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吃過午飯就開車帶著行李直奔青城,向施啟詢問了白毓之今天的行程。

施啟隱約猜到今天會發生的事,高高興興的把時間地點都發給了沈琅,並很懂的說自已一定保密。

她收到訊息估算過時間才啟程,到青城時已經接近傍晚。

青城比海城靠北,氣溫也要低一些。這個季節道路兩旁金黃的銀杏葉落了滿地,青江水流滾滾,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隨處可見為了聖誕節和元旦佈置的節日裝飾,繁華又溫暖。

這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城市,從前沈琅也經常來這裡小住滯留幾天,但這次卻有不一樣的心境。

有時候就是會因為一個人,對一座城市生出別樣的情感,沈琅也不例外。

她在青城有一套公寓,就在市中心,已經被人打理乾淨,安頓好行李便驅車前往萬慶酒樓,施啟說白毓之今晚在這裡應酬。

應酬這種事沒有固定時間,她也不會委屈自已傻等著,在車裡找了個劇看,等著施啟的訊息。

直到晚上九點,施啟的訊息才彈了出來。

施啟:【沈小姐,白總準備離席了。】

沈琅對著鏡子確認妝容沒有問題,才戴上墨鏡下了車,倚在車邊等著接人。

她特地將車停在了正門口最近的位置,隱隱有些緊張期待。

這還是她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驅車奔赴而來,還要做等人的事。

要知道她在海城市出了名的難伺候小姐脾氣,從來都是人等她,讓她心甘情願等的人少之又少。

但誰說不會有例外呢?

白毓之下了酒桌,邊大步往外走邊低頭和施啟說著什麼,神色有些凝重,一時真沒在意外面站了什麼人,徑直就要往地下停車場去。

施啟見狀忙道:“白總,您在這透透氣。那些人今晚煙抽的有些兇,我去開車上來接您。”

白毓之也沒懷疑他,和這些老油條應酬都是菸酒齊上,他逃的了煙卻逃不了二手菸,的確是需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皎月高懸,初冬的冷空氣鑽進肺腑帶著清冽的涼意,有些混沌的思緒也漸漸清晰了一些。

他不經意一眼瞄到停車場站著的女人,大晚上的戴一副墨鏡,倚在一輛誇張的白色蘭博基尼前,白色的毛呢大衣下是牛仔褲包裹著的一雙修長的腿,寒風吹起幾片落葉在她腳下飄飄的轉個了旋。

不是沈琅是誰?

白毓之怔愣一秒,沒有猶豫的大步向她走去,還不等開口問她大冷天的怎麼站在外面,就被人撲了個滿懷。

“Surprise!”柔軟的身軀緊貼著,沈琅的手臂環在他腰間,仰著頭笑得明媚。

白毓之穩穩的接住她,不動聲色的調整了個角度,低頭吻向她唇角,笑問道:“這是誰家的小姑娘投懷送抱?”

她聞言笑容僵了一瞬,咬著牙踩在他的皮鞋上,“你沒認出來我?!”

白毓之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牽著她的手就要上車,“沈琅,你怎麼這麼不經逗?”

她那輛誇張華麗的跑車實在讓他坐的憋屈,調整了座椅才勉強能不用彎腰低頭,兩條長腿屈著,上半身仰靠在座椅上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施啟都被你買通了,幫著你誆我。”

沈琅有些生悶氣,“我來了你不高興?”

這人一點驚喜的反應都沒有,淡漠的樣子讓她很不爽。

白毓之伸手牽住她,十指交錯相扣,“我很高興,沈琅。”

“沒看出來。”

他輕嘆一聲,想抱她又施展不開,“能不能換輛車?”

沈琅嗔他一眼,看著白毓之那個姿勢又覺得好笑,“我喜歡這輛,只能委屈你了,白總。”

“不委屈,就是辛苦沈小姐送我了。”

他握著她的手收緊了些力度,被她撫慰著,人也漸漸放鬆下來。

沈琅聽出了他的疲憊,很體貼的不和他斤斤計較,“去哪裡?”

“你住哪裡?酒店麼?”

“我在青城有房子。”

白毓之思慮了兩秒,“先去你那裡吧,晚點讓人來接我。”

沈琅不置可否,啟動了車子直奔公寓,跑車的轟鳴聲吵的白毓之微微蹙眉,望了眼窗外的後退的街景又扯出一抹笑來。

這還是第一次沈琅開車帶他,沒想到她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跑車。

倒也是她風格,高調張揚的年輕小姑娘,做什麼都喜歡風風光光的。

等紅燈的間隙,沈琅突然說了一句,“你可以住我家。”

沒必要這麼折騰來折騰去,公寓幾個房間怎麼都能住。

白毓之望著她笑,“我還是個黃花小夥子。”

沈琅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毓之,抓了他的手就咬了一口,“白毓之!你要不要臉?!”

“不大需要。”他由著她咬,突然又想到什麼,“你吃晚飯了麼?”

紅燈轉綠,沈琅踩下油門,沒好氣的應了一聲,“沒有,現在也不想吃,被你氣飽了。”

他那張臉一本正經的說渾話,簡直讓她氣的牙癢。

有點賤兮兮的,可又實在和他不搭邊。

白毓之也不想影響她開車,瞄了眼導航上的地址,默默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直到進了家門,她都沒理白毓之,摘了圍巾就摔到他頭上。

那東西輕飄飄的,再大力氣也砸不疼人,倒像是撒嬌。

白毓之好脾氣的將圍巾摘下掛好,脫了外套就跟上氣沖沖走在前面的沈琅,一把就將人抱了起來,坐在了沙發上。

“彆氣了,逗你玩兒的,讓我抱抱。”

他身上帶著菸酒氣,低頭埋在她頸窩嗅著她身上清幽的茉莉香,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也收緊了一些。

她愛鬧也愛生氣,但靠近她就會靜下心來,驅散所有的煩躁疲憊。

“沈琅,我很想你,謝謝你來。”他輕聲說著。

每次他喊她的名字都會讓她心跳快一拍,此刻心也軟了下來,輕輕摸著他髮尾小聲問著,“很累嗎?”

白毓之和她在一起時幾乎不談公事,但此刻他的疲憊遮掩不住,將她抱的也很緊。

管理著萬世集團那麼大體量的商業巨獸,並不是件輕鬆事。

他貼著她頸側蹭了蹭,悶聲應著,“見到你就不累了。”

說不累是假的,內部爭鬥愈演愈烈,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面爆發,已經連著一個禮拜和那些老東西應酬,酒桌上的話或真或假,每一句都是一個陷阱等著他跳,白毓之的壓力很大。

沈琅能明白他,但也不好多問,“那你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我最近都留在青城。”

他搖搖頭,吻向她唇角,“不是讓我住這裡?”

“你不是不願意嗎?還黃花小夥子呢...”

“逗你玩兒的,我巴不得你收留我。”白毓之笑的溫柔,捏了捏她的臉頰,“怎麼變傻了?”

沈琅拍掉他的手,“你才傻。”

“好,我傻,我女朋友最聰明,好不好?”

她受不了白毓之這種哄小孩的語氣,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左手邊的房間。

“客房是那間,你要住就住那裡。”

他嗤笑出聲,“你都引狼入室了,還想我睡客房?”

“我好像有說過,不要輕易去男人家?這句話的下一句是...”

“也不要輕易把男人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