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林居然跑下來,來到裴漢哲的身邊,再將她那嬌小的身子蜷縮排裴漢哲的臂膀間。

裴漢哲立馬抬起了雙臂,本意是不想碰到林林,可反倒林林卻抱得更緊了,弄得裴漢哲更加不敢動。

“林....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呃!”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林林完全沒有聽裴漢哲的話,但要是繼續被林林這麼抱下去,沒多久裴漢哲就要嚥氣了。

這個時候裴漢哲把目光放在了一邊的張茵身上,只見張茵靠在牆上,一隻手背到身後,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當張茵注意到裴漢哲的視線時她轉過臉來,本想回以裴漢哲一個笑容時,卻發現了像個孩子一樣在他懷裡擠來擠去的林林,那稍微展露了許些的笑意再一次消失了。

“張.....”

“不需要,我可不是什麼,需要人安慰和保護的小姑娘。”

“你要是害怕或者遇到什麼事情了,就往我這裡跑。”裴漢哲知道張茵在嘴硬。

“....不用你多管閒事。”

張茵將臉別到一邊去,但在若隱若現的光源之下,裴漢哲看到了張茵微微上揚的嘴角。

但那腳步聲走到丹尼爾的附近後,似乎又調換了方向向下走去,這麼耗著也不是事。

“奇了怪了,這腳步聲怎麼就不停下?”裴漢哲感到奇怪,這種狀況繼續下去只會耗盡眾人的精神注意力。

“會不會?....”張茵聲音帶著些顫抖,指著那巨大的青銅外殼,“腳步聲是從這裡面發出來的?”

這個時候腳步聲突然停止,彷彿是在回應張茵的話,意外之舉讓裴漢哲徹底放下心來,既然能夠聽懂人的話那至少不是鬼魂一類的學說。

裴漢哲再看看上邊從丹尼爾身後緩緩站出來的多克,看起來幾乎嚇到魂都飛了。無奈之下,裴漢哲只能輕輕地拍林林的後背,他必須要走到青銅外殼旁邊的石壁旁去確認一些事,大概過了一兩分鐘之後,林林才意猶未盡地鬆開手。

“Hello?Can you hear me?你好?”裴漢哲一邊說著,一邊用摩斯密碼有節奏地敲擊著石壁。

對方只是簡單地拍了拍石壁發出一聲聲類似於啪啪的聲音。

既然有回應一切都好辦了,裴漢哲接著詢問對方是否為阿瑪爾組織的人。

石壁對面的人這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頓了一會,用摩斯電碼回應了裴漢哲的問題。

只要對應地解出來就能夠得到答案,也只是一個簡單的單詞;RUN

“跑?跑什麼?”裴漢哲再一次向石壁敲起摩斯電碼,但已經無法得到回應的訊息了,“你好?還在嗎?Hello?Hello!”

但不管裴漢哲再怎麼呼喚,對面都已經消失了聲音,腳步聲也伴隨著對方的回答而終結,彷彿這一切都在石壁對面的人的監督之下。

“丹尼爾!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裴漢哲回頭喊。

“什麼結果都沒有,一旦開始掃描就會被入侵,只能強制關閉系統。”丹尼爾說著,把一直黏在自己身邊的多克給推開,搖搖頭將地上的螺旋觸點裝置撿起來。

現在五人徹底陷入了困境,上也不是,下也不成,就像是被夾在了兩層之中。

“等等,這是什麼味道?”裴漢哲豎起鼻子去嗅周圍的空氣,原本還有一些地下特有的空氣味道,轉而卻變成了一股讓人反胃的血腥味,“你們聞到了嗎?”

“很濃的血腥味。”張茵捂住了口鼻。

“這是從哪冒出來的?之前那麼久的時間都沒有。”丹尼爾捂上了自己的鼻子,一旁的多克也蹲在一邊。

這相比於平時戰鬥所見的血液不同,這種血腥味帶著一種濃稠的、會讓人生理噁心的味道,就像加入了獨特的調和配方,讓人聞到就會不停作嘔。

眾人開始在各自的附近尋找血腥味的源頭,屍體也好血液也罷,至少要弄清楚是什麼東西,現在眾人的心臟可承受不起太多的驚嚇。

裴漢哲剛想要尋找血腥味的發散源,一抬頭卻發現了血腥味的源頭,居然是從石壁裡滲出來的。石壁上的一個個小孔原來是氣孔,還以為是什麼早年風蟲化的遺留。

但更讓裴漢哲沒想到的是,這一個個小氣孔裡頭突然爬出了與千足蠍一樣的蟲子,不是幾十只,而是成千上百隻,像一股黑色的浪潮湧來。

“快跑!有蟲子!”裴漢哲一個起步衝了出去,拉上林林和張茵一起往上跑。

丹尼爾將螺旋觸點裝置收好,拉下繩梯的拉繩,只要人一過來馬上把他們帶走。

可是人類和這些千足蠍的速度根本無法對比,裴漢哲無論怎麼奔跑,都無法與千足蠍拉開距離。

“可惡啊!偏偏射線槍還沒能量了!”裴漢哲甚至來不及回頭看,只感覺到小腿和腳被千足蠍叮咬、尾扎,雖然說不上痛,但是逐漸從腳尖蔓延到全身的麻痺會讓身子使不上力。

裴漢哲突然就失去了對身子的支配權,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接下來便是悉悉索索的雜音遮蔽了聽力,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了大家的呼喚。

最後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只能沉重的垂下。

裴漢哲想要努力地去聽大家的聲音、想要站起身,但現在肢體已經不再聽大腦的支配了。

大腦最後下達給身體的命令,是沉睡。

不行......

就不能這麼倒下,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怎麼可能在這裡倒下。

不行,我不能在這裡放棄、心安理得的睡去。

要醒過來.....醒過來.......睜開眼啊!

“呃!!”裴漢哲猛地睜開眼,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不過反饋給他的還是那股難聞的血腥味。

但是他的眼前已經沒有任何一絲光亮,只有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