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又忙碌了一天,今天她離開的要比昨天早一些,總統府派來的車已經等在宮殿外等候。

她簡單化了個妝容,又換了身灰紫色的吊帶禮裙,任墨色長髮如綢緞般傾洩。

今晚夜色迷人,明月高懸。

月光灑落,停留在那膚若凝脂的香肩,為她蒙上一層清冷的光暈。

從宮殿走出來的美人,眉目如畫,眸光卻無波瀾,寒潭般的眼睛泛不出情緒的漣漪。

絕美,卻也極冷。

身邊還隨著一隻矯健的黑豹,明是兇猛的野獸,卻對她乖乖順從。

司機恭敬的開啟車門,貼心的替伊登擋著車框上沿。

她坐進車內,眼角瞥了一眼蠢蠢欲動的豹子。

Kitty收回爪子,後退幾步。

“走吧。”

伊登出聲。

司機坐進駕駛室內,發動車子離開。

大多時候伊登外出都只帶佩爾,知道她身份的人太少,能威脅到她生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今晚的宴會是在總統府內舉辦,巨大的莊園鋪開燈火,雄偉壯觀。

參加宴會的人並不多,伊登對這些人也沒印象,來的目的完全是出於尊重。

介於她身份的特殊性,總統並未向人介紹,只帶著她在總統府內參觀。

佩爾和一眾保鏢跟在兩人身後,也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

伊登不太喜歡這種場合,儘量讓自已表現的不那麼興致缺缺。

這裡確實要比她的宮殿大氣,但她也確實提不起興趣。

好不容易走了一圈,宴會已經進行到高潮,等待的人終於見到了總統。

伊登覺得廳內吵鬧,轉身走向外面的花園。

佩爾本想跟上,被她攔下。

“你就在這認識些人,我自已走走。”

佩爾腳步頓住,語氣畢恭畢敬。

“是,Boss。”

伊登步入月光中,灰紫色的身影漸漸淡出佩爾的視線。

花園很大,油畫般的水池內開滿睡蓮,盛開的鳳凰花掛在枝頭,燒出一片火紅。

伊登漫步在水池邊,淺聽蟲鳴。

耳邊忽然傳來嬉笑聲,是幾位坐在水邊的貴族小姐少爺正在逗魚玩。

手中拿著大份的魚食,放肆投餵。

一位小姐因為玩的太過開心,腳下一滑跌入水池,裙子溼的狼狽。

她顯然是這群人裡眾星捧月般的存在,一群人都無比關懷的將她拉起。

明明有兩個小姐嘴角都憋著笑,還有假意的噓寒問暖。

“希曼小姐,你沒事吧?”

希曼顯然看出了她們眼底幸災樂禍的笑意,臉色頓時拉下來。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

幾人沉默。

希曼的裙子上還沾了不少浮萍和水藻,溼噠噠的貼在身上,黏膩的難受。

她正氣憤,眼角瞥到走來的東方女人,這場宴會可沒有華國人參與。

“你,站住!”

伊登掀眸,目光從落難的大小姐身上掃過,毫無漣漪。

希曼被直接無視,心頭更加不爽。

“我叫你呢,聽不見嗎?”

她直接走到伊登面前,伸手想去抓那纖細的手臂,卻被躲開。

“有事?”

伊登擰眉,語氣有些嫌棄意味。

希曼從小就是家裡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驕縱跋扈,還真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毫不掩飾的嫌棄。

“不就是個偷穿主人衣服的下人嗎,竟然敢嫌棄本小姐!”

她怒目圓瞪,狠狠盯著眼前的女人。

這場宴會的名單上可沒有華國人,所以這人頂多也就只是總統府的下人。

穿成這樣在花園裡晃悠,指不定是想勾引那個貴族少爺。

想著,希曼用鄙夷的目光將眼前的女人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狐狸精。

“快點帶我去換衣服,順便再給我找一套新的禮裙,否則我就把你衣服扒了讓你跪下來磕頭。”

她又開始使大小姐的性子,頤指氣使的吩咐人。

伊登表情未變,眼底仍舊毫無情緒,只是身上那股壓迫和疏離感,開始無限擴張。

暗紅流螢閃過,她眸光微凝,紅唇輕啟,清冽的嗓音中似是蘊含著魔力。

讓人著迷。

“小姐不是挺喜歡水嗎,為什麼要換?”

希曼雙眸驀然空洞,變為幽深漩渦,像是要將理智都蠶食乾淨。

“對,我喜歡……”

她張嘴,輕聲喃喃。

然後幾位貴族小姐少爺就看著剛剛還高傲的希曼大小姐,乖乖的轉身跪在水邊,著魔般將自已的腦袋埋入水中。

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死死按住她的後腦,不斷往下沉。

更可怕的是,她沒有半分掙扎。

這詭異的一幕嚇的幾人倒抽冷氣,驚恐的看向那位似笑非笑的東方美人。

而她的眼中,只有漠視。

“你們想陪她一起嗎?”

伊登嘴角笑意加深,卻在當下宛如妖女,美豔而瘮人。

幾人連連搖頭,也不敢動作,只能看著那道灰紫色的身影走遠。

夜風裡的冷意似乎也重了幾分,吹的他們忍不住打著寒顫。

希曼因為缺氧昏迷,整個人再次栽倒進水池內,所幸池水不深,幾人很快將她從水底救了出來。

膽小的貴族小姐已經嚇哭,慌忙跑到宴會廳內去叫人。

總統正在和來賓會談,正聊的融洽,就見個華貴小姐滿臉驚恐的跑進來。

“希曼小姐溺水了!”

希曼家族的人聞言起身,慌忙跟著那小姐走出宴會廳。

總統也叫來醫務人員跟了上去。

本來好好的宴會,竟然出了這樣的意外,更何況還是在他的總統府內。

這群年輕人也真是,玩鬧也不注意安全,掃人興致。

希曼被放在水池邊的瓷磚上,臉色煞白,看起來毫無生氣。

醫務人員立馬進行了急救,幾個貴族的子嗣則是試圖把他們剛剛經歷的古怪告訴總統。

“有個穿紫色裙子的東方女人對希曼小姐說了什麼,希曼小姐就跟著魔了一樣把腦袋伸進水裡……”

她跪拜的姿勢,怎麼想怎麼詭異,怎麼會有人像朝聖一般,將自已置於死亡的境地。

希曼家族裡的人聽見幾人所講,面色越發憤怒,認為是有妖女對他們的掌上明珠施了法術。

他們東方的國度,妖魔鬼怪和那些講不明白的法術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