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世禮眼神充滿疑惑地看著溫寧問道:“約他幹什麼?”

溫寧停下手中的動作,若有所思地看向遠處,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起來。

她緩緩地回答道:“有事想要問他”

蔣世禮沒有再過多追問,只是點了點頭。

很快第二天,溫寧趁著午休的空閒時間,跟陳時逾約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抱歉,這麼忙還把你約出來”,溫寧有些不好意思。

陳時逾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神態自若地回應道:“沒關係,你有什麼話直接問吧”

實際上,溫寧原本以為陳時逾可能不會答應這次邀約,所以才會請蔣世禮出面幫忙。

其實她沒想到,就算是她直接聯絡陳時逾,他也不會拒絕,畢竟他會考慮宋泊安。

“我聽說你和宋泊安是發小”

陳時逾點了點頭,並示意溫寧繼續說下去。

“這兩天新聞的事……你應該都看見了吧。”

看著溫寧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以及若有若無的暗示,他瞬間明白了溫寧的約他的原因,也就沒有繼續兜圈子。

他眉頭微微一挑,嘴角向上揚起。

“你是想問,泊安的病情對吧?”

溫寧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才輕輕點了點頭,“...嗯。”

“他這樣的情況以前也經常出現嗎?”

他轉頭看向窗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彷彿是在努力回憶著過去的事情。

“沒有那麼頻繁,最嚴重的那次應該是在高中的時候,但事情經過不是網路上所傳的那樣,具體的你得問他。”

“另外一次就是他去找你的那天。”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了話頭,目光意味深長的轉向溫寧。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控制嗎?或者有治癒的可能嗎?”

他露出一臉為難的笑容,輕聲反問道:“溫寧啊,這個問題,你是作為一個什麼身份問的?”

“我……當然是朋友”

她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太自信,聲音到了後面變得輕微且斷斷續續起來。

“你自已信嗎?”

溫寧的眼神開始躲閃起來,並沒有回應什麼。

其實在來這裡之前,他也猶豫過,也儘量不參與他們兩人的事。

可這些年他看著宋泊安一直在堅持著,現在看來溫寧似乎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

他作為朋友,突然有了想要推一把兩個人的衝動。

陳時逾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泊安不喜歡提及這件事,身邊的人也都默契不提。但……我想,你可能會是那個意外。”

溫寧似有若無的情緒,慢慢浮現她卻以為自已掩飾的很好,豈不知眉宇間的擔憂早就暴露。

聽到這她不自覺的低垂下眼眸,像是在糾結。

“早就聽說,你很聰明、智商很高,我覺得你不會看不出他真正的病症在哪兒?”

“溫寧,想要準確的答案,比起問我,直接找他或許更能解決問題。”

......

她怎麼會聽不出陳時逾說這些話是在點她,可是要以怎樣的身份去參與。

一段十年的失敗感情,早已把她身上所有的稜角鋒芒磨平,早沒了衝動。

哪裡還有力氣去帶他人走出困境。

而宋泊安的事,發生的突然,太多的東西摻雜在他們之間。

原本她只是想辦法能幫他平息輿論,卻不想又掉入另一個謎題,讓她變得糾結。

“媽,我回來了。”

寧媽媽滿臉笑容地走到門口迎接。

“你回來啦,小宋過來了,在廚房裡忙著呢。”

接著便推著溫寧往廚房走去,“你去看看。”

“啊?”

溫寧一臉狐疑地轉頭問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寧媽媽顯然不願意跟她細細解釋,“有一會兒了。”

這時,宋泊安從廚房裡探出身子,笑容滿面的看著她。

“回來了,是不是很累?馬上飯就好了。”

她避開眼神的交匯,將包隨手甩到沙發上,言語間透著無奈。

“你怎麼又亂跑,要是被媒體看見怎麼辦?”

“不會”

他一臉淡定,端著菜若無其事地上桌。

吃飯的時候,溫寧還是忍不住好奇,“tansy 姐沒說什麼時候讓你工作?”

“拍攝延遲,等風波平息。”

一旁坐著的寧媽媽看出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對。

“來,多吃點,都瘦了。”

這頓飯吃得溫寧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剛和宋泊安一起收拾完碗筷,就看到寧媽媽要出門。

“媽,你去哪兒?”

“我下樓去跟幾個阿姨散散步、跳跳舞。”

寧媽媽邊穿鞋子,邊迫不及待地開啟門,嘴裡快速地說完就趕緊溜了出去,生怕溫寧再多問一句。

“早點回來啊,身體才剛好,別亂蹦躂。”

“知道啦!”

寧媽媽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便走進了電梯。

隨著電梯門緩緩關上,溫寧卻有些愣神,站在玄關倚靠著,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擔憂。

回到客廳,剛坐下,就見宋泊安一直盯著她。

她假裝翻看著電視節目,“你看著我幹嘛?”

“你今天去找時逾了,聊了什麼?”

宋泊安撐著身子,轉頭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探尋。

溫寧有點愣住,看他的樣子,陳時逾一定告訴他了,瞥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還問。”

宋泊安一把奪過遙控器,關掉電視,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我想聽你說。”

他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一種關切。

溫寧低眸沉思片刻,終於還是抬起頭,“你的病……是不是很久了?”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抱枕,手裡的力度不自覺加重,像是害怕聽到接下來的答案。

宋泊安的眼神變得深邃而複雜,他沒有立刻回答,卻也比想象中平靜,絲毫沒有要逃避這個問題。

“你害怕了?”

溫寧的心猛地一緊....害怕嗎?

腦海中不由地她想到齊尋、tansy 他們的話。

不自覺低下了頭,眼神變得黯淡。

“...我只是覺得是我的錯”

“人是我打的,怎麼會是你的錯”

溫寧皺著眉頭,“可如果當時我沒去籃球場找賀敘池,他們就不會亂說,,也就不會有這些輿論,我那天不去找賀敘池你也就不會失手打傷他了”

就是他這個平靜又溫柔的樣子讓溫寧更加難以接受。

她將所有歸咎為當年的自已,那個肆無忌憚、不計後果的自已。

十年前開出的槍,終歸在十年後打到了自已的身上。

沉浸在自責中,溫寧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語氣也急切起來。

“是我的錯……你的事業就這麼被毀了,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也一定會怪我的!”

“我怎麼會怪你,所有的決定都是我自已做的。”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比如如今早已不再自信灑脫的她,也許有一天,宋泊安也會對她心生埋怨。

聲音不自覺地放大:“為什麼不會?!怎麼可能?!你……”

就在這時,宋泊安突然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用力向前一帶,緊接著便吻住了她那張正在說話的小嘴。

過了好一會兒,宋泊安才緩緩鬆開了她,眼神溫潤地看著她。

聲音低沉又略帶沙啞:“現在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