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寧小姐也是有些手段的,沒半年就得了那富商的心,給她置田置鋪子的。這一下,那個富商的兒子兒媳婦們誰樂意,又鬧了好一陣子。”

“三月份的時候,傳過來訊息,說懷孕了。當時輕初還送去了幾方帕子,兩個荷包做賀禮。”

“寧小姐懷孕了,自然高興,有個孩子以後也有了依靠。可是那個富商的孫子孫女都快和寧小姐一般大了,對要不要孩子也不太上心。見她懷孕了,就把她留在家裡,一個人出門做生意去了。”

“那富商一出門,不啻於把那寧小姐留在了虎狼窩裡。那個富商的那些兒子兒媳婦們本來看她就像眼中釘一樣,現在她懷了孕,更是除之而後快。聽說中秋節前幾天,寧小姐摔了一跤,小產了,又大出血,等把大夫叫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花朵一樣的一個姑娘,就這樣送了命,她才比輕初大一歲。”

陶輕然氣的臉都發紅,說:“她就這樣死了嗎?寧家的人呢?都不管她嗎?”

楊如梅冷哼了一聲,說:“她活著的時候,受了那麼多的氣,寧家人沒一個人去給她撐腰?她一死,寧家人就打上門去。”,她一臉的譏諷之意,說:“結果最後賠了寧家一萬兩銀子,這件事就翻了篇兒。”

陶輕然心裡堵的難受,沮喪地問:“二姐就是因為這個才改變的嗎?”

楊如梅悵然的說:“是吧,沒有比較不知道,和寧小姐比起來,她就像掉進了福窩裡,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陶輕然懨懨的說:“二姐不是一直在禁足嗎?誰告訴她這些的?”

楊如梅無奈地道:“你沒看見最近兩個月,鴻臚寺少卿冷大人家的小姐進進出出來了好幾趟?“

“冷緲?”,陶輕然意外地道。

冷緲是鴻臚寺少卿冷朔的庶女,和陶輕初年齡相仿,兩人關係很好。

“對,就是她”,楊如梅沒好氣地說,“娘只是禁了她的足,不讓她出去,誰來看她,娘就不管了,算是給足了她面子了”。

“難道二姐變化這麼大”,陶輕然語氣一轉,說:“冷緲也是庶女,她在家過得也不好嗎?”

楊如梅道:“這不清楚,她前一陣也定了人家了,對方是一個縣主簿的兒子。”,突然低聲說:“聽說那個縣主簿的官都是捐出來的,家裡應該有幾個錢,不過聽說他的兒子連個秀才都不是。”,又嘲諷似的說:“考不上個功名,有幾個錢又有什麼用?”

陶輕然想想也是,說:“那這樣說來,冷緲在家過得也不怎麼樣。”

楊如梅輕笑了一下:“是呀,有幾個像母親這樣的,對庶子庶女這樣好的,吃穿什麼的都不比你們差。”

又教導陶輕然說:“你看母親給她找的人家,看著一般,實際很實惠。那萬家有百十畝良田,日子過得也不差。萬二海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只要過了鄉試中了舉,即使會試落了榜,爹和你大哥找找門路,總能給他弄個職位。萬二海是次子,輕然又不需要留在家裡伺候公婆,到時候跟著去任上,舒舒服服過日子。母親給她陪的嫁妝也不少,足夠他們吃喝了。”

“她以前就是想不明白,才今兒個彆扭,明兒個別扭的鬧。母親這一懲罰了她,她才知道她以前的日子過得有多好。”

“她以後嫁出去,不還得指望著你大哥給她撐腰,就算以後那萬二海考上了進士,他不也還得指靠你大哥。她要是再想不明白,繼續跟你鬧彆扭,以後還想指望你大哥,那就是做夢了。”

“不過她算是個有福氣的,段姨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心裡卻明白的很。這段時間可沒少勸她,掰開了、揉碎的天天開導她,再有寧家小姐和冷家小姐對比著,她可不就想通了。”

是呀,就像寧嵐,但凡父兄們有一個為她出頭,給她撐腰,那個富商家再有錢,又有什麼用,他們不還是商人,在當官的面前什麼都不是,富商的兒子兒媳婦們誰敢欺負她?

他們敢那樣欺負她,還不是看她孃家沒人給她撐腰,才敢使勁的作賤她。

陶輕然心裡五味雜陳,想了想說:“不過我覺得二姐這樣,還挺好的。”,又有點難為情的說:“她還給我做了一條裙子呢。”

楊如梅笑了一下,說:“一條裙子,就把你收買了。“

楊如梅這一打趣,氣氛就好了很多,說:“她對你好,你也把那些不高興的事都忘了,好好對她,你們是親姐妹,以後也要好好的常來常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