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樓,兩人沒回教室,而是站在教學樓之間的連廊上,於時蘊笑得不懷好意,一副要逼良為娼的表情。

“小綿綿呀!老實交代,你怎麼認識周也?”

於時蘊將洛綿逼在一個角落,長臂伸在洛綿雪白的脖頸間,清冷的臉上掛著淺笑,另一隻手挑起洛綿的下巴。

活像是小流氓。

洛綿眨眨眼,貼著柱子的身子往後縮了縮,無路可退,“要不我們先放下手臂,我在跟你說?”

軟糯的聲調像是求饒,又像是在撒嬌。

於時蘊對於可愛萌妹子的抵抗力完全沒有,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在洛綿主動講話的時候,恨不得扒上去。

於時蘊輕嘖一聲,收回手臂,抬了抬下巴,“說吧。”

那語氣像是在逼問出軌的小媳婦。

洛綿整理了下思路,講了她和周也認識的前因後果,一口氣下來口乾舌燥。

她感覺以前一天講吓來的話都沒有這一個課間多。

“綿綿,你多保重。”於時蘊語重心長道。

她算是看出來了,洛綿絲毫沒察覺周也明裡暗裡地追求。

不過稱霸周邊的混混頭子周也竟然喜歡萌妹子,也真是沒想到啊!

她還以為周也這種狠厲不羈的人,喜歡那種身材凹凸有致,臉蛋美豔,風情萬種的女人。

想不到喜歡清純可愛這一掛。

洛綿一頭霧水,水靈靈的明眸盛滿不解,她不理解於時蘊這句話。

“鈴——”

上課鈴驟然響起,於時蘊直接拉著洛綿跑回教室,完全不給她說話機會。

一節課過去,洛綿再想問時,被於時蘊一句話輕易帶走了思緒。

“你想知道易松彥為什麼要稱呼周也為也哥嗎?”

這句話成功勾起洛綿的興趣,全然忘記她剛才的疑惑。

“因為大家都這麼喊周也。”洛綿猜測道。

她記得周也身上有六中校霸這個稱號。

她不止一次聽見周也身邊的那群人稱呼他為也哥。

更何況那麼一大群,數量不少。

“怎麼可能,你看易松彥像那種會輕易喊別人哥的人嗎?”於時蘊伸出一根指頭晃了晃。

十幾歲的少年熱烈且張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很難心服口服地叫別人哥。

洛綿回想了一下易松彥,他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從頭到腳特別精緻,腳上那雙名牌鞋連她都認識。

全身上下散發著矜貴的少爺氣,一看就不缺錢花。

更不像是會喊也哥的人。

洛綿實在猜不出,誠實地搖搖頭,看向於時蘊,等著她解答。

於時蘊見狀興致勃勃講起他們兩人稱兄道弟的過程,“易松彥初中的時候也是個小霸王,有一次領著人打群架,結果那夥不靠譜的小弟見形勢不利跑了。”

“留他一個人在垃圾桶邊,差點被打死,後來在醫院都被下了病危通知。”

“要不是周也路過出手救了他,說不定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這個人了。”

說起這件事,於時蘊都心有餘悸。

那時候她還和易松彥住在同一個小區,親眼看著易父易母跌跌撞撞跑出家門,易母幾乎哭成淚人。

事後她才知道易松彥在重症監護室躺了一週。

自那之後,易松彥脾氣秉性收斂不少,不像從前那樣天天讓易父易母操碎心。

不過小混混的本質沒變,只不過從領頭大哥,變成跟從小弟。

“易伯父本來要感謝周也,給他一筆錢,周也沒有要,後來他病好了,死心塌地跟著周也,一口一個哥,誰和周也不對付,他就和那個人不對付。”於時蘊對於周也不要酬謝的理由不知道。

她後續搬家了就沒怎麼關注,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洛綿聽完垂下眸子,沒想到周也和易松彥之間的關係比她想得複雜。

十幾歲的友情真誠而熱烈,青春氣息的少年不畏險阻,只為那顆良善的心。

兩人投入地聊著天,沒注意背後席佳和陳靈竹正在議論她們。

陳靈竹時常來隔壁班找席佳,大家對於她進入教室已經見怪不怪。

“佳佳,出來一下。”陳靈竹彎著身子,刻意壓低音量,在席佳耳邊喊她。

席佳因為校慶表演的事情,本來就有點心煩,看見陳靈竹偷偷摸摸的做派喜歡不起來。

“有話就說,幹嘛鬼頭鬼腦。”

沒有控制音量的她話一出口,直接將周圍幾排的目光都招惹到她們身上。

偷雞不成蝕把米。

陳靈竹眼底閃過一抹厭惡,深吸一口氣,維持耐心道:“你先出來,天大的事情,關於洛綿。”

提起洛綿,席佳來了興致,忍著心底的煩躁,跟著出教室門。

一到走廊,陳靈竹迫不及待講起課間她跟蹤看到的場面。

“你是說你看見洛綿親手將牛奶送給易松彥?”席佳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忍不住重複一遍剛才的話。

她說剛才洛綿和於時蘊鬼鬼祟祟提著三瓶牛奶出教室,合著去送情郎啊!

不過她怎麼記得有一瓶牛奶在講臺上放的都變質了。

易松彥喝完不會拉肚子吧?

想到這,席佳笑出了聲。

美麗的誤會就此誕生。

“對呀!我親眼看見的,我還看見兩人笑得挺羞澀,一看就是有鬼。”陳靈竹對於席佳的反應有點捉摸不透,只能再簡短地重複一遍。

她怕洛綿和於時蘊發現她跟蹤,沒敢靠得太近,其實沒聽見她們的講話聲,不過看洛綿的表情和舉動,這個猜測的準確性八九不離十。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席佳雙臂環在胸前,撇了撇嘴,不屑道。

“我感覺也是,洛綿這個鄉下來的丫頭,賴上你們席家還不夠,還要找個人傻錢多的易松彥吸血。”陳靈竹迎合道,有意無意抹黑洛綿的形象。

“我說易松彥是癩蛤蟆。”席佳聞言辯駁了一句。

她雖然不喜歡洛綿,但不得不承認她的確長得乖巧可愛,柔柔弱弱的樣子讓人升起保護欲,那張臉極具欺騙性。

易松彥就是跟在周也身後的狗腿子,富家子弟的壞習慣他一樣不落。

嘴巴還特別毒,壓根配不上洛綿。

陳靈竹詫異的看向席佳,倒也沒再多說話。

她知道席佳有多討厭易松彥。

席佳和易松彥是罕見的歡喜冤家,從小吵到大,一見面就互相揭對方的短,不讓對方痛快幾乎成為兩人的宗旨。

席佳甚至不願意見到易松彥,比起才來南河市的洛綿,易松彥的討厭程度更甚。

不過……

席佳不知道陳靈竹的所思所想,嘟喃道:“看來洛綿不止耳朵聾,眼睛也是真的瞎。”

“你要把這件事告訴翁伯母嗎?”陳靈竹悄悄引導席佳的思路。

在自已面前乖巧懂事的女兒暗地裡早戀,給翁青語的衝擊力肯定不小,席家也一定不得安寧。

席佳罕見的沒有跟腔,若有所思,“我先不講,我等他們露出馬腳,不然顯得我是個告狀精。”

她上次已經在翁青語面前和洛綿撕破臉,要是她主動告密,翁青語不一定會相信她的話。

陳靈竹眼底閃過一絲遺憾,口中應和著席佳的想法,心裡卻覺得她蠢笨。

萬一洛綿和易松彥後續分手沒戲,豈不是白白放過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