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金三已經拎起了酒罈,眾人都嚥了下口水,眼巴巴的盯著,卻也無可奈何。

這時,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等等,我們還有人呢,柳青河,你就別藏著了,這可是關乎咱們鏢局的名聲。”

別人不知道,但上次押鏢的時候,是有幾個人知道柳青河實力的,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能打贏金三,哪怕不喝酒也行呀。

眾人是齊刷刷的看向柳青河,有疑惑的,也有期待的。

柳青河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旁的馮勇看了他一眼。

“事到如今你就別藏著了,上吧,給咱鏢局掙點面子。”

見馮勇都這麼說了,柳青河點了點頭。

“好吧。”

隨即便把賬冊遞給馮勇,走到了金三對面。

這正是金三所期待的,他把酒罈重新放好,盯著柳青河說道:

“來吧,你小子藏得夠深的,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三叔已打了多場,可否要歇息片刻?”

“不用了,你盡全力便可。”

“好。”

風吹衣襟,柳青河隨風而動,身形如鬼魅般攻向金三。

金三本還想有所保留,可看到柳青河的步伐,便知道不容小覷,以他的目力竟是看不清,隨即橫起刀身防備。

可柳青河的身形就如柳條一般,看起來雖是輕飄飄的,可每次都能避重就輕,鋒利的刀鋒次次貼著他的衣角劃過,看似每一次都能一擊即中,卻每次都被柳青河躲開。

金三心中大驚,自已的刀勢就如石沉大海,完全發不出力,這等招式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轉眼間兩人便已經鬥了十幾個回合,似乎打成了平局,周圍的更是看得眼花繚亂,完全被驚到了,只有猴子不斷的給柳青河叫好。

“打得好,柳大哥!”

金三早已經用盡了全力,柳青河卻還遊刃有餘,看得出來,柳青河在故意放水,而且他手中還沒有兵器,這麼看起來柳青河完全是壓了金三一頭。

“你小子果然藏得夠深,若不是今天與你比試,我還不知道你竟有這等能耐。”

兩人一邊打鬥,一邊小聲說話。

“三叔過獎了。”

“你看我都這個歲數了,能不能給我留個面子?”

柳青河淡然一笑。

“怕是不能呀,三叔要是真勝了我,那鏢局可就真沒臉面了,不如您讓一步?”

“也行。”

隨即,金三用力逼退柳青河,突然大聲咳嗽了幾下,連忙擺手。

“不行了,不行了,果然是不服老不行呀,這要是我在年輕個十幾歲,哪還能打不贏你。”

柳青河淡然一笑,向著金三拱了拱手。

“三叔的勇猛不負當年,若不是我年輕您二十幾歲,怕早就敗了。”

“哈哈哈,罷了,罷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好。”

眾人看得正盡興,沒想到兩人突然就停手了,都有些意猶未盡。

“不是,你們這還沒分出勝負呢,怎麼就不打了。”

“對呀,繼續呀。”

“你們這群小兔崽,想累死老子呀,不打了,不打了。”

見金三把刀收回刀鞘,眾人還想說什麼,馮勇趕忙出來勸道:

“行了,行了,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三爺請你們酒喝,你們還真想把三爺累死嗎,今天就這樣了。”

“鏢頭,這沒分出輸贏,那兩壇酒怎麼辦?”

眾人看向金三,金三大手一揮。

“既然沒分出輸贏,酒當然是大夥分了。”

“太好了。”

“三爺英明。”

一聽把酒分了,眾人也就再不糾結誰贏誰輸的問題了,一窩蜂的去搶酒喝。

“慢點,慢點,別弄灑了!”

金三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見馮勇和柳青河正站在不遠處,便也走了過去。

“三爺,您不喝一碗?”

金三白了馮勇一眼。

“你別給我得了便宜又賣乖,把他交給你,我算是虧大了,要是知道他有這般能耐,我才不把他領到你這裡來呢。你得請我喝酒,喝好酒。”

馮勇看了柳青河一眼,大笑起來。

“哈哈哈,請,請,請,等我傷好了,地方您隨便挑。”

“行,就這麼定了。”

柳青河則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只是微笑著看著兩人。

金三重重拍了拍柳青河的肩膀,想說什麼卻又未說,只能是點了點道:

“我府中還有事就先走了。”

“這酒您真不喝了?”

“不喝了,不喝了。”

看著金三離開的背影,馮勇意味深長的說道:

“青河呀,我這小廟怕是留不住你了。”

“鏢頭此話何意?”

馮勇沒有回答,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金子總要發光的,以後可莫要忘了我們。”

這時,猴子小心翼翼的端著兩個酒碗跑了過來。

“柳大哥,這碗給你,我好不容易搶來的,這群人見了好酒就像不要命了,他們也不想想,要不是柳大哥你力挽狂瀾,他們哪有這口福。”

柳青河笑著擺了擺手。

“你知道我不喜歡喝酒的,還是給馮鏢頭吧。”

猴子一臉不情願的把酒碗遞給馮勇,馮勇搶過酒碗瞪了他一眼。

“你這小兔崽子,知道給你柳大哥搶一碗酒,不知道給我搶一碗,現在讓給我一碗都這麼不情願嗎!”

“不是,那個,您不是有傷在身嗎?”

“那個說有傷不能喝酒了。”

說完,馮勇一口乾掉,咂了咂嘴。

“還真是好酒,去,讓他們給老子留點,別都搶光了。”

“是。”

猴子答應一聲,趕忙又往人群裡跑,一邊跑還一邊喊。

“鏢頭說了,給他留半壇,不,留一罈。”

金三離開鏢局回到宰相府,把試探柳青河的經過說了一遍,言語之間滿是讚賞。

“這麼說他的武藝要在你之上嘍?”

秦生皺眉問道。

“正是,怕是遠在我之上。”

“那與樊昭比起來呢?”

金三思索片刻。

“兩人路數不同,若是在沙場上,怕是樊昭勝一成,但若是單打獨鬥,不論馬術,柳青河勝兩成。”

“那便是比樊昭強嘍?”

“可以這麼說,老爺莫非是想用他?”

秦生未表明態度,只是說道:

“還是等等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