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日耳曼尼亞

“經過其他檔案的確認，克格勃最終確定了這份地圖所描述的位置：南極之下的秘境——地心文明。”

“而地圖上地心文明其首都的名字，恰好標註著日耳曼尼亞。”

“這便是以下都市傳說的開端。”

“「1939年，德國在南極冰層之下發現了通往地心的入口，接觸到地心文明。」”

“「這份地圖，是德國元首規劃的戰後世界。」”

“「德國元首將新柏林-日耳曼尼亞的位置，規劃在了南極冰層之下的地心文明腹地。」”

“這個關於南極地心的都市傳說，在這個裡世界裡，很可能變成了現實。”

“一同變為現實的，還有那個以南極作為世界盡頭、漏洞百出的‘地平說’。”

“回到謎面，麥哲倫船隊一路向西航行，回到西班牙。”

“對應著我們在無盡走廊中不斷前行，回到原點。”

“而我們的目的是，打破迴圈，走出無盡走廊。”

“對應著謎面裡的，穿越南極，抵達世界盡頭。”

“所以，謎底是——”

“我們需要一直向‘南’走，並找到那個‘地心文明’的入口。”

筱智對著顧白和林映初侃侃而談、引經據典。

雖然筱智說得頭頭是道，但顧白卻是心存疑慮。

在顧白看來，筱智的分析只是給謎面補充了歷史背景，卻並沒有給出任何明確的答案。

比如‘南’怎麼走？‘地心文明’的入口又指什麼？

筱智看出了顧白的疑惑，繼續解釋。

“畫一個三維座標系，東南西北上下。”

“剛剛的規則表明了我們剛才在走廊中的行進方向是‘西’。”

“而走廊裡氣泡的墜落，表明了地面是‘上’。”

“所以，‘南’的方向是——”

“出門直走。”

筱智補充解釋道。

還沒等顧白說什麼，林映初便開始了質疑。

“出門直走是一面牆。不論從視覺上，還是從聽覺上，那裡都是一面牆，走不通。”林映初率先提出異議。

面對質疑，筱智從容不迫，似乎早有預料林映初會這麼說。

“我們無法相信自已的常識。”

“既然我們能站在天花板上，那麼我們也能穿過牆壁。”

“我們所能相信的，只有規則。”

筱智解釋道，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

雖然這種解釋有些牽強，但看到筱智這麼自信，林映初也不好多說什麼，試試倒也無妨。

“那麼，‘地心文明’的入口又指的是什麼呢？”顧白追問道。

可筱智接下來的回答，卻讓顧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筱智十分坦然地答道。

“……”顧白一時語塞。

雖然筱智不知道謎底，但這似乎並不影響他的自信。

顧白完全不明白這傢伙是怎麼做到回答‘不知道’的同時，臉上又掛著那副自信的微笑的？

“那先試試吧……”顧白最終還是選擇再一次相信筱智。

隨後，三人走出了標本室，進入了一片漆黑的走廊。

顧白感覺自已的身體稍稍恢復了一些，於是便從林映初的背上下來，嘗試獨立行走。

可很快，顧白就發現自已的內傷實在是太嚴重了。

沒有林映初扶著自已，顧白的雙腿根本無法站穩。

劇烈的疼痛再次蔓延至全身，幾乎快要將顧白的身體撕裂。

於是，顧白只能再次屈尊，讓林映初攙扶著自已。

就這樣，三人緩慢向前行進。

可走到一半，林映初再次停下了腳步。

“前面就是那堵牆，還要繼續向前麼？”林映初向筱智確認。

“這堵牆就是南極大陸邊緣高聳的懸崖冰壁，看似是無法逾越的世界邊緣，但其後卻是一片新的天地。”

“所以，想象這堵牆不存在，然後繼續前進。”

筱智從容回應。

可筱智自已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按照筱智的理論，只要人意識不到這堵牆的存在，那麼它就不存在。

