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窩蜂與虎痴

蔡邕一心學問，並不知他來此乃是郭嘉等人的計策。為了能保全蔡邕一家，趙琳先是給蔡邕寫信，說蔡琰身體有恙，請他速來真定。又使錢財與左豐，讓其與張讓等人進言，貶蔡邕之官。蔡邕本就與張讓等人不對付，那張讓巴不得貶蔡邕出雒陽，此次見趙琳等人送財物來，說想與蔡邕團聚，又說蔡邕迂腐，請張讓尋個由頭將其貶至真定，一來一家團聚，二來也殺殺蔡邕的威風。張讓等人找理由還不簡單，不用著人特意打聽，就知蔡邕因女兒有恙在身，其人已然前往真定。這不就正好嘛。張讓進言與靈帝說讓蔡邕在真定與女兒團聚，一來可解其與女兒相思之苦；二來真定山明水秀，無人打擾正好可以潛心著書立傳。靈帝曾在人前言道：“張常侍是我父，趙常侍是我母。”如此尊崇地位，豈會對其不言聽計從？當下，一道聖旨將蔡邕貶到真定。

蔡邕見趙家村民風淳樸，又見眾人將趙家村經營的如此之好，自然就開心的住了下來。閒來無事遊山玩水、教書育人、著書立傳，也是逍遙自在。幾日後，趙琳找來郭嘉、徐庶。荀彧、荀攸等人商量賈詡一事，郭嘉見趙琳如此看中賈詡，不免有些驚愕，問道：“琳兒為何如此看中這賈文和？”

趙琳道：“若於陣仗刀兵，奉孝大哥乃我大漢不世之材。若於政令民生，文若兄乃是‘王佐之才’，公達次之。元直兼幾人之長，且有勇武、忠孝，亦是不世之材。但若論狠毒，當屬賈文和！此人臨陣一計，可扭轉戰局！故，我等必得文和。”

郭嘉等人對望一眼，隨即笑道：“此事還得元直走一遭，領著史阿帶三十名好手。前去將賈文和滿門老幼全部請來即可。”

徐庶笑道：“偏得罪人的事由庶來做。也罷，吾就與史阿一起去一趟吧。”

次日一早，徐庶與史阿帶了三十名好手，便往涼州而去。

且說趙琳等人，在趙家村，自是用心經營。塢堡營壁建築進度飛快，鄉勇訓練自有黃忠、關羽、張飛、趙雲等人。趙琳得了干將莫邪後，找了童淵說及雙手劍的事情，童淵涉獵極廣，自是教趙琳些基礎，但就是這基礎武功，也強似旁人一生所學。史阿臨行前，將王越的劍譜給了趙琳，讓她自已練習。但凡趙琳有所疑問，便去請教童淵，童淵講解後，又去找典韋等人喂招。

這一日，趙琳正在和黃敘對陣，忽見馬慶父子來找她。便收了招式，問馬慶何事。

馬慶笑道：“小姐，小人有些東西給你看。”

趙琳看到馬鈞抱了一個箱子，問道：“是何物？”馬慶帶了趙琳往外圍走去，黃敘、典韋自是跟著就走。

五人到了河邊一片樹林旁。馬慶站定，從馬鈞手中接過箱子，開啟前蓋板，只見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孔，每個孔中有一支羽箭，箱後蓋處有一引線，馬慶將箱子對準前方空地，對馬鈞道：“點火吧。”馬鈞點頭，二話不說拿出火摺子點燃引線，隨著引線燃盡。那箱中羽箭如馬蜂般蜂擁而出，那羽箭與平常羽箭也是不同，每支羽箭皆帶有火藥，能飛出甚遠！

趙琳一見大驚：這尼瑪不是明朝時的“一窩蜂”火箭嗎？馬慶爺倆是咋弄出來的？於是，脫口而出道：“一窩蜂！”

馬慶大喜道：“謝小姐賜名！小人正不知道叫什麼名好呢！”

趙琳道：“馬巧匠，這是你想出來的？”

馬慶搖頭，很是自豪的說道：“此物乃是犬子想出來的，我父子二人共同打造。”

趙琳看看馬鈞，心想：人才啊！便問馬鈞道：“鈞兒弟弟，你怎麼會想到這等殺器？”

