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人是馮勇,金三眼角抖了抖,抬手便把油燈扇滅,屋內頓時一片漆黑。

見自已的話剛說完,屋內便熄了燈,馮勇愣了一下,自言自語道:

“怎麼還熄燈了,難道找錯地方了不成。”

一旁的柳青河卻是猛然一怔。

“不好,他怕是要跑!”

隨即也不等馮勇反應過來,一腳便踹開了門,就在他衝進去的瞬間,只感覺一個東西向著自已砸了過來,柳青河趕忙躲閃,那東西卻砸到了他身後的馮勇身上。

“哎呀。”

馮勇喊了一聲,被砸倒在地,柳青河趕忙回頭。

“馮鏢頭。”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角落裡猛然躍起,直奔柳青河而來。

“小心!”

馮勇大聲提醒,柳青河趕忙轉身,與那人對了一掌,只感覺此人力道極大,竟硬生生把柳青河逼退了半步。

黑影並未戀戰,而是藉助柳青河這一掌的力道,竟翻身撞破窗戶逃了出去。

柳青河也再顧不上馮勇,也跳出窗戶追了上去。

可兩人之間終究差了十幾步,再加上此處的街巷縱橫交錯,甚為繁多,只追了一會兒,便再看不到黑影去了哪裡。

無奈之下,柳青河只能又走了回來,此時,房間內已經重新又點起了油燈。

見房門已經重新關好,柳青河只能又從窗戶跳了進去。

蹲在地上的馮勇被嚇了一跳,手中短刀立刻出了鞘,可看到是柳青河後,便趕忙又收了起來。

“追到了嗎?”

柳青河搖了搖頭。

“沒有,那人對此處甚為熟悉,我跟丟了。”

“這麼說是京都本地人嘍。”

這時,柳青河也看到地上的屍體,猜想剛才自已躲過去的東西便就是這具屍體了。

“他死了嗎?”

“死的不能再死了,被人從後面偷襲,一刀穿過了心臟,看來殺他的那個人是熟人。”

柳青河仔細看了看屍體的傷口。

“看傷口不像是普通的刀。”

馮勇點了點頭。

“嗯,應該是一種寬背大刀,如今,很少有人用這種兵器了。”

“這個人是不是金掌櫃?”

馮勇皺起了眉頭,他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從屍體的身形看來,似乎與金掌櫃相同,但面貌卻不一樣,而且面前這個人,似乎有些眼熟。

就在馮勇沉思的時候,柳青河抬頭看到角落裡放著一個碩大的斗笠,便走過去拿了起來。

“這不就是那個金掌櫃戴著的斗笠嗎?”

馮勇抬頭看了一眼,趕忙把斗笠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起來,隨後又看看地上的屍體,突然,一拍大腿說道:

“我知道死的這個人是誰了?”

“誰?”

“金毛鼠。”

“金毛鼠?”

見柳青河面露疑惑,馮勇又解釋起來。

“這是江湖中的外號,這小子長得賊眉鼠眼,專門幹偷雞摸狗的事,而且極為貪財,所以便給自已起了這個金毛鼠的外號,我與此人也是十年前見過一次,當時我還在闖蕩江湖,沒成立鏢局呢。聽說這小子會一手易容術,能把自已的容貌變成其他人,但易容總是有破綻的,就怕在明亮處被人仔細觀瞧,所以易容後才需要這麼一頂大斗笠作為遮擋,這麼說來,他就是那個金掌櫃,那天他也是易容後去的鏢局。”

柳青河看了一眼破碎的窗戶。

“這麼說他是被人滅了口。”

馮勇也是同意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睜大了眼睛,趕忙說道:

“不好,咱們快些離開,此事若是真如你猜想的這般,怕是牽扯甚廣,不是咱們能左右的,咱們只當不知此事為好。”

“怕是不能了,從他進入鏢局的那一刻,我便已經身在其中了,而且,可能這一切都是奔我而來的。”

馮勇雖然腦子沒那麼好用,但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聽柳青河這麼說,又把此事的來龍去脈想了一遍,但還是沒想通。

“我想不通,青河,你說,若是有人想刺殺宰相府的人去埋伏刺殺便是了,為何還要特意安排你出現在那裡,然後你還救了他們,思來想去,整件事受益最多的反而是你,這幕後之人圖個什麼?為了讓宰相府的人對你感恩戴德不成?那他自已又得到了什麼?”

柳青河也想不明白這幕後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被人操縱的感覺著實不舒服。

“我去相府一趟。”

見柳青河說完就要走,馮勇趕忙拉住他。

“去也是明天再去,那裡可是宰相府,大晚上的你想進就進嗎?”

宰相府對於柳青河來說,還真是想進就進,只是他此次去是要找秦夫人,而不是找秦之桃,所以還真不能晚上去。

“好,那就明日再去。”

“你明日去哪我不管,先考慮一下現在該怎麼辦吧,屍體總不能就這麼放著吧?”

報官肯定是不行的,最起碼說不清楚,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兩人決定屍體就先放在這裡,等著明日柳青河去了宰相府,稟告了秦夫人再做處理。

好在此處較為偏僻,周圍又無鄰居,剛才的動靜未被別人發現,兩人便把金毛鼠的屍體藏進衣櫃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此時的馮勇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上次還覺得柳青河進了鏢局,是自已撿到寶了,可沒想到,竟然惹出這麼多事情來,弄不好自已的鏢局也要跟著受牽累。

這件事讓馮勇對柳青河的身世更加好奇了,總覺得他的身份絕不簡單。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句話未說,直到進了鏢局,馮勇這才拉住柳青河。

“青河,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自是甚好。”

“那就行,我可是把你當兄弟的,我老馮這個人向來重情重義,只要是看上的人,無論他以前做過什麼,我都不在乎,你看這裡也沒別人,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柳青河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不記得。”

看著柳青河清澈的眸子,馮勇也看不透,只能嘆了口氣。

“唉,行吧,就當我今天沒問,早些休息吧,若是用得到我便直說。”

“好,謝謝馮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