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冥契奏者

緊急警報——

向仁的晶體義肢突然迸發出刺目的紅光，系統的機械女聲在腦海中炸響：【警報！北境冰湖檢測到外物"薔薇泡沫"能量波動——威脅等級s】。

他猛地從訓練墊上彈起，右臂的機械光翼"唰"地展開。瑟拉·諾瑪的三隻眼睛同時眯起："需要支援？"

"等我的通——"向仁的話被再次響起的提示音打斷。全息螢幕自動彈出，靈塵的虛擬影像浮現在半空："任務取消。七位魔物娘古代種已經解決危機。"畫面切換成實時監控——冰湖表面開滿晶瑩剔透的薔薇，花蕊中流動著粉紫色光暈。

"這算哪門子解決..."向仁盯著那些妖異的花朵，晶體紋路不安地閃爍。系統分析顯示每朵薔薇都蘊含著外物能量，但確實被某種力量禁錮住了。

瑟拉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戳了戳全息影像："布林蕾絲的審美還是這麼惡趣味。"她中間那張嘴突然咧開，"要去看看嗎？現在可是網紅打卡點。"

向仁剛要回答，走廊突然傳來刺耳的廣播："全體注意，食堂限時供應蛇尾肉刺身——"

“我吃！”他轉身衝向食堂的瞬間，拐角處突然飄來一團黑影。向仁只來得及看見翻飛的黑色裙襬，整個人就騰空而起，後背著地滑出三米遠。

"你幹嘛~誒喲~"向仁揉著腰坐起身，機械義肢因衝擊發出故障似的嗡鳴。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抱著本厚重的皮面書，蒼白的臉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活像具會走路的屍體。

冥契奏者——人魂大愛。英雄集團四位s+魔法少女中最神秘的存在，大滅之戰期間以"要參加線上葬禮"為由全程缺席的怪胎。

向仁的資料庫自動調出同事評價：

卡爾·艾爾的生物立場曾被她徒手撕開；陳嫤鳳承認她比自己更像反派；普哲說她身上有停屍房的味道；而靈塵錄用她的理由僅僅是"這丫頭只要宿舍有wifi就能自閉到天荒地老"。

此刻這位死靈操控者正用空洞的眼神俯視著他。懷中的書籍突然自動翻頁，泛黃的紙頁間滲出暗紅色霧氣。

"泡麵..."她喃喃自語，完全無視被自己撞飛的同事，幽靈般飄向自動販賣機。黑色裙襬掃過地面，沒發出半點聲響。

向仁張了張嘴，最終把"你沒事吧"嚥了回去——被撞飛的是自己，道歉顯得蠢，但質問更蠢。他盯著少女從販賣機取出杯麵時，書本里伸出的半透明手臂，突然理解了普哲的比喻。

那本書的扉頁上，用血字寫著《冥契法典·第七版》。

向仁盯著那本自動翻頁的《冥契法典》，右臂的晶體紋路微微發燙。

（要不要試試？）

他眯起眼睛，系統介面在視野中展開，【戰鬥模擬程式啟動】的提示一閃而過。

冥契奏者仍背對著他，蒼白的手指撕開泡麵蓋子，書本懸浮在身旁，紙頁間滲出絲絲暗紅霧氣。她看起來毫無防備——但向仁很清楚，s+級的存在，從來不會真的“毫無防備”。

（就碰一下……）

他右臂的機械光翼無聲展開，能量流在翼骨間脈動。下一瞬，他驟然突進，晶體義肢裹挾著壓縮氣流，直逼冥契奏者的後背——

啪！

他的手腕被一隻半透明的手抓住了。

那隻手從書頁裡伸出，面板泛著屍青，指甲漆黑尖銳，力道卻大得驚人。向仁的義肢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系統警告瘋狂閃爍：【受壓超載！建議立即脫離！】

冥契奏者緩緩轉過頭，黑眼圈下的眼睛毫無波瀾。

“你……”她開口，聲音輕得像一縷煙，“想死？”

書本“嘩啦啦”翻動，更多蒼白的手臂從紙頁間探出，每一根手指都纏繞著暗紅色的死氣。空氣瞬間變得粘稠，某種腐朽的氣息瀰漫開來，彷彿整條走廊正在緩慢地……腐爛。

向仁的呼吸一滯。

（糟了……玩脫了！）

他猛地後撤，機械光翼全功率爆發，硬生生掙開那隻手的鉗制。書頁間的手臂如潮水般縮回，冥契奏者依舊站在原地，連泡麵的熱氣都沒亂一分。

“下次。”她輕聲說，“我會讓你親自體驗一下……書裡的世界。”

說完，她抱著書，幽靈般飄走了。

向仁站在原地，右臂的晶體紋路因過載而黯淡。系統彈出一條新訊息：

【分析完成：目標威脅等級——s+（不建議挑釁）】

（牛魔系統，分析了什麼……廢話！）

他揉了揉手腕，突然笑了。

（果然，英雄集團的s+，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深夜，英雄集團宿舍區。

向仁的右臂晶體義肢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藍光，系統進入低功耗休眠狀態。他仰面躺在床上，眼皮沉重，白天的試探和冥契奏者那句輕飄飄的威脅仍在腦海裡盤旋。

（……應該不至於記仇吧？）

他翻了個身，意識逐漸沉入黑暗。

夢境。

向仁站在一片灰霧瀰漫的荒原上，天空是病態的暗黃色，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只有一輪血色的漩渦緩緩轉動。

（不對勁……）

他本能地抬起右臂，試圖啟用系統——但義肢毫無反應。晶體紋路黯淡無光，像是被某種力量徹底封鎖。

“系統？啟動戰鬥協議！”

沒有回應。

遠處傳來“沙沙”的聲響，像是無數雙腳拖過地面的聲音。向仁猛地回頭——

屍體。

密密麻麻的屍體從灰霧中走出，有的腐爛見骨，有的腫脹發紫，有的甚至只是拼湊起來的碎塊。它們的眼睛空洞無神，卻全部盯著向仁，嘴角詭異地揚起。

（冥契奏者的能力？！）

他轉身就跑，但地面突然變得粘稠，像沼澤一樣拖住他的雙腿。屍群越來越近，腐爛的手指幾乎要碰到他的後頸——

“好玩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向仁抬頭，看見冥契奏者坐在半空中的一具浮屍上，黑眼圈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懷裡抱著那本《冥契法典》。書頁無風自動，每翻一頁，屍群就發出刺耳的尖笑。

“等等！我道歉！”向仁掙扎著喊道，“白天是我不該偷襲！”

冥契奏者歪了歪頭，書本“啪”地合上。屍群瞬間僵住，隨後如沙礫般崩塌消散。

“你的夢，真吵。”她輕聲道，“下次再惹我，我就讓它們……去現實裡找你。”

回到現實。

向仁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後背。右臂的晶體紋路因噩夢的刺激而閃爍不定，系統彈出一條訊息：

【檢測到異常精神波動——來源：未知死靈能量】

他盯著那條提示，突然聽到隔壁宿舍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書本重重合上的聲音。

（……絕對是她乾的！）

向仁抹了把臉，決定明天一早就去食堂買十杯奶茶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