馬鈞小臉兒紅撲撲的，看著趙琳緩緩的道：“琳兒姐姐……做出手雷，用手投擲，鈞兒以為……投擲距離太近。我看那手雷爆炸……能將石子炸飛，就想將火藥綁在箭支上……是不是也能將箭支射飛的更遠，後來與阿爺一起試做了許多……終於成功。鈞兒又想，一支羽箭……威力不大，能否一次多發射幾支，便有了這物件。”馬鈞說話還是有些不利索，但口齒已經好了許多。趙琳很開心，撫了撫馬鈞的小腦袋，便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雞蛋給馬鈞。馬鈞也不客氣，道謝後便接了過來。

趙琳想了想對馬慶父子道：“馬巧匠，閒暇之時可試著用銅管或是鐵管，後方放入火藥，將鉛丸放入銅管，看能不能射出。”

馬慶父子眼睛一亮。隨即馬慶問道：“小姐，這‘一窩蜂’用處不大嗎？”

趙琳搖頭：“此物守城陣戰用處極大，但瞄準不易，且消耗亦是極大。若是一對一，我等該怎麼辦？若能用鐵管、銅管將一個鉛丸射出，直接擊殺對方，豈不是我軍立於不敗之地？”

馬慶問道：“那弓箭呢？”

趙琳道：“訓練一個弓箭手要多久？若像‘一窩蜂’，只要會點火，就都能作戰！每人攜帶些火藥，攜帶百十個彈丸，豈不比弓箭手更厲害？”

馬慶點頭稱是。趙琳又道：“此事須嚴格保密，製作此物的工匠，必須由心腹之人擔任。還有，馬巧匠可讓每位工匠只負責一步工作，這樣既能提高熟練度，又能起到保密的作用。而且能提高產量。最後組裝，必須由咱們心腹之人完成。”

馬慶是個聰明人，聞聽此言，思索片刻，大喜道：“小姐高見，小人這就去辦！”說罷拉著馬鈞抱起箱子就走。

趙琳看著風風火火的馬慶父子，心下大樂。

典韋卻是嘟嘟噥噥不知在說什麼。黃敘也覺得奇怪問典韋道：“典叔，你在說什麼？”

典韋白了黃敘一眼道：“俺道，若人人會用這些東西，俺們學武，還有何用？”

趙琳看著典韋黃敘道：“典大哥，隨著火器的普及，上陣殺敵對於武學的要求會越來越低。但說到底，上陣殺敵，還是人與人的對抗。”

典韋想了想，又開心起來：“琳兒妹子，也就是說俺功夫好，反應就比別人快。對吧？”

趙琳笑道：“大哥言之有理，功夫好，反應快，力氣大，上戰場自然會比普通人沾光。”

三人邊說邊聊回趙家村去了。晚上，趙琳便把“一窩蜂”火箭的事告訴了趙賢、童淵等人。眾人聞聽大衛驚奇，由此殺器守城時更為穩妥了。

趙琳心下自是嘆道：不知道自已將火器帶到這個時代是對還是錯？想了想便沒有把“萬人敵”這個大殺器說出來。

趙琳想了想，便把自已的一個設想說了出來，就是對於情報的收集。郭嘉等人自是毫無意見，只是由誰統領，眾人意見有所不一。

最後，趙琳提議，若是能將賈詡“請”來，便有賈詡及史阿負責，若是不能則有徐庶、史阿負責。眾人想了想，也只能如此。趙琳對眾人說道：“哎呀，我們還是人才太少啊！”

眾人聞聽鬨堂大笑，童淵道：“琳兒貪心不足了。在座各位，哪個不是棟樑之材？哪個不能獨擋一面呢？”

黃忠笑道：“琳兒，可是得罪了一屋子的人啊。”

眾人又是一陣笑。趙琳盤算了一下，自已這邊武有：黃忠、關羽、張飛、趙雲、趙愷、典韋、黃敘、周倉、史阿；文有：郭嘉、荀彧、荀攸、徐庶、鍾繇、朱建平、趙振；若算上教書育人，還有蔡邕、趙睿；醫道亦有神醫華佗、張機；坐鎮的大神還有童淵。在這個時代也算是不小的一股勢力了。只是兵馬略顯少了些，只有兩千人出頭，這也是趙家財大氣粗，拿出不少銀錢。

