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澤淵回了公司開了一上午的會,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可腦海裡總是浮現出徐晚穿著粉色裙子站在薔薇下的畫面。
他有些情不自禁的掏出手機看,此刻手機剛好響起,來電顯示—徐晚。
他緊繃的下顎線露出笑意,點下接聽鍵。
“嗨……小叔,你吃午飯了嗎?”電話那頭徐晚愉悅的聲音響起。
凌澤淵的喉結滾動了兩下,“沒吃……你要給我送來嗎?”
“哈哈……我們徐家的菜配不上小叔。”徐晚將聲音放低了些,“小叔……我能不能把我家裡的東西帶去老宅呀?”她停頓了片刻又補充道:“不多就一點點。”
凌澤淵沉默了片刻,“凌家差你什麼東西了嗎?”
電話那頭繼續想起,“沒有……就是試衣間的衣服都太貴了,我想帶自已的衣服。”
她心想著誰一天把幾十萬,上百萬的衣服掛身上。
凌澤淵不悅道:“你是凌家二少奶奶,你的身份影響著整個淩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淩氏破產了呢。”
徐晚趕緊解釋道:“你看,我們沒有辦婚禮,不就是還不想外界知道嗎?我一個大學生穿那麼貴衣服,別人還以為我被……”她頓了頓,“再說了我自已衣服也沒那麼不堪入目吧。”
她的衣服雖然雖說並非來自於雜牌當季的最新款式,但每件衣物皆品牌,好多足以抵得上尋常人家整整一個月的生活開銷,重點,對於這些身外之物,她似乎並不在意。
凌澤淵稍稍沉思了一會兒,“隨你便好……”
此刻,他竟也認同起徐晚所說的話來,原本,他一直認為每個女子都會熱衷於昂貴而精緻的物品,他每次贈予蘇清那些價值不菲的名品時,蘇清總會表現出異常的興奮,他以為徐晚也會喜歡。
電話那頭再度傳來一陣歡欣雀躍的聲音,“小叔......你可真好啊,哈哈哈......小叔一定要記得按時用餐哦。”
就在凌澤淵的眉頭剛剛舒展之際,電話裡傳出一連串急促的嘟嘟嘟聲。
他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惱怒,憤然地將手機扔在辦公桌上。
這個女人還真是懂得借他之力達成目的後便銷聲匿跡。懇求他人幫忙辦事時,阿諛奉承的本事倒是運用得如魚得水。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蘇清盈盈走了進來,“阿淵……這會剛好中午,你陪我去午餐好不好?”
凌澤淵微微抬眸,“你怎麼來了?”
“阿淵說什麼,以前我不也經常來,對面先開了家餐廳,聽說味道不錯,阿淵陪我去嚐嚐?”蘇清隨意的坐到沙發上,漫不經心的說著。
她想清楚了不會再逼問凌澤淵,她只要像以前一樣乖乖待凌澤淵身邊就好,她們五年的感情怎麼樣都能比得過那個小丫頭。
凌澤淵不耐煩道:“沒興趣,你先回吧,我想休息下。”
以前他還會多少應付蘇清,如今他連應付的興趣都沒了。
蘇清也不惱怒起身從包裡掏出一個請柬,“阿淵……三日後我的鋼琴演奏會就在海天盛筵,阿淵你會來吧。”
凌澤淵瞟了一眼桌上的請柬,“嗯……”
以往蘇清的演奏會他都會出席,他的酒宴也都會帶上蘇清,對他們兩個而言都是很好的利益關係。
網上都傳蘇清是他女朋友的事,他也預設了。
原本是合作的關係,因為他的預設,蘇清越陷越深,如今他卻覺得格外煩躁。
蘇清走後,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個號,“張特助,把專用電梯蘇清的指紋取消了。”
如今他已經結婚,確實應該和其他女人保持距離了。
………
徐家的小別墅裡,徐晚睡了個午覺起來收拾著她要帶走的東西。
她把東西收拾好放箱子後,下樓就聞到了廚房飄出來的香氣,她的舅舅正在廚房裡忙乎著。
她家也不是請不起保姆,只是她基本在學校,舅舅平時也很少回家,只是鐘點工偶爾過來打掃下衛生。
她倚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徐晚楠也是大高個子,滿身健肉,常年混夜場的人臉上多了分凶氣,但在徐晚看來卻像個紙老虎。
徐楠川轉過頭,“你去外面等著,一會就好了。”他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
徐晚笑著說:“舅舅……你什麼時候給我找個舅媽呀,你早點給我找個舅媽生個小侄兒唄。”
徐晚川白了她一眼,“老子事還輪不到你管呢。”
徐晚癟了癟嘴,“我都成親了,你當舅舅的還不成親?”
徐楠川端著盤子走出來放餐桌上,“老子容易嗎?又是當爹又是當孃的。”
徐晚也從廚房拿著碗筷出來,“知道舅舅……最辛苦了。”
兩人很默契的擺好碗筷,徐楠川呈了一碗飯放徐晚面前,“為什麼非要這麼早吃晚飯?”
“嗯……”徐晚夾著一塊排骨啃著,“主要是饞舅舅做的糖醋排骨。”
她沒有將在凌家的事說出來,更沒有說凌澤淵不讓她吃晚飯的事,她不想讓舅舅擔心。
徐楠川看著她的樣笑了笑,“你慢點……這是在凌家吃不飽嗎?看你急得那樣。”
正說著門鈴響了,徐楠川起身去開門。
凌澤淵站在門口,“我來接徐晚。”他的下顎線緊繃著似乎壓抑著某種情緒。
進屋後,他一眼看見遠處餐廳裡徐晚啃排骨的樣,嘴角邊還沾著油漬和在老宅小心翼翼地吃飯的樣子截然不同,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消失不見。
他隨意的走上去坐在徐晚旁邊,“徐總不介意多雙碗筷吧?”
他看著徐晚啃得香的樣子,他也很想嘗這所謂的糖醋排骨。
徐楠川拿了副碗筷放在凌澤淵面前,“凌少不介意就行。”
徐晚看著突然進來的凌澤淵,身體猛地一顫,手上的動作也隨之一頓,滿臉驚愕地看向凌澤淵,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怎麼來了?今天下班這麼早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心虛地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只見時針才剛剛指向四點多。
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本特意囑咐舅舅提前做飯,就是為了避開凌澤淵,免得被他發現自已在家吃飯,可誰曾想,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被當場抓包了。
凌澤淵的目光落在餐桌上那盤糖醋排骨上,語氣帶著一絲不滿地質問道:“電話怎麼不接?”說罷,他便伸出手夾住一塊排骨,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眉頭微微上揚,“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排骨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
徐晚才想起自已的手機還放在樓上充電,此時的她真是百口莫辯,只能默默低下頭,安安靜靜地吃著碗裡的菜。
眼看著氣氛逐漸變得尷尬起來,徐楠川連忙站出來打圓場,陪著笑臉對凌澤淵說道:“凌少,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啊,晚晚從小就是我這個當舅舅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她可能只是比較習慣吃我做的飯菜而已。”
凌澤淵隨即咬了一口手中的排骨,“沒想到在夜場叱吒風雲的徐總還會做菜?”
他覺得這味道實在是普通至極,並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地方,真不明白徐晚會對這樣一道家常菜如此執著。
“哎……凌少說笑了,我也就只會做一些簡單的家常菜啦,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徐楠川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試圖緩解現場緊張的氛圍。
他也不是貪圖富貴巴結的人,他只是想徐晚在凌家能好過就行,他這當舅舅的低低頭又何妨。
最後一場飯吃得又壓抑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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