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人比賽

楚晴花了好大一會才適應如此強烈的光線，只見楚天昊悠悠地從鬱蔥的樹林中走來，與那天一樣的墨綠色狩獵裝，一樣的張狂語氣，一樣的輕蔑姿態。

“真是不可思議，都半個時辰了，妹妹竟然還一無所獲。”

是夏日祭！

如果劇情的關鍵節點是夏日祭，那麼在夏日祭這日，因為激怒了楚天昊，把原楚晴給召了出來，才有了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是不是這次做出些改變，那麼劇情也會隨之改變了？

楚晴驀地回頭，眸子正好對在封睿淵那張陰鬱的臉上，見他右手舉劍，手指修長而有力，那道猙獰刺目地刀疤也不見蹤影。

她舒心地拍了拍胸脯，轉而看向正奔自已走來的楚天昊。

楚天昊直奔她來，躲也躲不掉，索性也就不躲了，楚晴硬著頭皮說道：“只才半個時辰，勝負未定，哥哥卻也別心急。”

楚晴故作鎮定地對楚天昊露出一個邪佞微笑，微微昂首，漫不經心地整理額前的碎髮。

楚晴能感覺到自已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彷彿要衝破胸腔的束縛，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奔騰。

楚天昊上下打量她，似是哪裡怪怪的，倒也沒多想，只感到一股寒意襲來，他轉而略帶玩味的語氣說道：“不如哥哥送你兩隻？助妹妹今年也能奪得魁首。”

楚天昊慵懶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手下侍衛，這次依舊從那樹林中拖出一個懷中抱著孩子的老嫗。只不過這次楚晴發現，那個動手的人，是江九兒，她以前從未在意過，為何楚天昊最得力的助手竟是個女子，殊不知就是在上次的夏日祭中，原楚晴舉箭射傷楚天昊，叫江九兒記恨在心。

老嫗仍是惶恐跪地磕頭，不斷對著楚天昊乞求道：“老奴是微賤之軀，死不足惜，能為公主祭天祈福是我的福份，可我的孫子他才剛滿三歲啊，他還小，放他一條生路吧，老奴求求各位主子了。”

她十分用力地磕在地上，身體顫抖，懷中娃娃也被老嫗的動作驚住，嚎啕大哭起來，幼兒的哭聲尖細刺耳，震得山林之中的鳥兒成團飛起。

楚晴見楚天昊的表情有些不耐煩，抬腳就要向那祖孫二人走去。沒記錯的話，當時她罵了楚天昊一句傻逼，於是乎惱羞成怒地楚天昊一腳就踢飛了老嫗，還一箭射殺了她。

所以這次楚晴早有預料地先楚天昊一步，疾步擋到那老婦身前，也硬生生地攔在楚天昊身前。

“忘了獵賽的規則了嗎？參賽者不得擅自轉贈獵物於人...況且我也並不稀罕。”兩人的距離不過五尺，楚晴露著笑顏，目光炯炯不帶一絲畏懼，氣場簡直比楚天昊還足。

這是專屬於楚晴無二的氣場，自信張揚，冷漠孤傲。楚天昊是既看不慣，又拿她無招，心裡氣極了。

楚晴看楚天昊這副滅了火的模樣，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果不其然，人善被人欺，惡人還需惡人磨。

身體裡的楚晴條件反射似的出了聲，在她腦海迴響：“誰是惡人？”

“你說呢？”

“希望公主你能對自已的定位有一個清晰的認知。”楚晴帶著笑意在心裡默默回覆她，便不再理會她，任由她在身體裡大放厥詞，口出狂言。

“既然妹妹不稀罕...”楚天昊故作惋惜地聳了聳肩膀，回身扯過江九兒呈上的劍，劍指老婦的方位，閃著刺目的寒光，“那我便就地解決了這兩個封國賤民。”

楚天昊話音一落，從楚晴身邊閃過，劍身蓄了些內力，閃著白光，倏地向倒地的老婦身上砍去。

“等等...”

楚晴眼疾手快，猛地用手中的弓身抵住他這一擊，她本就沒有內力，身體也不由控制地向後退步。

古人的內力這麼強嗎？她只感覺內力震入的瞬間，渾身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從胳膊酥麻到腳趾，痛苦面具都差點震出來了。

這楚天昊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次她沒像上次一樣坐以待斃，不知道劇情會不會有變化，但總歸要試試。

楚天昊被她阻止，面色有些不悅，又往劍裡匯入內力，沉沉地壓著弓身，說道：“等什麼？”

楚晴露齒一笑，倏然抽手，學著原楚晴的動作，纖指點在楚天昊頭頂七寸之上的百會穴。隨著他的一聲哀嚎，他單膝跪地，看著痛苦不已，劍也重重摔到地上。

“你....你做什麼？”

楚天昊痛苦地咬著牙，惡狠狠地看著她，這個卑鄙的女人！他也沒料想到她會突然點他的穴。

“哥哥不是沒有耐心聽我說完話嗎？”

“這下便好了。”

江九兒握緊雙手的短劍，目光一凝，便要衝向楚晴。

楚晴早有預謀，江九兒視楚天昊如命，勢必會出手，她將弓身旋轉，弓弦鋒利如刃，緊緊抵在楚天昊脖頸。

“滾開。”楚晴厲聲向江九兒說道。

江九兒瞪著她，緊咬下唇，看清楚天昊瘋狂搖頭示意後，不甘地退了下去。

楚晴要爽死了，這簡直就是爽爽爽死了，在現實裡不敢幹的事兒，什麼威脅、殺人、點穴的，統統在這做個遍。

原楚晴：“狐假虎威。”

楚晴：“你懂什麼，這叫先發制人。”

原楚晴：“狗仗人勢。”

楚晴：“.....”