次日一早，趙琳與典韋、黃敘帶了小白、小花，帶了一對金雕，去邀蔡邕父女上山打獵。蔡邕父女三人，自是欣然前往。六人有帶了幾名家丁，慢慢出了村來。還沒走出三里，忽見路上有七八十人攜老扶幼向著趙家村而來。

趙琳眾人一愣，典韋是個直性子的人，站在路中大喊：“前面之人，汝等這是去向何方？”

那七八十人，也看到趙琳幾人，只是並不在意。這時被典韋一嗓子給嚇了一跳，定睛仔細觀瞧，忽的發現幾人身邊的吊睛白額猛虎！只嚇得三魂出竅七魄離體，大喊一聲轉身便跑！這一下人群可炸了營了，有跑的、有哭的、有喊的，還有幾人在一位身材高大的漢子帶領下拔刀衝出來要和小花搏鬥！

只見領頭的那漢子身長八尺有餘，腰大十圍，容貌雄毅，手持大刀，咬牙切齒的衝了上來。

趙琳一巴掌拍在自已腦門上，壞事兒了，把趙小花給忘了！急忙對著典韋說道：“典大哥，你聲音洪亮，快告訴他們莫怕，小花是咱們養的！”

典韋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於是急忙大喊：“前面之人！莫怕！這虎是我家養的！不傷人！別跑了！”

那幾個衝出來的人，聞聽此言，放慢腳步看向老虎，只見那虎果然是家養的，虎背上坐著兩個女娃，一個只有七八歲大小，另一個也不過十一二年齡。當下，也就不跑了，只是並未放鬆戒備。那逃跑之人，也放慢腳步停了下來，偷眼觀瞧，只見那猛虎甚是聽話，並未亂動，便一個個坐在地上呼呼直喘。

小花撇撇嘴：愚蠢的人類，虎爺就沒吃過人！

趙琳抱著蔡貞姬，撓了撓小花的皮毛道：“我家小花最乖了。”

小花聞聽知是誇它，自是很受用，便晃了晃腦袋，慢慢走向路邊停了下來。趙琳跳下虎背，貞姬也被蔡邕抱了下來。

隨即，幾人走上前去詢問這群人的來歷，那帶頭大漢問道：“敢問幾位，前面是何地？”

蔡邕則上前答道：“哦，前面乃是趙家村。不知眾位要去往何處啊？”

那群人聞聽甚是高興，領頭大漢道：“謝天謝地，可算到了。先生，我等就是尋趙家村來的。”

蔡邕一聽，看了一眼趙琳等人問道：“不知壯士尋趙家村作甚？吾聽你非是本地口音啊。”

那人道：“只為投奔趙家村。”

蔡邕又問：“可是在這趙家村有親朋好友？”

那人見蔡邕問起來沒完沒了，於是不耐煩起來：“你是何人？”

蔡邕笑道：“我等便是這趙家村之人，故而有此一問。”

那大漢一聽慌忙施禮道：“不知先生是趙家村之人，某施禮了。敢問老先生，可認得趙賢趙文德？”

蔡邕哈哈一笑：“那是吾之妹婿！不知壯士尊姓大名？”

那人道：“先生，在下姓許名褚字仲康，乃譙國譙縣人。此次帶了全村老少，特來投奔文德公。”

趙琳一聽，兩眼放光啊！什麼？虎痴啊！來投奔我們？太好了！

蔡邕聞聽，打獵是打不成了，便對許褚道：“仲康，快快叫上眾鄉親隨我等去趙家村。”

那隨許褚一起來的眾人聞聽此言，全都歡呼起來。

於是，在蔡邕等人的帶領下，眾人扶老攜幼，朝趙家村走來。

趙琳早就安排人回村報信去了。

眾人來到趙家村，趙賢等人就在村口等著呢。眾人回想起一路上的艱辛，自是唏噓不已。當下，自有人安排著些人的住所吃食，趙賢設下酒宴為許褚等人接風洗塵。

眾人坐定，自是相互介紹一番。當許褚見到趙琳時忙道：“早就聽說，趙家村有位‘天下第一奇女子’，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

趙琳急忙還禮道：“今日見到許褚大哥，小妹亦是三生有幸。許褚大哥真乃漢之樊噲重生也！”

