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唐素衣的一句話,午膳的時候,這三人可勁兒的灌陶輕然。

陶輕然高興,也由著她們灌。

送走了三人,陶輕然拽著方媽媽說:“媽媽,你別晃,你晃得我頭暈。”

方媽媽連聲說“好”,扶著陶輕然去內室休息。

越臨近婚期,陶輕然也和所有的少女一樣,既期待著夢幻中的婚禮,又恐慌失落,患得患失的。

她害怕江家人不喜歡她,也害怕未來的婆婆磋磨她,更害怕江瑜勇會對她不好,惴惴不安。

十二月初,陶書嶺風塵僕僕地從樂安書院回來了,回來給小妹妹送嫁。

陶輕然高興不已,磨著陶書嶺帶她出去逛街,還大言不慚的說了:“你現在不抓緊機會,以後可就沒機會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莫及。”

一副我給你機會,你可要抓住的囂張模樣。

陶書嶺哈哈大笑,擰著陶輕然的鼻子說:“小樣,都跟誰學的?”

當陶輕然看到陶書嶺手上的一套褐色男裝時傻眼了,陶書嶺解釋說:“你扮成我的小廝,這樣出門方便。”

陶輕然進去,讓冬蕊給她換了衣服,重新梳了頭髮。

陶書嶺打量了一番,說:“不錯,像個小廝的樣子。”,又指著她的耳朵說:“耳墜也要取下來。”

陶輕然這才想到還有耳墜的問題,然後又傻傻的問:“可是耳洞怎麼辦?”

陶書嶺像看傻子似的看著陶輕然說:“你傻不傻?這麼小一洞,誰能看見?”

陶書嶺帶著陶輕然來到繁華的雙鵝坊,賣魚羹的、豆湯的、蜜餞的、熟肉的,還有脂粉鋪子、成衣鋪子,文籍書房,真是應有盡有。

陶輕然一下子就看花了眼,以前出來都是走馬觀花直奔目的地,她還是第一次扮成小廝,隨意的逛街呢,感覺實在不一樣。

看到賣蜜餞的大嫂在那吆喝,她覺得很新奇,停下來看兩眼。

看到肉鋪上大叔在剁肉,她也要停下來看一會兒。

藥鋪裡的人進進出出,她都能看得興致勃勃。

走到紙紮鋪前,她都能停下來摸摸這個紙馬,看看那個紙人,惹得店主人像趕蒼蠅似的趕她,她還笑嘻嘻的,看得店主人以為她是個傻子。

陶書嶺覺得她這樣實在是丟人,拉著她,指著一家宋五嫂魚羹鋪,說:“這家的魚羹吃的不錯,要不然先去嚐嚐,吃飽了,有了力氣,咱再繼續看。”

陶輕然點頭如搗蒜。

江瑜勇正在巡街,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身影有點熟悉,他扭過頭仔細一看。

陶輕然?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已眼花了。

她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她身邊的那個男子是誰?

是她嗎?

有點懷疑自已,覺得自已看錯了。

但是行動先於理智,他邁步朝陶輕然走了過去。

陶輕然剛吃了魚羹,精神十足,看到一堆人正圍著看皮影戲,她興奮地拽著陶書嶺的胳膊,指著皮影戲說:“二哥,二哥,我們去那邊看。”

江瑜勇看她拽著一個男子興高采烈的,臉就沉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

“輕然”。

陶輕然正興奮地拉著陶書嶺朝皮影戲走去,突然聽到有人叫她,扭頭一看是江瑜勇,心裡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躲到了陶書嶺身後。

陶書嶺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走過來,還叫著妹妹的名字,立即護著陶輕然。

江瑜勇本來已經沉下來的臉徹底黑了。

陶輕然懊惱極了,今天這是什麼鬼日子,出門也沒看黃曆,怎麼被他逮了個正著?

他不會要退婚吧?

那可怎麼辦?

陶輕然急的腦門上都是汗,急忙拽了一下陶書嶺的袖子,小聲說:“江瑜勇”。

陶書嶺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江瑜勇,愣了一下,心裡想這可真是倒黴,回去不會被爹給抽死吧?

可是形勢已不容他多想,他立即上前,拱了拱手說:“幸會,幸會,原來是三公子,本人姓陶,名書嶺,輕然的二哥。”

江瑜勇一聽原來是他那沒見過面的二舅子,莫名的鬆了口氣,已大致知道怎麼回事,笑著說:“原來是二舅兄,什麼時候回來的?您這是?”

陶書嶺聽他叫自已“二舅兄”,而不是陶兄或陶公子,知道今天這事兒大約能過去,心裡一鬆就笑著說:“剛回來沒兩天,陪舍妹出來逛逛。”

陶輕然聽著二人的寒暄,看到江瑜勇沒有立即發作,暗暗吁了一口氣,可又怕他這是面子情,離開後再發作,心裡更加忐忑不安,臉上不安的情緒就帶了出來了。

江瑜勇和陶書嶺說著話,暗中注意著陶輕然,看她的樣子,知道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