楚天昊這時慌了神，他是瞭解楚晴的脾性的，雖說她暴虐無道，但二人明面上從未撕破臉過，即便楚晴知道他對她的嫉恨，也從未放在心上，她只當他是個無用的廢物，顧及父皇的顏面，所以在外也從不對他太過冒犯，可如今看著楚晴七分玩味三分認真的臉時，他是真的有些怕了。

“妹妹..你要說什麼，我聽，我肯定聽，哥哥都聽你的。”

楚天昊賠著笑臉，本來還算有兩分姿色的臉也摻了油膩，看著猥瑣至極。他假笑著，緩緩伸手，想把那弓弦推開，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但能不能先把這個撤了去。”

楚晴冷漠地看著他虛偽笑臉，也懶得再跟他廢話，直奔主題：“這個獵賽，咱們換個玩法，怎麼樣？”

楚天昊見楚晴收回弓箭，劫後餘生般向後爬退了兩步，依舊皮笑肉不笑，實則在心裡暗罵。

這個臭婊子，讓他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

等著瞧吧。

“好，好，想怎麼玩，咱就怎麼玩，玩到你滿意。”

楚天昊裝腔作勢地拍了拍胸脯，又說道：“本王也不圖魁首之位，只要妹妹開心，哥哥萬死不辭。”

楚晴桀然一笑，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揚，眼角笑意盈盈，如同一彎月牙般迷人。眼波流轉間，如同盛開的桃花。她將手託在下顎，故作思考狀，半晌幽幽說道：“往年的夏日祭都只獵物，無趣，無趣極了。”

“不如，我們就來比比，誰能救下的人多？”

楚天昊瞳孔倏然緊縮，不可置信的看她，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

“以我們二人之力，對抗所有參賽者，他們殺一人，我們救一人，獵賽結束之前，我們在山腰清點人數。”

“救...救那些賤民？”楚天昊有些結巴的說道，手指著那老嫗。

“是。”楚晴莞爾一笑。

“這不比殺了他們更好玩嗎，救他們於寒嶺，實則掉進另一座火山。”

封睿淵聞言，睚眥欲裂，指節攥的發白，卻沒有別的動作，只是靜觀其變。

楚天昊眉頭緊蹙，嚴肅地說道：“這可壞了夏日祭的規矩。”

楚晴漫不經心地眨了眨清透的雙眼：“怕輸？”

楚天昊當然地矢口否認，忙不迭地站起身子，神色嚴肅地說道：“激將法對我沒用。”

楚晴知道他城府深重，不會被她三言兩語所迷惑，但他是個極其要強的男人，也知道他的軟肋。

“若你贏了，我便求父王追封你生母諡號，許她轉葬皇陵。”

楚天昊眼神裡的堅定正在一點點溶解，神色動容。

“若我贏了，將你手裡所有的封國人，都讓與我。”

楚晴開著十分誘人的條件，他一定會答應。果不其然，他沉默了半晌，開口問道：“此話當真？”

楚晴點了點頭，嘴角揚起弧度：“絕無半分虛言。”

楚天昊這次倒是很爽快地開口：“好，那我陪你玩玩。”

“一個時辰後，山腰雲影亭見。”

楚晴替他解開了穴道，楚天昊被江九兒攙扶著站起，摩拳擦掌，留下一句：“說話算話。”便飛身消失在視線內。

當然會說話算話了，因為結果，一定是她贏了。

楚晴扯著嘴笑出了聲，回身扶起老婦。那老婦也從話裡話外得知她是公主，既感激又警惕，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楚晴只捏了捏那孩子的臉，笑道：“你們莫怕，剛才的話，我是唬他的。”

老婦這才放下心來，又要伏地磕頭，但是被楚晴攔下，沒再說什麼便被侍衛給送了下去。

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了，得抓緊點。

楚晴握緊弓身，也準備動身，卻發現封睿淵沒跟上來。她說道：“發什麼呆？走了。”

封睿淵緩緩地點頭，眼裡是捉摸不清地複雜，有疑惑，有厭煩，有憎惡，還有一絲，對她的熟悉。

彷彿這模樣是他見過的。可他印象裡的楚晴，只有暴虐，殘忍，他不知道這一瞬間的熟悉感從何而來，算了，他也不想知道。

封睿淵起身跟上了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