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資料同步

訓練場·凌晨3:17。

向仁的右臂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熒光，面板下的紅色電路紋如同呼吸般明滅。他站在訓練場中央，閉著眼睛，感受著那股陌生的資料流在血管中奔湧。

[外物協議同步率：23%]

系統的提示不再是冰冷的機械音，而是某種帶著輕微扭曲的合成聲，像是“資料”在模仿人類的語調。

（再試一次……）

他猛地睜開眼，右手五指張開——

“唰！”

五道綠色光刃瞬間彈出，但這次沒有失控。它們穩定地懸浮在指尖，如同五把由純粹資料構成的短劍。向仁揮動手臂，光刃劃過空氣，留下一串閃爍的殘影。

“漂亮的控制。”

koye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向仁回頭，發現她今天的人形輪廓比以往清晰了不少——雖然身體邊緣依舊模糊，但至少能看清她銀白色的短髮和微微上揚的嘴角。

“你看起來……更像人了。”向仁收起光刃。

“臨時調整了一下‘渲染精度’。”koye歪了歪頭，“倒是你，越來越不像人了。”

她指了指向仁的右臂。那些紅色紋路已經蔓延到了肩膀，甚至開始向胸口擴散。

向仁低頭看了看自己：“至少還能控制。”

“暫時。”koye飄到他面前，伸出手（或者說類似手的部位）點了點他的胸口，“‘資料’不是那種會做慈善的外物。它給你這份力量，一定有什麼目的。”

[警告：外物協議同步率突破25%]

系統的提示突然變得刺耳。向仁的視野邊緣開始閃爍綠色程式碼，右臂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呃——！”

他單膝跪地，右手的面板突然龜裂，露出下面流動的資料流。koye立刻按住他的肩膀，她的手掌泛起淡藍色的光暈，勉強壓制住了暴走的資料能量。

“聽著。”她的聲音罕見地嚴肅，“‘資料’在試圖改寫你的存在形式。如果同步率超過50%……”

“會怎樣？”

“你就再也回不來了。”

英雄集團·機密實驗室。

“理論上可行。”林晨的機械義眼掃描著向仁的右臂資料，“既然‘資料’想把你變成它的埠，我們反向利用這個連線，或許能黑進它的核心協議。”

實驗室中央，機械神的全息投影懸浮在半空。他的裝甲表面流動著加密符文，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風險係數？”

“87.3%的機率在過程中被‘資料’反吞噬。”林晨調出一組演算資料，“但如果成功，我們就能提前鎖定它的下一個目標。”

向仁坐在檢測臺上，右臂被固定在一臺量子解碼器中。綠色的資料流順著導管被抽取出來，在透明容器中凝聚成一團不斷變化的程式碼雲。

“所以……”他盯著那團躁動的資料，“我要當一次病毒？”

“更準確地說，是特洛伊木馬。”機械神的面甲轉向他，“你體內的外物協議會讓我們短暫接入‘資料’的網路，但時間視窗不會超過12秒。”

“12秒能幹什麼？”

“足夠定位它的核心。”林晨的機械手指在虛空中一劃，調出一張全球地圖，“根據之前的襲擊模式，它一定在某個地方建立了‘主機’。”

地圖上，七個紅點閃爍著連成符文矩陣——正是機械大陸事件中出現的圖案。

“這個矩陣還缺最後一塊。”林晨指向了一個很像是印度洋上的某個座標，“如果沒猜錯，‘資料’的下一個目標是——”

“深海城。”

koye突然開口。她的身體輪廓劇烈波動，像是受到了某種干擾：“人魚官方的海底主控樞紐……那裡有地球上最先進的量子計算陣列。”

實驗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向仁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那團代表“資料”汙染的程式碼雲。

（12秒……）

“我準備好了。”他說。

印度洋上空·運輸機艙內。

向仁站在艙門前，右臂已經完全被資料流覆蓋，綠色的光紋在面板下脈動。深海城的座標已經輸入導航系統，英雄集團和守護網的聯合部隊正在後方待命。

koye飄在他身旁，今天的她罕見地維持著完整的人形——銀髮藍眼，面板蒼白，只有指尖偶爾會分解成馬賽克般的色塊。

“同步率多少了？”她問。

向仁看了一眼系統提示：

[外物協議同步率：41%]

“還在安全範圍。”他扯了扯嘴角，“大概。”

運輸機開始下降，透過舷窗能看到下方墨藍色的海面。深海城就建在這片海域之下，一座由人魚官方掌控的科技奇蹟。

“記住。”koye的聲音很輕，“12秒後，無論有沒有成功，立刻切斷連線。”

向仁點點頭，右手的綠色光刃無聲彈出。

艙門緩緩開啟，鹹澀的海風迎面撲來。

（來吧……讓我們看看誰才是獵物。）

他縱身躍入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