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叔安排白毓之住在了沈琅同層的另一個房間。

這一層只有兩間房,除了沈琅的主臥和衣帽間,再就是平日是給她的朋友準備的客房,一應物品齊全。

將人送進門,門鎖落下的那一剎那施啟就再也攙扶不住白毓之,人直線向地板垮了下去。

施啟強行拖住不讓他和地板親密接觸,“您還好?”

他一句話說不出來,擺了擺手強撐著進了浴室,迅速處理好了自已的酒醉後的一系列不適。

施啟見他洗過澡出來走路是直線,也沒多留,跟著沈園的傭人回了自已房間。

桌子上放著施啟提前備好的解酒藥,白毓之就著水直接吞掉,仰靠在沙發上緩解一陣陣天旋地轉。

他十八歲之後就沒喝過這麼多,上一次還是在成年時,白紓為了試探他到底能喝多少酒。

這世界上除了沈琅,大概沒人能讓他被逼得如此狼狽失態。

而且不止一次的失態。

沈琅到底還是放心不下他,他下桌後的動作都很遲緩,看得出來是在剋制著。

她裝模作樣敲了兩下門,就推門而入,見他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才鬆了口氣。

還好,比她想象中的嘔吐,趴在地板上睡死要好得多。

沈琅走近,嗅了嗅,確定他身上沒有難聞的酒味,才伸手拍了拍他臉頰。

“還活著嘛?”她問。

白毓之很沉的撥出一口酒氣,捉了她的手將人一拉,啞著嗓子應了一聲嗯。

他身上只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睡袍,酒後異常高的體溫貼在她光裸的小腿上,燙的人禁不住瑟縮。

“雙姨在煮解酒湯,你等下喝一些。”

白毓之有些無力的抬手指了指小几上的藥瓶,“別擔心,昭昭。”

“誰擔心你。”她哼了一聲,“只是沒有怠慢客人的道理。”

酒後的意志是脆弱的,思緒是混沌的,肌肉是無力的。

一潭泥沼裡無數雙手拉著他下墜,一點點吞噬著理智,企圖讓他溺斃其中,不得往生。

她身上的味道是熟悉的沁人茉莉香,絲絲縷縷的鑽進肺腑裡。

心猿意馬。

白毓之倏然用力將她箍住,攬著她靠近自已半赤裸的胸膛,埋首在她頸間,貪婪地呼吸。

“昭昭,我不要做客人。”

他的滾燙的手掌順著膝蓋向上,鑽進睡裙裡,路過柔軟可愛的蕾絲布料,試圖用觸覺猜想今天是白色,還是粉色的。

再向上,撫摸過玲瓏細膩的腰線,最終剋制住沒再遊移。

沈琅一動不敢動,他的髮絲撩撥過唇邊,螞蟻生長在身體裡的癢。

“那你要做什麼?”她囁嚅著問,其實過了明天他就不再是客人,今天就有傭人叫他姑爺,沈琅聽見了。

白毓之想的卻不是身份問題,腦子裡的那根弦被人大力來回彎折,險些就要從口中吐出。

愛。

但不能,要分場合,要懂禮貌,要合時宜。

房間內只有一盞壁燈散發著幽幽的柔和光線,打在她面板上鍍了一層淺淡的暖黃色,像是一層蜂蜜。

茉莉花蜜散發著誘人的香甜,讓人想舔舐掉。

白毓之沒回話,只是在她頸窩肩頭很溫柔的一下下親吻,呼吸聲很重。

“你幹嘛...”

“你。”

脫口而出的瞬間兩個人都愣住。

白毓之喉間吞嚥兩下,乾脆任由自已沉淪下墜,將她抬起跨坐在自已身上,嚴絲合縫的貼近,抬頭吻她的唇。

“為什麼來找我?”

還要說那些很曖昧的話,讓他變成沒有理智的動物,滿腦子被慾望支配。

沈琅覺得他莫名其妙,嗔道:“這是我家,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啊...”

對,這裡是她家,是沈園。

可那又怎麼樣,這種脆弱的時候,光是想到她就是件很罪惡的事,就是錯的。

他胡亂的吻著她,咬著她的耳垂,聲音低啞,“你不該來,你想讓我變壞。”

沈琅被他咬的有些疼,手撐在他胸前就要躲,被白毓之按著後腰貼的更近。

茉莉花親吻滾燙的檀木樹根,即便早就親密無間,還是會為之顫抖。

“你發什麼酒瘋!酒量那麼差還要喝...”

他在很緩慢地磨,“昭昭...我遲早會被你逼瘋。”

沈琅咬著唇不想發出奇怪的聲音,太浪蕩了,太羞恥了。

在她從小長到大的家,在這間住過很多小姐妹的房間,白毓之居然在做這種事。

她臉紅成了一杯波爾多陳釀,濃郁的引人迷醉,“你自已思想下流,關我什麼事!”

“對,我下流。”

分明在醉意最濃重的時候,依舊能在人前保持清醒得體。

但是遇見她,理智就是會崩塌,道德底線掉進了馬裡亞納海溝。

沈琅也快要被他逼瘋,又很詞窮,“你不許下流!”

白毓之被她的胡言亂語逗笑,“那我怎麼樣,像這樣麼?”

她躲也躲不開,被他手臂圈著要喘不過氣,偏偏他又很惡劣的在和她茉莉花打招呼。

古有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

沈琅已經數不清他這是第幾次,手指用力扣在他肩頭,指尖都被壓到泛白,真絲布料下還摸得到新傷結痂的嶙峋凸起。

“你不許動!”

白毓之才不管她說什麼,一律當做聽不見,另一隻手託著她後腦,尋到她的唇瓣就堵了上去。

此時沈琅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熬醒酒湯的雙姨。

他百分百是喝醉了,連線吻都要睜著眼,那裡面一點也不平靜,全是狂風驟雨席捲而過的狼藉。

也許比體溫更滾燙的是他的目光,融化的岩漿一般炙熱。

灼的沈琅蒸發掉身體裡所有的水分,全部用來滋養檀香木。

這碗醒酒湯到底還是沒能將沈琅解救出來,雙姨敲門的時候所有的壞事都已經結束。

沈琅眼淚都被逼出來幾滴,洇溼了他肩頭的衣服。

一點點擴散開,消失掉,只剩一圈深色的水漬。

但也有比他肩膀更氾濫的地方。

雙姨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開。

一門之隔,兩個人混亂的呼吸糾纏在一起,門外的雙姨唸叨了一句這是睡了,轉身離開客房。

沈琅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整個人都脫了力,罵罵咧咧的緩了五分鐘才起身。

臨走前狠狠地踩了他的腳,“我早晚要報復回來!”

白毓之微眯著眼,牽了她的手放在唇邊。

“我等你。”

很明顯,這不是懲罰,而是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