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擔心的是你。
莫津澈在心裡重複了次這句話。
他明白池清昭的意思，他知道她怕他會不習慣。
但他覺得，那是池清昭的生日，她理應選擇她最喜歡的方式度過一天。而他，也當然希望她可以足夠快樂。
“你真的沒關係嗎？”
“沒事，比起這個，我更希望你的生日可以開開心心，所以有什麼安排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
池清昭先是驚喜，“真的嗎？”
然後又蹦起來，兩手並用擠莫津澈的臉，“最喜歡哥哥了！”
莫津澈笑著扶住池清昭，以免她會站不穩，“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
和莫津澈分開，池清昭回宿舍樓。
上樓的時候，她再次看了眼母親發來的資訊，看到說只是個誤會。
她加快步伐，只想要儘快回到宿舍，撥出視訊通話，然後問個清楚明白。
此刻，宿舍門緊鎖，池清昭暗自慶幸自己帶了鑰匙。
她開啟門，撥出視訊通話。
很快被接通。
“媽媽！”
“昭昭。”
池清昭一眼看出，鍾馨可氣色不大好。剛才那個誤會，定讓她很難受吧。
“你手機裡面說的，爸爸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啊。”
“就是誤會了，也沒什麼。”鍾馨可垂眸，想起了剛才的事。
她那時候正在客廳坐著，丈夫回來之後，急著去廁所，就把手機放到了桌上。
她原本不想看的，但當手機剛放好沒多久，螢幕就跳出條訊息。
是轉賬被接受的訊息提醒。
她猶豫了好幾次，終於拿起手機看了起來。
池方覺的手機長年不設密碼，只要她想看，就什麼時候都可以看。但後來結婚，生活瑣事一大堆，愛也消磨得差不多，對他的事，她就沒那麼上心了。
她根本沒有想過，如果他出軌 ，她該怎麼辦。
手機上的聊天記錄，已經持續了三個月，每次雖聊得不多，可這樣看下去，也是不少。
沒有任何出格的話語，也沒有任何不明不白的照片，但在那一刻，鍾馨可還是覺得，如墜冰窖。
他工作的疲憊，還有遇到的煩惱，回家之後一句不談，可現在，竟這樣出現在手機上。
她這才猛地意識到，過去戀愛時，他話很多，能講許多有趣的事。而後來，也慢慢消磨了。
回過神，她想要檢視池方覺的交易賬單，卻聽到了他的聲音。
冷漠。
且冷靜。
“你在幹什麼？”
她抬頭看他，眼睛裡流不出一點淚，悲傷只佔一小部分，更多的，是痛恨，痛恨他的不忠，痛恨他允許自己越出界線。
“誰讓你動我手機的？”池方覺已經走過來，他俯視鍾馨可，然後微微彎腰，從她手裡拿過手機。
多少年手機不設密碼她一眼都不看，怎麼現在，居然學著偷看了？還是在他去廁所的時候。
就好像，鐵了心要查出什麼來，和多少年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那個人是誰。”鍾馨可平靜問著。
真到這種時候，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平靜。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我問你，那個人是誰？”
池方覺沉默，眸子裡晦暗不明。
這樣的鐘馨可，平時不多見，可是他，過去是見過的。
也許過去看到她這樣時，他就該一刀兩斷。
可是那時多少人勸他，他也怕孩子委屈，便放棄了想法。現在孩子也長大了，多少年前的想法，在此刻竟又出現。
“不說話，是因為解釋不了？為什麼給她轉賬？你和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池方覺不回答，又說起另一件事，“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約定的事嗎？”
鍾馨可愣了一下，她實在想不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會說起多少年前的事，“我記得，但現在這件事，不在那個範圍之內。”
她記得，那時生了昭昭沒幾年，池方覺工作上有了更多的事，常常醉酒回來。
她總惴惴不安，經常和他吵架。怕他不愛她，怕他遇到新人。
再後來，兩人越吵越累，終於一起聊了聊，然後說了約定。
吵架是少了，但同時，說的心裡話也少了，到後面，已經到了同床異夢的地步。
唯一維繫著的，就剩了那結婚證。
“你怎麼確定不是的。”池方覺很平靜，“我和她沒有發生過什麼，給她發錢，只是因為她想借錢，你太敏感了。”
就像一把刀，生鏽的刀，猛地，突然地，不設防地，毫無預備地被插入心臟。
她又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笑出來：“池方覺，你清清白白，全世界都冤枉你，可你真的不覺得，這事做得有任何不對嗎？”
沒有發生什麼。
是，沒發生什麼。
可是他又怎麼確定，以後不會發生什麼。
她又怎麼確定，他現在的態度，會不會影響後面的事情。
“你太敏感了，她只是過的不容易，所以我才幫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