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上,雲影亭悄然矗立。宛如一位孤獨的守望者,俯瞰著山下的世界。

這座亭子由古老的木材和青石構成,透露著歲月的痕跡。亭子的屋頂鋪著厚重的青瓦,四角微微翹起,彷彿在風中翩翩起舞。四根粗壯的木柱支撐著整個結構,筆直地矗立在地面上,亭子四周環繞著蔥鬱的樹木,為其增添了幾分清幽與寧靜。山間的清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與亭子的靜謐形成了一種美妙的呼應。遠處,山巒連綿起伏,宛如蜿蜒的巨龍。亭子彷彿是這片山景的點綴,與自然融為一體,與雲影兩字相稱。

楚晴帶著眾人先楚天昊一步到達雲影亭,將那些老弱婦孺和少年統統安頓在亭下,由侍衛看守,他與封睿淵、沈雲澈、還有那棕發少年一齊在亭內等候,亭下遮陽,微風陣陣襲來,令人心曠神怡。

這少年在來的路上,並不消停。他警戒心很重,在不知楚晴什麼意圖就帶他走的情況下,他並不認為跟她走會比他獨自一人安全到哪裡去,於是中途數次想逃脫,逃脫未果,他便想殺了楚晴,好在都被沈雲澈攔下。但楚晴並不想放棄他,她組織這場和楚天昊的遊戲就是為了能救更多的人,若不帶著他,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不多時就會被其他參賽者獵下,生死難料。所以她不得不冒著風險,將他和她的一隻手和自已捆在一起,防止他再逃。

楚晴嘟囔抱怨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抬眼看了看頭頂的太陽,估摸著時間,也到了他們約定的時候了,不過這楚天昊怎麼還不來,她都要熱死了。

沈雲澈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悅,輕笑著,從懷兜掏出一對精美的耳飾。

小巧的玉石耳墜玉石溫潤光滑,晶瑩剔透,顏色清新淡雅,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和寒氣,宛如清晨的露珠滴落凡間。

沈雲澈面向楚晴,動作極輕柔的將這對玉石耳墜戴在她耳上,說道:“我在極寒之地守了四年,那裡沒有京城璀璨奪目的珍珠翡翠,只有一成不變的寒冰,於是我便用這萬載寒晶打了一對耳墜,想著何時能送與你。”

“萬載寒晶是極為罕見的晶石,經歷了萬載嚴寒才能成就出一塊,戴上用它做的耳墜,便能驅熱消汗。”

沈雲澈知道,楚晴是最怕熱的。

楚晴任由他的動作,笑的像個孩童般開懷,耳墜上冒出的涓涓寒氣進入耳蝸,頓時便感到涼快不少。她笑著說道:“我定會好好儲存它,澈哥哥。”

他們相視而笑,絲毫沒有把旁邊的封睿淵以及棕發少年放在眼裡,尤其是和楚晴綁著一隻手的少年更加不自在,場面實在是怪異,二人宛若兩個巨大的電燈泡。

“我來遲了,妹妹。”楚天昊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尷尬,他走在前,江九兒攜了兩個幼兒在左,餘下侍衛扛了兩個麻袋在右,三人呈三角形走來,排場極大。

“無妨。”楚晴恢復往日的冷淡語氣說道,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出亭子,來到亭下的空地之上。

“點點吧。”楚天昊勝券在握似的笑著,江九兒將那兩個娃娃甩在地上,用刀割開了麻袋口,霎時間,從麻袋裡躥出數個人影,他們尖叫著,再一次被侍衛按在地上。

楚晴強穩住心神,也在心裡默數。

“一、二、三....四十。”她救了四十人。

楚天昊也清點完畢,只有三十五個人。

楚天昊詫異地看著楚晴,不可置信的開口:“你哪來的這麼多人?”

楚晴嘚瑟的笑了笑,不管,搶來的也算。

“殺人容易,救人難,你輸了。”楚晴昂首看他,面露些許得意之色。

楚天昊面色瞬間陰沉下去,眉頭緊蹙,雙眼怒睜,彷彿要噴出火來。

“你耍我?”

楚天昊胸膛劇烈起伏著,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由於太過用力,指節都已泛白。渾身肌肉緊繃,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隨時準備撲向楚晴。

“耍你?我們一開始的約定,就是比誰能救下更多的人,勝負已分。”楚晴毅然開口,並無半點猶豫,冷漠開口又說道:“你救下的人,都歸我。”

楚天昊狠狠地咬著牙,他竟會答應陪她玩這麼荒唐的比賽,為了換取他死去的母妃的尊嚴,他向她妥協,可一切幻想皆泡影,這滋味難受極了,楚天昊陰森森地苦笑出聲,抽出長劍對向那些因他得救的那些人,說道:“既耍本王,那本王也不會叫你得償所願。”

楚天昊又給江九兒眼色示意,江九兒點了點頭,轉身奔向山林之間。

楚天昊長劍如疾風般朝跪地痛哭的人們刺去,只差毫釐之間,封睿淵舉劍頂住他這一擊,刀劍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霹靂聲,二人僵持對峙著,封睿淵譏笑道:“輸不起?”

楚天昊惱羞成怒,用了十成內力將封睿淵逼在身下,封睿淵身形輕盈,微微翻轉身體便重新主導局勢,劍刃抵在他的脖頸,閃著寒光。

“夠了。”楚晴低聲開口,不由分說地攔在雙方身前,二人被迫分開纏鬥。那棕發少年被楚晴拖拽著,也闖了進來。楚晴調整了呼吸,面向楚天昊說道:“你母妃的事,即便你不贏,我也會那樣做。”

楚天昊聽聞,赧然一笑,嘴角揚起一個極為詭異的弧度。楚晴讓他在這麼多人面前失了面子,失了尊嚴,又以他母妃為誘餌,誘導他去替她做事,實在是一個噁心卑劣的女人。

江九兒不知何時閃到了他的身側,湊到他耳邊說了些什麼。楚天昊的表情忽而又變得尋常模樣,怒意全無,只悵然一笑,說道:“罷了,本王願賭服輸。”

楚晴只感覺這人神經兮兮的,上一秒氣的能生吃了他,下一秒就能軟著語氣和她說好話。

他走向毫無防備的楚晴,笑意盈盈地拍著楚晴的背,說著那些虛情假意的客套話,趁幾人沒有防備之時,江九兒將袖中布袋解開,一隻短尾蝮幽幽地爬向楚晴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