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洲決定把說服老婆的任務交給兒子,誰讓是他娶老婆呢?

江瑜勇聽到父親叫自已,生生的打了個寒顫,最近家裡的空氣比較緊張,他一直表現的很老實,現在父親突然叫自已,不會是戰火波及到自已身上了吧?

他這是真相了,本身他就是戰火的中心,根本不存在波及的問題。

他匆匆地趕到父親的書房,偷偷的瞧父親的臉色,不喜,但也不怒,他稍稍的放了點心,叫了聲“爹”,就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

“想娶親嗎?”,江青舟的聲音很平淡。

聽到江瑜勇的耳朵裡卻如同炸雷一般,他想娶親,想的很。可是剛剛不久,因此老婆人選,既把祖母得罪了,又把母親得罪了,還沒把這兩位老人哄高興呢,現在因為婚期,兩位老人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大戰。

這哪有他說話的餘地。

況且是父親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扔給他。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他要不別姓江算了?

可是不姓江,又怎麼去娶陶輕然呢?

想著她那細白瓷一樣的小臉,黑珍珠似的眼睛,望著她時水汪汪的,他的心一下子就成了一汪春水。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父親,但想了想,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啊?還是老實回答:“想”。

一個“想”字用掉了他半身的力氣。

他只想歡歡喜喜的娶老婆,不想攪和到母親和祖母的大戰中,讓他老爹去煩心這婆媳問題去,可是現在為了老婆,他還是心甘情願的跳了進來。

“只要你能說服你母親,就可以成親了。”,江青州根本不去管兒子想什麼,依舊不緊不慢地說。

母親要是能同意,用得著祖母天天像炮仗似的發火,父親像個夾心餅似的,被兩邊擠。

他用哀怨的眼神看著父親。

江青州覺得如果這麼不清不楚的讓他去說服楊氏,好像有點對不起兒子,決定點撥點撥他。

他向江瑜勇招了招手,讓他湊近一點。

江瑜勇有了希望在即的感覺,猴子一樣竄到了書桌旁,兩個胳膊支在桌子上,半彎著腰,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你只要答應兩個條件,並且絕對遵守諾言,就可以了。”,江青舟說的斬釘截鐵。

這麼簡單嗎?

江瑜勇有點不相信。

但他決定問問:“什麼條件?”

“第一個條件,陶家姑娘及笄前絕對不能圓房。”,江青舟剛說完,江瑜勇就不以為意的說:“這算是什麼條件?她那麼小,我也沒打算及笄前和她圓房好不好?”

江青舟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他以為要好好的和兒子說道說道,要很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兒子答應這個條件。沒想到在兒子這裡竟然就不是個問題,再看著兒子不以為然的神情,這讓他的心情有點微妙。

“第二個條件,陶家姑娘十六歲之後你們再要孩子。”,江青舟這次堅定的說,有點篤定兒子不會接受這個條件,畢竟到時候兒子都已經二十四歲了,別人家的兒子都啟蒙了。

江瑜勇卻沒想到父親提出的第二個條件是這樣的,很認真的說:“沒問題”,然後像解釋似的說:“我還想和她好好過一輩子呢,別說十六歲,十八歲我都答應,不就是多等一年嗎?這有什麼?以後的日子長著呢。”

江青州真是對兒子刮目相看了,萬萬沒想到在他們眼中非常嚴重的問題,在兒子這邊根本就不是問題,人家早都想到了,並且比他們想的都還長遠。

那親孃和老婆鬧了那麼久,到底在鬧什麼?

一瞬間,他有點恍惚。

心中某一塊地方瞬間崩塌。

他愣愣的看著兒子,好像不認識似的。

那麼久,那麼久,在他眼中胡鬧、不上進的兒子,原來考慮問題這麼成熟。

江瑜勇不知道父親那複雜、微妙的心情,他只是從父親的兩個條件中突然驚醒一般,猛然意識到母親堅持的到底是什麼?

他一下子跳起來,衝著父親,咧著嘴笑了起來,說:“多謝父親指點,我去母親那裡了。”,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

江瑜勇這裡終於多雲轉晴了,陶輕然卻過得水深火熱。

楊如梅的辦事效率太高了,隔了兩天就把唐氏裁縫鋪的唐師傅給請了過來。

唐師傅是個桃李年華的女子,小巧的嘴巴,圓圓的白淨臉龐,一雙眼睛凌厲而深邃,看著像是個非常嚴厲的人。

眼睛真是騙不了人,陶輕然跟著唐師傅學習的第一天,就發現唐師傅是一個很嚴格的人,她先教陶輕然學習剪裁襪子,講解了要領之後,就安排她剪裁各種形狀的襪子同,然後站在那裡看著她剪,一點懶都偷不了。

一天下來,陶輕然的大拇指上就磨的紅腫,晚上方媽媽給冷敷的時候,心疼的直掉淚。

楊如梅過來看了看,給她送來了藥膏,包紮之後卻沒說第二天不讓她繼續學。

第二天學習剪裙子,教了她量腰圍裙長等這些細節,然後畫圖,示範了挑線裙子的剪裁要領。

第三天,第四天,她的手指頭都剪麻了,不過她的剪裁水平直線飆升。

楊如梅說和唐師傅商量好的教她兩三個月,看起來她不需要那麼長時間了,之後再學習縫衣服就行了,反正有繡花的底子在那,想來縫衣服難不到哪兒去。

陶輕然自我安慰自已,看著包的像粽子一樣的手,使勁的握住拳頭,再張開,然後再握住,手指頭好像不疼了。

因為學裁剪的原因,陶輕然的刺繡都學的慢了很多,白師傅知道她在學裁剪,也沒催她,她就順勢繡端午節的香包來練習亂針繡法,白師傅看了倒沒吭聲。

本來兩三天就能繡好的香包,她愣是繡了六七天才繡好,讓冬蕊和冬語打了幾條五色線絡子。

陶輕然讓冬蕊拿上繡好的香包去了西花廳,沒想到陶書山竟然在家,她叫了聲“哥哥,嫂子”行了禮,楊如梅就說:“正要差人叫你了,你就來了。”

陶輕然有點不解,脫口而出:“叫我幹什麼?”。

陶書山指了指桌子上的兩個竹匣子說:“江三公子送你的。”

陶輕然想起哥哥上次的表現,沒敢表現的太高興,只是看了一眼嫂子。

楊如梅點頭示意她開啟,她一看上面的紙籤,“咦”了一聲,“翠竹樓的”,開啟後原來是兩匣子點心,一匣子是翠玉豆糕,一匣子棗泥山藥膏。

陶輕然想都沒想就問:“他怎麼知道我想吃翠玉豆糕和棗泥山藥膏了?”

楊如梅撫額,遇到這麼一個憨傻的小姑子,也只能自已累心了,笑著說:“傻丫頭,你們上次從翠竹樓帶回來的不就是這兩樣點心,江三公子去那一問不就知道了。”

陶輕然傻傻的“哦”了一聲,喜悅就抑制不住的從眼底溢了出來,小臉瞬間變得通紅,雙眼亮晶晶的,就像滿天的星星映了進來。

陶書山已經不想看妹妹這個沒出息的傻樣子了,兩匣子點心就被收買了,真是女生外嚮,邁步就出去了。

陶輕然還在那兒自顧自的拿了一塊兒翠玉豆糕,放在嘴裡吃了一口,很陶醉的樣子,然後又拿了一塊遞給楊如梅說:“嫂子,你嚐嚐,真好吃。”

楊如梅已經被這個傻小姑打敗了,順勢吃了一口說:“嗯,好吃。”,然後問陶輕然:“你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