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青河與猴子又在城中走訪了半日,確定這裡只有一個王員外,他們沒有找錯地方後,這才滿臉狐疑的離開安定城。

“看來果然是僱主留錯地址了,還得回去問一問馮鏢頭才行。”

猴子認定是僱主留錯了地址,一心想趕緊回到京都。

柳青河則是一言不發,他心中也有了定論,希望不是他想的那般,回到京都後能找到僱主,問個清楚才好。

兩人歸心似箭,天黑之前便回到了京都,與馮勇說明了情況,馮勇把僱主留的的地址,反覆觀瞧,與柳青河他們在安定城找到的地方並無不同。

“馮鏢頭,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見馮勇皺眉不語,柳青河問道。

馮勇又是沉思片刻,這才答道:

“我倒是覺得僱主沒有留錯地址,可能是他自已這許多年也沒去過安定城,不知道王員外家已經搬離那裡,這種事以前也有發生,只要找到僱主說明白便是了。”

“那你可有僱主留的住址?”

“自然是有,不然後面的銀子找誰去收。‘

“那便好,不如現在就去。”

馮勇抬頭看了看天。

“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說吧。”

“不行,就現在。”

見柳青河如此斬釘截鐵,馮勇有些疑惑。

“你為何如此著急?”

“如此貴重的東西放在咱們手裡,總是不妥,若是有個意外,咱們怕是賠不起,還是早些還給人家的好。”

馮勇想了想,似乎覺得柳青河說的有道理,便收好木盒。

“行,我現在就去,趕了一天的路,你也好好休息吧。”

此時的猴子早已經酒足飯飽後躲在屋裡呼呼大睡了,騎馬是很爽,可也累人呀。

“不,我跟你一起去。”

馮勇似乎看出了柳青河的異樣。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跟我說,此次押鏢可是出了什麼意外狀況?”

見馮勇疑惑,柳青河便也不再瞞他,把昨天在押鏢途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馮勇聽完倒吸一口涼氣,敢劫殺當朝宰相夫人,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再看向木盒的時候,馮勇額頭上已經有了一層冷汗。

敢這麼做的必然也是朝中權貴,京都朝堂的爭鬥可不是他們這種平頭百姓能摻和的,若真如柳青河猜想的那般,自已被人利用了,等宰相府查下來,那自已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的馮勇再看那隻木盒,哪還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簡直就是催命符。

“走,我們現在就去,趕緊把這個東西還了,那錠金元寶也退給他,就當這個鏢咱們沒接。”

兩人急匆匆的出了門,為了保險,甚至還帶上了兵器。

此時,京都府城南的一處民房外,一道黑影左右觀望了幾眼,見四下無人,便敲起了門。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兩長三短。

房內也有一人豎耳聽著,在聽到最後一聲後,便趕忙來到門前開啟了門。

黑影閃身走了進去,隨即,房內便點起了油燈。

昏黃的油燈下,兩人的面貌漸漸從黑暗中浮現了出來。

其中一人頭髮有些花白,手中提著一把大刀,竟是幾日前便已經跟隨秦生去往邊境的金三,而對面另一人,留著兩撇八字鬍,尖嘴猴腮,說起話來更是流裡流氣,一看便是行走江湖之人。

“我說三爺,您託我辦的事我可辦完了,您看這銀子是不是也該清了?”

此時的金三完全沒有了往常那般慈眉善目的表情,反而是面色凝重,雙目之中透著一股凌厲。

“金毛鼠,咱們兩個也相識十幾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財迷?”

“嘿嘿,三爺,莫說是相識十幾年,就是二十三十年,您也別跟我講交情,拿錢辦事那是我的規矩,就是您也不能壞了這個規矩。”

金三搖頭苦笑,從懷裡拿出幾根金條扔在桌子上。

金毛鼠一見金子,立刻抓了起來,還放在嘴裡咬了幾下,確定是真的後,這才又笑著說道:

“三爺出手果然闊綽,不愧是宰相府的人,比我們這些在江湖中打打殺殺的人強的太多了。”

金三微微皺了下眉頭。

“金毛鼠,江湖的規矩你該是懂得,小心禍從口出。”

金毛鼠趕忙又是賠笑。

“嘿嘿,自然懂,自然懂,我絕對不跟任何人透露半句,這個您就放心吧,以後若是還有這種好買賣,也請三爺想著我點兒。”

金三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只要你事情辦的好,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三爺提點。”

“那我便走了。”

眼見金三要去開門,金毛鼠趕忙屁顛的跑到門前。

“哪勞三爺動手,小弟幫您開。”

金三又是點了點頭。

就在金毛鼠開啟房門之時,突然感覺背後一涼,緊接著便是鑽心的疼痛,一口鮮血從嘴中奔湧了出來,一柄刀刃竟從他後面穿胸而過。

“你,你,為什麼?”

金三抽回刀插入鞘中,看著死不瞑目的金毛鼠,冷冰冰的說道:

“兄弟,也別怪三爺我無情,江湖規矩是江湖規矩,可我身後的主子不是江湖之人,他可不信什麼江湖規矩,他只知道,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

隨後,金三又蹲下,從金毛鼠懷中掏出那幾根金條重新塞入自已懷中,便把金毛鼠的屍體扛了起來。

“兄弟,咱們兩個認識十幾年了,雖然你小子向來最看重錢,不過三爺我重義,今日殺你也是無奈,放心,三爺我會給你尋個好地方埋,就當我賠的不是了。”

就在金三扛著金毛鼠準備開門的時候,卻又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金三被嚇了一跳,趕忙向後退了一步,一雙眼死死盯著木門,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

等了片刻,屋內無人應答,但明顯燈還點著,馮勇便只能又敲了敲門。

“咚,咚,咚。”

“金掌櫃,我是振威鏢局的鏢頭馮勇,您昨日不是託我給您送東西嗎,不巧走鏢的時候出了點狀況,還得要跟您商量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