但只要稍微意識到牆的存在，正常人類神經系統的條件反射，就不允許人類繼續往前行走。

這是脊索動物長達數億年演化形成的避障本能，根植在基因深處。

所以現在就連筱智自已也無法前行——因為剛剛林映初告訴他前面有堵牆。

筱智知道了前面有堵牆，並且在觸碰後確實有牆體實質觸感的反饋，潛意識便讓他無法向前邁步，寸步難行。

“林小姐，你把我往前推一把，要用力，使勁推。”筱智求助於林映初，試圖藉助外力穿過牆。

聽到筱智的求助，林映初有些愕然。

筱智為了驗證猜想，竟然拿他自已做實驗。

不過既然筱智自已都這麼要求了，林映初也不好多言。

很快，林映初將手架在筱智背後，然後向前猛地一推。

然後，筱智就沒了聲音。

！？

顧白四下尋找，找不到筱智的身體或者屍體。

他真的……穿牆進去了？？

這個謎底，竟然還真讓他給猜對了……？

以及……這傢伙還活著麼？

還沒等顧白細想，顧白身後的林映初二話不說，直接一把將顧白也向前推去。

絲毫沒有顧及顧白現在身負重傷的軀體。

在顧白的愕然間，顧白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倒向牆面。

一瞬間，顧白的腦中天旋地轉。

意識再度抽離。

……

……

與此同時，伊森基地，昏暗的監控室內

小玖正透過監控室的夜間紅外監控，注視著顧白的一舉一動。

“顧白他進入空間了。他們一行人之中很可能有人破解了鑰匙的「星語」。”小玖向靜坐在房間中穿著西裝的男人稟告。

男人身型如一座巍峨的山嶽，高大挺拔，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嚴。

面容冷峻，五官如刀刻般剛毅，不怒自威。

“知道了。”男人淡漠回應道。

等到顧白進入病房之際，就是顧白慘死之時。

男人看著螢幕上顧白的輪廓。

……

……

等到顧白緩緩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已仍然處於一片漆黑的走廊。

和原來所在的地方並無二致。

自已真的穿過牆了嗎？

四下漆黑，顧白循著呼吸聲找到了昏迷的筱智。

而筱智的一旁，正站著一聲不吭的林映初。

“林小姐，你剛剛……”顧白捂著頭痛欲裂的腦袋，準備對林映初說什麼。

林映初以為顧白是對自已剛剛推他過牆有意見，於是不以為意。

可接下來，顧白的話，讓氣氛陷入了凝固。

“你剛剛，拿著筱智的手冊對吧？”顧白直接道出了林映初想刻意隱瞞的事情。

見顧白髮現了端倪，林映初也沒有藏著掖著。

“我想透過筱智《遊戲手冊》中的「玩家狀態」一欄，確認推過牆後的筱智是否還存活。”林映初承認了這一點。

林映初確實在用別人的生命做實驗，幫她趟地雷。

不過在現在這種極端情況下，林映初的行為無可厚非。

顧白也自然不會在意這一點。

比起這一點，顧白有更為在意的事情。

“林小姐，請將筱智的手冊借給我，只要我確認了筱智的勝利條件，今後您可以將我做為實驗物件。”

顧白趁筱智昏迷，直接向林映初提出了條件。

一直以來，顧白認為筱智的勝利條件有蹊蹺。

筱智本人和林映初都對其三緘其口。

顧白甚至懷疑過——筱智就是那位隱藏在玩家中的主辦者。

所以，顧白要趁這個機會，徹底解決心中的疑慮。

“很好，可我又如何保證顧先生不食言呢？”林映初似乎對顧白的條件有所動心。

林映初暗示顧白將他的把柄交給她。

畢竟捏著別人的把柄操縱別人，可比口頭達成的合作來得穩固。

就在二人揹著筱智密謀之際，筱智正從昏迷中醒來，試圖緩緩睜開眼睛。

見狀，林映初直接一個手刀斬向筱智的側頸，透過頸動脈竇反射，讓還沒來得及睜眼的筱智再度陷入昏迷。

“繼續。”林映初快速斬暈即將甦醒的筱智後，繼續和顧白進行談判。

顧白知道此女陰險狡詐，自已絕不能將真正的弱點暴露給她。

“我的第二人格，是個獵殺者。您可以透過構造「孤立無援的弱者」場景喚醒它，然後引誘它犯規，讓我淘汰出局。”

“我的第三人格，是個賭徒。您可以透過構造「巨大收益的賭局」場景喚醒它，然後引誘它犯規，讓我淘汰出局。”

顧白編造了其他人格的觸發條件。

顧白此番談判目的有二：

1.讓林映初誤以為她握住了自已的把柄，從而獲取她的信任；

2.確認筱智的勝利條件；

尤其第二點，對於顧白來說，是重中之重。

顧白說完，林映初便準備按照顧白所說的觸發條件，驗證顧白所說的其他人格是不是他瞎編的。

林映初直接將昏迷的筱智一腳踢到顧白麵前，並在遠處觀望，構造出「孤立無援的弱者」的場景，嘗試喚醒獵殺者顧白。

此刻，顧白精湛的演技再次派上了用場。

顧白完全不顧身體的傷勢，直接暴起，眼神裡充斥著決絕的殺意，雙手死死掐住筱智的脖子。

其力度之大，幾乎快要讓顧白觸犯校規。

好在林映初並不像筱智那樣洞察人心，她被顧白的演技成功騙過了。

就在顧白快要下死手之際，林映初迅速起身，飛衝向前，匕首的刀柄猛地砍在顧白的側頸，輕盈的身軀將顧白壓倒在地，阻止了顧白的殺戮行徑。

在林映初的壓制下，顧白很快‘恢復’了神智。

“林小姐……你這是……？”顧白一臉疑惑，彷彿剛剛醒來。

只見林映初白皙的膝蓋牢牢抵在顧白的脖子上，將顧白緊緊壓在地上，讓顧白喘不過氣。

林映初見顧白恢復了神智，便鬆開了腿。

“你剛剛……喚醒了我的其他人格？”顧白好像喝斷片了一樣，質問林映初。

“也許那只是你的演技，這並不能取信於我。”林映初早就準備好了理由，並直接矢口否認了和顧白的協議。

雖然顧白欺詐在先，但林映初的出爾反爾，還是讓顧白有些不爽。

剛剛在自已進入獵殺者模式的時候，林映初明明相信了。

不然剛才林映初也不會為了阻止顧白殺死筱智，而差點殺死顧白。

但顧白又不能將當時的場景搬出來對質，不然不證自破，暴露自已當時其實是清醒的。

對於林映初無恥的行為，顧白自然不甘心吃悶頭虧。

由於剛剛顧白的一番操作，讓他本就奄奄一息的身體，雪上加霜。

如此刀尖舔血的行為，必須有所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