常要喊三遍還不想起床的許艾,第二天一早比他倆起的還早。

“走吧.”

說話間,許艾滿臉的興奮,彷彿已經聽到銅錢入袋的聲音了。

然而,可惜的是,一天下來,別說一鍋早飯了,就是三碗也沒賣出去。

太陽下山,還剩下滿滿的兩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