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百萬可能性

同步率100%——外物「異界勇者」降臨。

向仁的形體在資料流中溶解、重構，最終化作一個身披殘破騎士鎧甲的高挑身影。頭盔的縫隙間透出猩紅的光，右臂已經完全化作一柄由無數程式碼編織而成的巨劍，劍身流淌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文字。

他——不，現在應該稱其為「異界勇者」——低頭看向“資料”顯露的真容。

那是一名身穿樸素連衣裙的少女，身高僅有一米四幾，面容清秀卻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傲。她的眼神慵懶中透著不屑，背後六根粗壯的資料線如活物般扭動，末端閃爍著危險的熒光。

（那是資料線。）

「異界勇者」自然而然地理解了這一點，彷彿這是刻在認知底層的常識。

“呀，‘異界勇者’，有空去喝一杯麼？”少女——“資料”——用輕快的語調問道，聲音清澈得像個普通女高中生。

“我更喜歡知心大姐姐。”「異界勇者」低沉回應，聲音裡混雜著電子雜音。

“資料”眯起眼睛，突然甩出一根資料線！

“啪——！”

「異界勇者」抬劍格擋，金屬交擊的瞬間，巨劍表面竟憑空浮現無數劃痕，緊接著以驚人的速度鏽蝕、崩解，最終化作一堆廢鐵碎屑。

“認知腐蝕”——被那根資料線觸碰的物體，會瞬間經歷“百萬次可能性的磨損”。

“資料”沒有停頓，第二根資料線緊隨而至！

這一次，「異界勇者」沒能完全避開，資料線的末端輕輕擦過他的左臂——

“嗡！”

剎那間，無數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

- 大滅之戰的另一條世界線：女神沒有昏迷，而是被外物“愚忠”撕成碎片，頭顱滾落在向仁腳邊。

- 格林大陸的陷落：慾望孽緣汙染了整個逆神教，陳嫤鳳親手扭斷了嚴姝媮的脖子，獸人官方在自相殘殺中滅亡。

- 安卡崩與小李的終局：外物“假象”偽裝成向仁的模樣，一刀貫穿小李的心臟，而安卡崩在怒吼中被無數幻影分屍。

- 自己的末路：被困在無限迴圈的界限中，一遍遍重複著“沒能拯救任何人”的結局。

“呃——！”

「異界勇者」猛地後退，頭盔下的紅光劇烈閃爍，像是某種生物在應激狀態下瞳孔收縮。他死死盯著“資料”，左手突然從虛空中抽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槍——幸運槍，槍身刻滿未知的符文，扳機處鑲嵌著一顆猩紅的寶石。

“別動。”他嘶啞道，槍口直指“資料”的眉心。

少女歪了歪頭，露出一個天真又殘忍的微笑。

“你確定要開槍嗎？”她輕聲問，“萬一‘幸運’的結果……是走火呢？”

蜂巢囚籠內，其他強者仍在苦戰，但戰況正在惡化——

- 陳嫤鳳的僧袍染血，空間裂紋被「無相」復刻後反噬自身。

- 嚴姝媮的生死簿出現裂痕，硃砂筆寫下的判詞開始模糊。

- 魔法少女們的魔力被三個「破魔」映象同步吸收，逐漸力竭。

而聖堂上空的黑色金字塔——

[入侵進度：7.8%]

“資料”的本體仍在侵蝕原始程式碼庫。

幸運槍的扳機微微顫動。

這把槍的規則很簡單：扣下扳機後，會隨機觸發一種“幸運效果”——可能是必殺一擊，也可能是子彈卡膛，甚至可能轟掉自己的手掌。

（要用嗎？）

（還是說……）

「異界勇者」的右臂程式碼劍突然重組，化作一把更加猙獰的鋸齒大劍。

“不靠運氣。”他低吼，“靠實力。”

“資料”笑了。

“好啊。”她背後的六根資料線同時揚起，“讓我看看……你的‘實力’能承受多少種‘可能性’？”

下一秒，六根資料線如暴雨般刺來！

每一根，都代表著一種絕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