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瀅開車去到厲家錦園,找厲錦鈺。

她給自已催眠:

“本尊,只是去看看,他有沒有完成任務,要是沒有,那本尊便要警告他一番,以後休要再糾纏不休!”

夜色如水般逝去。

花瀅到了錦園,錦園大門敞開,她直接開車進去。

她自覺這麼進去不禮貌,畢竟這是別人家,她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把他的家人,當成是自已的家人。

這格格不入的關係。

在車裡猶豫再三,花瀅都沒下車,而是在車裡按了按喇叭。

可是沒人應。

“怎麼,本尊這都送上門來了,還不出來……還要本尊親自進去不成……”

花瀅猶猶豫豫,騎虎難下,打架也沒有這麼為難過。

終究,她還是偷偷摸摸地下了車。

也很是奇怪,錦園內一片安靜,好像也沒人發現她來了似的。

花瀅一躍而上,從陽臺爬了上去,四處走走看看。

果真靜悄悄的,連個傭人都沒有。

“該不會出了什麼大事吧?這麼大個宅子,連個影子都沒有。”

思及此,花瀅又飛了出去,回到車上,她發動車子,開往下一個獵魔團的據點。

果真,那個據點在夜幕下已經變成一片廢墟,沖天大火瀰漫四周。

消防隊正在救火。

從火海里抬出來一些受傷的人,放在擔架上,蓋著白布,送上救護車。

花瀅在警戒線外,不允許被靠近,她接著試圖撥打厲錦鈺的手機,沒人回應。

爾後,她又撥打厲霆琛的手機號,接著四胞胎的,一個接一個打。

最後,她只能打給覃宇,要覃宇去查厲錦鈺的行蹤。

只是覃宇的迴音卻是悽慘無比:

“魔尊,你老公人在醫院,快不行了!你快來見他最後一面吧,他本來不想讓我們告訴你的!”

這一次,花瀅繃不住了,快速上車,就問了醫院地址,趕了過去。

進了醫院,她快速找尋厲錦鈺所在的地方,只是因為失火,被送來醫院的人很多。

多數都躺在擔架上,等待送急救室。

走廊裡排滿了病患。

花瀅一個挨一個地找,終於在走廊盡頭的一個位置,看到厲霆琛在和醫生說話。

他緊緊握著醫生的手,眼含熱淚:

“拜託了,哪怕還有一絲希望,也要把他救活。”

接著護士們就推著旁邊的擔架床進了手術室。

花瀅看到擔架床上的厲錦鈺,閉著眼,唇色蒼白,俊美的面板上還有被灼傷的痕跡,顯然死裡逃生。

她立即上前,但手術室的門已經關上了。

“瀅瀅,你怎麼來了?”

厲霆琛看起來很意外,不過很快打起圓場:

“沒事,錦鈺就是受了點小傷,很快就好了。你快點回去,這裡人太多太雜,我和他哥哥姐姐留下來就好了!”

花瀅不禁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誰傷了他?”

厲霆琛欲言又止。

覃宇和四胞胎趕過來,覃宇的大嗓門率先喊道:“夫人,我們在這兒!”

在外,他們都叫夫人。

覃宇上來,避開其他人,壓著聲音彙報說:

“沒想到這次真逮著了獵魔團的首領,但是他狡猾得很,寧可把整個實驗室都炸燬,也不留下一丁點證據。

你看,我們都受了傷,尤其五少,跟那位打得不可開交,到最後為了救人,自已也……”

說到後面,覃宇的眼圈都紅了。

花瀅攥緊拳頭,咬牙問:

“還有其他人受傷嗎?”

覃宇搖頭:“幾乎沒有,被送過來的,大部分都是他們自已的人,還有被困在裡面的科研人員,反正都不是好人。”

花瀅沒再追問,看了看手術室的紅燈。

覃宇還想說什麼,但是被厲霆琛給制止。

他看出花瀅的情緒不太好,示意大家安靜。

一番搶救無果,手術室的燈熄滅後,厲錦鈺被推了出來,面上蓋上了白布。

醫生遺憾地摘下口罩: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順變。”

花瀅心中大怔,難以相信,這一次,竟然是訣別。

她不過是給他派了個看起來不太可能的任務,他竟為此犧牲了。

這不是她的本意。

她不過是要他知難而退。

花瀅僵在原地,彷彿失去了呼吸,明明才過去幾秒,卻彷彿已經過去了世紀。

她好似來不及整理自已的情緒,就聽到身邊響起嗚咽聲,是四胞胎和厲霆琛。

厲錦鈺躺著的擔架床從她身邊滑過,眼看就要離她而去,她的手驀然抓住床的邊緣,阻止了其他人的動作。

“你們要帶他去哪兒?”

厲錦鈺的身體就躺在白布下,根本不看清他的樣子,只能看到白布凸起的輪廓。

但這卻是叫花瀅心如刀割。

醫生道:“這位太太請節哀,我們理解你的心情,我們必須送他去太平間,等一切手續辦妥了,家屬才能操辦他的身後事。”

莫名的恐慌將花瀅攝住,她心痛得滴血。

怎會,最後一次見面,竟成了訣別?

她心痛得厲害,就是抓住擔架床。

手指顫抖又倔強地伸過去。

其實有那麼一刻,她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在掀開白布的那一刻,她會看到一張神采奕奕的臉。

只是白布掀開後,露出的卻是厲錦鈺已經失去生命 體徵的臉。

豆大的淚珠從花瀅眼中滴落,砸在厲錦鈺的手背,但是他平靜得沒有一絲反應。

“厲錦鈺。”

花瀅喊他。

鼻翼的痠痛令她的淚腺腫脹。

她的手顫抖地去觸碰,那張曾經如暖陽般親和的臉,更多更洶湧的痛苦瀰漫胸腔。

“本尊要你起來見我。”

厲錦鈺紋絲不動。

花瀅忽然覺得天都快塌了,她心痛難忍,一下將床上的厲錦鈺抱住:

“你這個傻子,為何總要強求?有什麼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你若不在,何人護我。

本尊與你說笑,誰要你這麼拼命,我命令你,現在給我起來。你若是不起來,本尊現在就把這個孩子拿掉,你不是最想本尊為你生兒育女嗎?本尊要你起來!起來看看我!”

花瀅淚如雨下。

初次,哭得泣不成聲。

這一刻,她才看清自已的內心,可是人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