許褚聽罷大喜，遂介紹自已兄長許定許英偉給大家認識。那許定亦不是平凡之人，其武功謀略也是極為出色的。

當問及許褚等人為何背井離鄉，跋山涉水來真定時，許褚長嘆一聲道：“諸位，褚與兄長，皆是粗人，但亦知好漢護三村。現在，太平道鬧的兇。天下賊匪強盜比比皆是，褚與兄便組織村中父老，築起塢堡，以御賊匪。那山賊水匪，也有波人馬來吾村要錢要糧。但皆被我等殺退。然賊匪奸詐，竟與官勾結！那狗官拿了賊人的錢財，竟說我等造反，要捉拿我等。褚思來想去，若與兄長逃生，則家鄉父老有難矣！無奈，只得帶了家鄉父老逃命。本打算奔西川而去，一則路遠，二則我等於途中聞聽常山真定趙家村有位趙小姐被稱為‘天下第一奇女子’，三則文德公賢名遠播，只得冒昧前來啊。褚與兄長被官服緝拿，不敢奢望文德公收留！但這些父老，實在無力再行了，望文德公收留！”話畢，許褚與許定二人跪在地上向趙賢行禮。

趙賢心下亦不是滋味，慌忙將許褚二人攙起道：“仲康、英偉二位壯士，既已來到我趙家村，自不會讓二位再受顛沛流離之苦。莫說殺的幾個盜匪，就是再多殺一倍，趙某也敢留二位在此！那些父老鄉親，趙某自會著人安排住宿吃食，讓大夥兒有個安定的生活。若想耕種，趙家自有良田；若有一技之長，自有相應工坊；若想從軍，趙家村自是需要大量勇武之人！二位壯士，看如此安排可好？”

許褚許定聞聽，大為感動。當下要求也加入趙家村鄉勇隊伍。

趙賢笑道：“不忙這一時，二位今日就與眾鄉親，大醉一場，好好休息。明日，咱們再慢慢道來。”

許褚兄弟大喜。還有比他倆更開心的人。那人便是黃敘，這小子跟典韋比武早就覺得不過癮了。

次日，趙賢再次設宴單獨款待許家兄弟。眾人打過招呼，落座之後邊吃邊聊。黃忠、關羽等人便把趙家軍之事對許褚講了一遍。那許褚勇武過人，然則計謀並不出眾。許褚聞聽趙家軍還需讀書識字，學習兵法！頓時臉色垮了下來。

趙琳嘻嘻笑道：“不如仲康大哥跟著小妹練武玩耍吧。”

許褚問道：“琳兒小姐也會練武？”

眾人哈哈一笑。典韋道：“琳兒妹子，無所不會。我看老許，你不若就像俺老典和黃小子一樣，跟著琳兒妹子吧。保證不無聊。”

許褚想想也行，反正就算報答趙賢收留之恩了。

於是，許定便到趙家軍中去了，而許褚便跟著趙琳一起。

趙琳看著許褚和典韋，笑道：“典大哥和許大哥就是小妹的‘鬱壘神荼’！有你二人，小妹何處不可去？”

典韋和許褚聽了自是高興。

黃敘卻道：“小師姑，那我呢？”

趙琳看了看黃敘道：“你？你是傳令小兵！”黃敘聽後十分鬱悶。

趙琳笑道：“好啦，逗你玩的，你是師姑的心腹愛將！”

黃敘這才開心。那許褚使一把大刀，那刀名為“嗜血火雲刀”，刀長七尺，刃長五尺，把長二尺，重六十四斤八兩！背厚刃薄，鋒利無比，那刀背之上又有十八個鐵環，使起來“嘩啦啦”響聲不絕於耳，甚是威猛！

許褚跟著趙琳的第二天，黃敘便拉著他打了一架。本來，許褚並未將黃敘放在心上，但一打起來卻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像猴子成精一樣的黃敘如此厲害。二人打了二百來個回合不分勝負。這時，典韋喊道：“住手！”

這才撤身跳出圈外，二人回頭，只見趙琳在那裡正衝著他們笑呢。這才知道是趙琳怕二人有閃失。

許褚道：“黃家小子好功夫啊！”

黃敘道：“仲康叔父，功夫不差，若和典叔父一起來戰我，估計我得費點勁了！”

許褚聞聽，目瞪口呆！

自此，趙琳、典韋、許褚、黃敘，四人每日練武，四人武功進境頗為迅速，只是進步最快的還是趙琳。而典韋、許褚、黃敘三人也建立起真摯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