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坐在車上,記憶的洪流彷彿無法堵住缺口,如堤壩崩塌,一件件事湧現出來。
淚水也在不經意間滑落。她內心充滿了無盡的愧疚和自責,她覺得自已可能親手斷送了宋泊安的演藝事業。
她始終逃避著宋泊安所做的一切,可此時每一個細節都歷歷在目,清晰如昨日。
如今卻由於千斤重的石塊壓在她心頭,沉重的負擔讓她無法釋懷。
溫寧這才明白,也許宋泊安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他做的事,他怎麼會記不清,又怎麼會明知道卻無動於衷,他什麼都知道。
而選擇不發聲的唯一理由是,想保護她。
當車開到小區門口時,溫寧突然心生恐懼,不敢去推開那扇熟悉又陌生的門。
她的腳步不自覺地向後退縮,彷彿門外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等待著她。
突然想要退縮,沒有勇氣,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卻聽到門鎖被開啟的聲音。
宋泊安緩緩地推開門,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
溫寧抬起頭,眼神閃爍不定,不敢與他對視,輕聲說道:“我……”
宋泊安伸出手,輕輕拉住她。
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調侃道:“不是說輪流來看我嗎?怎麼這麼晚才來”
溫寧連忙解釋道:“路上有點堵車。”
她的語氣顯得有些生硬,聽起來並不太自然。
宋泊安似乎並沒有在意她的解釋,繼續問道:“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溫寧低著頭回答道。
“吃的什麼?”宋泊安轉過身直直地盯著她,輕聲說道:“江澤告訴我了,說給你訂的飯你一口沒動。”
不慌不忙地撩起袖子,嘴角微微上揚,“我早就說過,你不會撒謊”
溫寧的眼神充滿憂慮和不安,她試圖開口表達自已內心的想法,但宋泊安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已的思緒中,選擇性避開。
“我今天其實……”溫寧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慮。
然而,宋泊安卻充耳不聞,打斷了她的話頭,自顧自地說道:“意麵可以嗎?”
溫寧並沒有放棄,她試圖將宋泊安帶入到她想談論的話題中。
“我不餓,不想吃”溫寧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
但宋泊安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的不滿,繼續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果汁。
走到溫寧面前,微笑著問道:“藍莓汁可以嗎?我記得你喜歡”說著,他將果汁塞到溫寧手中。
這一舉動讓溫寧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情緒。終於,她再也憋不住了。
她有些生氣地將果汁放在桌子上,提高音量對宋泊安喊道:“宋泊安,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面對溫寧的質問,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轉過身去,背對著溫寧停下了動作。
經過一番猶豫後,他終於轉身,走向溫寧。
宋泊安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俯下身溫和地解釋道:“溫溫,我知道你擔心我,關於輿論我會解決,你相信我”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天大的事,也要吃飯不是嗎?”
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懇求,希望溫寧能夠理解他的決定。
溫寧看著他肯定的樣子,嘴唇微張,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她的腦海此刻彷彿被無數思緒攪成一團亂麻,心中充滿糾結、恐懼和無助。
想要儘快平息關於他的輿論風波,卻毫無頭緒,從何下手,這種感覺令她痛苦至極。
在來之前好多想問的,可她看見宋泊安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所有的話語都卡在喉嚨裡,一個字也問不出。
無奈的嘆了口氣,白天 tansy 的話語湧上心頭,溫寧鬼使神差地走進他的臥室。
在臥室的抽屜裡,她找到了一瓶藥,瓶身上滿是陌生的英文字母,她根本辨認不出是什麼藥物。
\"溫溫?吃飯了\" 宋泊安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去哪兒了?\" 見無人回應,宋泊安好奇地朝臥室走去。
聽到腳步聲臨近,溫寧立刻關上抽屜,站起身來,神色有些慌張:\"…這麼快就好了?\"
宋泊安注意到她略顯緊張的神情,但並未多問,只是溫柔地笑了笑,輕聲說道:\"快過來\"
溫寧緩緩走向餐桌。
回到家後,她迅速開啟電腦並上網搜尋了那個藥。
經過一番仔細檢視和對比之後,她驚訝地發現這個藥確實是用於治療心理疾病的,這完全印證了 tansy 說過的話。
在輿論持續發酵的這些天裡,蔣世禮一直非常擔心她的情況。
於是,她特意趕到這裡等待溫寧下班,準備帶她出去放鬆一下心情。
聽完溫寧的打算,蔣世禮十分無語。
“怎麼,因為這事兒你想辭職?”
“我只是覺得……”溫寧一邊擺弄著桌上的菜餚,一邊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覺得什麼?”蔣世禮放下手中的東西,雙手叉腰,凝視著她,突然大聲喊道,“誒?溫寧,我發現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現在你離婚了,人宋泊安對你有意思,怎麼就不能試試?”蔣世禮繼續說道。
溫寧微微垂眸,陷入沉思之中。
稍許之後,她抬起頭,神情專注地說道:“蔣蔣,事情沒如你想得那麼簡單。而且他從未明確說過什麼,一切不過猜想而已”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想能不能出面去澄清,這樣問題是不是就迎刃而解”
蔣世禮緊接著說道:“然後你這種自我犧牲式告訴宋泊安,你是為了他好?”
她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絲毫無法理解溫寧的想法。
“你什麼邏輯啊?這都什麼時代了,你土不土?”
“另外我希望你明白,他這麼有錢有能力,你找不到第二個了,別瞎胡鬧!”
站在一旁拿著掃帚正在打掃衛生的那位年輕女服務員,聽到這話後停下手中的動作。
轉過身來看著蔣世禮,然後語氣有些不悅地回答道:“老闆,你也太拜金了吧!男人有錢就要嫁給他嗎?”
蔣世禮聽到這個回答之後,用一種戲謔而又不屑的眼神看向那個年輕服務員,並反問道:“女人不拜金拜什麼?拜關公?”
“你小屁孩別插嘴!”
小服務員顯然並不服氣,她的聲音提高了一些,繼續說道:“本來就是,感情就是要喜歡才要在一起啊”
蔣世禮無奈地笑了笑,對小服務員的話感到有些不屑一顧,“有情飲水飽?你試試看只喝水能不能飽!”
“真是嘴巴大說廢話!”
說完,他又轉頭指向溫寧,叮囑道:“所以,你別犯傻,聽他的安排,看看他怎麼解決,知道嗎?”
溫寧沒有立刻回應蔣世禮的話,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開口說道:“蔣蔣,你能幫我約一下陳警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