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往事

他就是這樣回報小姐的？

路嬤嬤深深為自家主子抱不平。

“嬤嬤，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夏棠綰神情複雜道。

“好。”路嬤嬤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退出內室，仔細的關好了門。

門關上的瞬間，夏棠綰露出冰冷的神情。

她為什麼今天連演戲都不想演了？

因為她剛剛看到了夏棠綰姐姐關於珍嬪的回憶！！

看完之後，她死死忍住自已，才能沒有直接殺了狗皇帝！

這個蕭璟硯實在是太渣了！！

原來在那件事情之前，夏棠綰姐姐和狗皇帝的關係還沒有那麼差，至少，表面上是相敬如賓的。

但是，狗皇帝蕭璟硯遇到許蘭筠之後，一切都變了，他們的關係也降到了冰點。

在一次微服私訪中，蕭璟硯在錦玉樓遇見了許蘭筠。

許蘭筠是錦玉樓的頭牌，只獻藝不賣身，一手琵琶彈得出神入化。

而且十分的有傲骨，頗有一股“寧可枝頭抱香死”的清直之感，接客只憑緣分。

有緣的分文不取，無緣的千金難見。

哪怕你是王侯將相，不遵守她許蘭筠的規矩，她寧死也不見。

蕭璟硯機緣巧合下在錦玉樓見過許蘭筠，這一眼，就傾了心，丟了魂。

於是他想盡辦法去見許蘭筠。

可是竟然也見不到。

蕭璟硯怒了，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整個澤屹都是他的，她一個小小的花魁娘子竟然敢拒絕他？

於是他派了御前軍強行闖入許蘭筠的房間。

見到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他發誓，縱然他閱人無數，這個女子也是他見過的，最美的一個。

這名女子容色絕美，體態苗條，身著絳綠色羅裙，唇不點而朱，清麗出塵，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蕭璟硯不自覺的呼吸都放緩了，“你就是蘭筠仙子？”

許蘭筠生性高潔，傲骨錚錚，見蕭璟硯竟然不顧她的規矩，強闖她的房間。

她剛烈之下，竟然拔下來了頭上的青玉簪直逼雪白脖頸。

“別別別，蘭筠仙子有話好好說，”蕭璟硯大驚失色道。

這麼漂亮的美人香消玉殞的話，真是太可惜了。

若說他之前只是見色起意的話，現在則是震撼，震撼這個女子的傲骨，震撼這個女子外柔內剛的心性。

這倒是越發引起了蕭璟硯的征服欲。

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想要。

於是他開始用心的追求起了蘭筠仙子。

終於，三個月後，他抱的美人歸。

還要破例把許蘭筠封為珍嬪。

這一舉動引得群臣不滿，群臣紛紛勸誡，討論了幾個時辰，僵持不下，蕭璟硯只能先行退朝。

蕭璟硯剛剛回到尋賢殿，身上還穿著上朝時的龍袍。

夏棠綰一襲明黃色鳳袍，外罩金色大衫，頭戴金牡丹步搖就匆匆的趕到了尋賢殿。

蕭璟硯問道：“皇后怎麼來了？”

夏棠綰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勸誡道：“陛下，您不可立那青樓的花魁為嬪妃，您這樣做把澤屹皇室的臉面往哪裡放？”

蕭璟硯眼底的溫和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

面對這樣毫不留情的話語。

蕭璟硯臉上十分掛不住。

惱怒道：“皇后，請你注意你的言辭，朕想怎麼做，想要什麼人，還輪不到你來管！”

聞言，夏棠綰的身影晃了晃，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蕭郎嗎？

從前的海誓山盟都作了古？

猶記得，當初蕭璟硯登基的時候，他是這樣說的。

他的臉上充滿了溫和，他略帶笑意道：“此生得阿綰一人足矣。”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我為皇帝，阿綰就為我的皇后，辛苦辛苦，替朕管理後宮。”

往事如走馬觀花般在她腦海中回想起。

她還記得他說話時候的寵溺神情，她還叫記得他每次都會情意深深的喚她阿綰。

可後來，他因為平衡前朝之故，不斷的納進后妃。

一個又一個的新人進了宮。

只聞新人笑，哪知舊人哭。

她拼命的勸誡著自已，自已是皇后，一定要賢惠，皇家，怎麼可能會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後來，蕭璟硯和當初的蕭郎判若兩人，她，越來越失望。

他們之間，越走越遠，從年少情深，到蘭因絮果。

今日她不過是盡皇后的職責來進行規勸而已。

卻看到了，昔日的蕭郎，如今看她的眼神彷彿像是看仇人一般。

和從前判若兩人。

夏棠綰心痛的厲害。

閉了閉眼，又無力的睜開：“陛下，為澤屹，為澤屹子民，您都不能納了許蘭筠，前朝從來沒有這個先例，你不能帶頭破了規矩。”

“您若是不遵守禮法，澤屹的子民還會遵守嗎？”

夏棠綰言辭懇切道。

蕭璟硯勃然大怒，一個茶盞落在夏棠綰落在夏棠綰腳邊，碎成了幾瓣，

“放肆！夏棠綰，是不是朕給你的寵愛太過了！你竟然敢忤逆朕了？”

夏棠綰有些失望的垂眸，冷靜道：“陛下喜愛誰都行，唯獨不能是許蘭筠！許蘭筠出身青樓，有違皇室名聲……”

“夏棠綰！你這個妒婦！你無非就是看蘭筠漂亮，你就是怕她搶了你的地位！”

蕭璟硯的話像是刀紮在夏棠綰的心上。

將夏棠綰那顆疲憊不堪的心扎的千瘡百孔。

夏棠綰的臉色又白上幾分，“噗通”跪下，聲音清脆，膝蓋正好跪在碎瓷上，很快，膝蓋處的刺繡就被鮮血染紅。

她的眼神宛若失了魂，輕聲道：“陛下，隨你怎麼想臣妾吧，只是，禮不可廢，陛下不能立許蘭筠為珍嬪。”

蕭璟硯看著夏棠綰跪下去，眼神一跳。

但是他依舊餘怒未消：“夏棠綰！你以為你使苦肉計，朕就會改變主意嗎？夏棠綰你休想左右朕的想法！”

“朕貴為一國之君，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夏棠綰抬眸，眼神平靜，眼底帶著一點譏諷，

“陛下當真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如今澤屹王朝江家勢大，倘若沒有我夏家在背後支援陛下，陛下還能安坐帝位嗎？”

“陛下您的權力真的在自已手中嗎？還是江家扶持的傀儡呢？”

“夏氏！你放肆！”蕭璟硯大怒，隨即抬手給了夏棠綰一個耳光。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整個正殿，婢女都嚇得瑟縮起來。

夏棠綰雪白的臉被打得一偏，再轉過頭，她得的臉上赫然多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蕭璟硯憤怒不已，“從今以後，皇后無德，褫奪中宮大權，宮中一切皆交給太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