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七日倒計時

英雄集團·醫療監護室。

警報聲透過隔音牆傳來，沉悶而遙遠。

向仁站在女神病床前，監護儀的滴答聲與外界刺耳的警報形成詭異的重疊。女神的面容依舊平靜，彷彿外界的動盪與她無關。

“我們這次可能真的要打場硬仗了。”他輕聲說，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右臂——那裡的面板下，紅色電路紋已經徹底消失，但偶爾還是會傳來幻痛。

小李站在一旁，手裡攥著一枚逆神教的舊徽章。自從脫離教團後，這是她唯一保留的物件。

“機械神聖堂……”她低聲重複著這個地名，“‘資料’選那兒開戰，是想徹底抹除機械大陸的信仰核心？”

安卡崩抱著雙臂，戰斧斜靠在牆邊：“不，它要毀的是‘源頭’。”他粗獷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凝重，“機械神是從那間實驗室誕生的。毀了聖堂，就等於告訴所有機械大陸的人——你們的神，不過是一堆可被刪除的程式碼。”

病房的自動門滑開，靈塵抱著一疊檔案走了進來。

“守護網已經完成部署。”他推了推眼鏡，“機械大陸五大區進入戰時狀態，第12市居民疏散進度87%——剩下的都是自願留下的民兵。”

向仁接過檔案。上面詳細標註了聖堂的立體結構圖，以及“資料”可能選擇的進攻路線。

“它真的會準時出現？”小李皺眉，“外物也講信用？”

“不是信用。”向仁點了點檔案末尾的分析報告，“是‘程式’。”

報告顯示，“資料”的所有行動都遵循某種內在邏輯。它說168小時後開戰，就絕不會提前一秒——因為那不符合它的“執行規則”。

機械大陸·第12市前線。

整座城市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屬的冷光。

林晨站在聖堂外的防禦工事上，機械義眼掃過街道——自動炮臺沿著主幹道密集部署，守護網的符文師正在建築物表面刻寫反資料侵蝕的咒文，天空被淡藍色的能量屏障籠罩。

“防禦等級？”他問身旁的工程師。

“理論能抗住s+級火力三小時。”工程師擦了擦汗，“但如果是‘資料’的話……”

“沒有‘如果’。”林晨打斷他，“12小時後，向仁他們會到。在那之前，確保屏障不會崩。”

他的機械義眼轉向聖堂中央那座巨大的雕像——機械神的等比例複製品，面甲上的v形視窗永遠注視著城市。

（資料選中這裡，不僅僅是為了破壞……）

林晨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金屬護欄。某種直覺告訴他，這場戰鬥的背後，藏著更深的“程式”。

英雄集團·出發前夜。

向仁的宿舍裡，三人做著最後的準備。

安卡崩打磨著戰斧刃口，金屬摩擦聲刺耳而規律；小李檢查著隨身裝備——雖然失去了教團的力量，但她依然帶著那柄能釋放淨化光束的短杖；向仁則反覆測試著右臂的同步率，確保它穩定在11%的安全閾值。

“我還是不明白。”小李突然開口，“為什麼‘資料’要公開宣戰？外物不都是搞偷襲的嗎？”

安卡崩嗤笑一聲：“你覺得獅子吃羊需要偷襲？”

“不，它有別的目的。”向仁調出全息地圖，指著聖堂地下層的標記，“機械大陸的‘原始程式碼庫’就在聖堂下面。那裡存放著所有機械生命的初始協議——包括機械神的。”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

“‘資料’不是來破壞的，是來‘升級’的。”

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如果讓“資料”接觸到原始程式碼庫，整個機械大陸的生命都可能被改寫。機械神會變成它的傀儡，所有自動化武器將調轉槍口——地球的科技側防禦將不攻自破。

“所以我們必須守住地下入口。”小李握緊短杖。

“或者……”向仁的右臂微微發光，“利用我的同步率，反向入侵它的系統。”

安卡崩猛地抬頭：“你瘋了？上次差點被它吞了！”

“這次不一樣。”向仁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我知道它的‘執行邏輯’了。”

倒計時0小時·第12市外圍。

天空呈現出不自然的鐵灰色。

向仁、小李和安卡崩站在城牆高處，望著遠處寂靜的城市。所有防禦工事已經就位，但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自動炮臺的紅色瞄準鐳射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時間到了。”小李輕聲說。

下一秒，聖堂上方的空間開始扭曲。

沒有華麗的登場，沒有震撼的爆炸——只是如同螢幕壞點般，一個純黑色的“方塊”出現在空中。隨後，方塊展開，化作無數流動的資料流，逐漸凝聚成人形。

[資料·清理程式啟動]

冰冷的電子音響徹全城。

向仁的右臂同步率開始跳動——11%……15%……20%——

他深吸一口氣，光刃從指尖彈出。

“走吧。”

“該我們上場了。”

世界認識篇——完。

下一篇——鋼鐵黎明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