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白曉棠是想出城的,但幾個護衛一直跟著,總感覺哪裡彆扭,便索性不去了,在京都閒逛了起來,京都雖比不了江南的煙花柳巷,陽春三月,卻是另一番韻味。
尤其是氣勢恢宏的宮殿和橫平豎直的街道,還有隨時出現的官差,處處彰顯著這裡是大吳國都,天子腳下,帝王的權威。
這種感覺白曉棠不太喜歡,沒有了自由,似乎是處處受制,甚至連說句話都要小心翼翼。
逛來逛去,感覺也是無趣,白曉棠便打算回秦府,剛一轉頭,就看到兩個人迎面走了,其中一人正是柳青河,而另一個人是猴子。
“柳大哥,你到底想買什麼東西?”
“桃花糕。”
“開什麼玩笑,現在都是幾月了,桃花哪裡還有。”
“我知道找不到才叫你出來一起找。”
猴子面露難色。
“你這都問了好幾家點心鋪了,人家都說沒有,就別找了唄,換個桂花糕,栗子糕的也行呀。”
“不行,只能是桃花糕。”
“為什麼?”
柳青河沒有再回答,又鑽進了一間點心鋪,但隨即又是失望而回。
看到柳青河,白曉棠立刻就來了興趣,趕忙迎了上去。
“兄臺,可還記得我?”
柳青河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猴子,眼神四處亂轉,這個小白臉身後幾個人穿得是宰相府的衣服,這麼說他們跟金三是一個地方的人。雖然他對金三也不能說是討厭,但好感也不多。
“兄臺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閒逛。”
柳青河語氣冰冷,似乎不想與白曉棠多說話。
“正好,我也是閒逛,不如搭個伴兒。”
“不用了,我喜歡自已一個人。”
白曉棠皺了皺眉頭,指著猴子問道:
“那他不算人嗎?”
猴子一愣,立刻惱了。
“哎,你怎麼說話呢,看著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說話這麼難聽。”
白曉棠倒是沒生氣,可他身後的幾個護衛不幹了,雖說白曉棠不是秦家人,可也是自家夫人的貴客,哪能在街上任憑一個平頭百姓辱罵,這要是傳出去,也會丟了自家主子的威名。
幾把明晃晃的大刀瞬間出鞘,嚇得猴子趕忙往後退了一步,躲在柳青河身後。
京都城是不允許攜帶兵器的,當然,官差和各個高官府中的護衛以及特權人除外,所以,在平民百姓看來,趕在京都光明正大攜帶兵器的人,都最好不要惹。
這個道理猴子也知道,只是看到宰相府的人就心裡不痛快。
柳青河眉頭皺了一下,向前一步,似乎很是不滿,白曉棠趕忙抬手攔住幾個護衛。
“我們只是開玩笑,幾位大哥莫要生氣。”
隨即又向柳青河拱手道:
“是小弟說話唐突,還請兄臺見諒。”
見白曉棠如此謙恭,不似平常浪蕩公子,柳青河對他倒是也多了幾分好感。
“我替我這位兄弟也向你賠個不是,還請白公子莫要見怪。”
“哈哈哈,無妨,無妨。相遇便是緣分,反正閒來無事,還請兩位賞白某一個面子,小酌幾杯可好?”
柳青河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好,白公子請。”
其實,柳青河哪有心思與他喝酒,只是想問問他秦之桃回到府中的情況,必然昨日有人想劫殺她,怕她回府受到驚嚇。
三人來到一處酒樓,白曉棠點了兩桌最好的酒菜,幾個護衛被安排在一桌,他們三人坐一桌。
既然想與秦之桃搞好關係,那她身邊的人自然都不能放過,尤其面前這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柳青河。
猴子看到滿桌的山珍海味,早就把剛才的不快拋之腦後,既然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管他是因為什麼,先填飽了肚子再說,索性便大快朵頤起來。
白曉棠與柳青河卻是基本上沒動碗筷,只是喝酒。
“敢問兄臺今年貴庚?”
柳青河想了想。
“已有三十。”
“哦,那便是兄長,我也稱呼一聲柳大哥可好?”
“隨便。”
“柳大哥與秦小姐的事情,白某也知曉了,白某不才,自家在京都有一間藥鋪,其中的郎中醫術還算說得過去,沒準可以醫治柳大哥的失憶之症,不知柳大哥可有興趣?”
白曉棠這麼說,也是想與柳青河拉近關係,讓他放下對自已的芥蒂。
柳青河聽完,淡然一笑,看來此人與秦之桃的關係匪淺,既然知道自已的事情,便應該也不是什麼外人。
“多謝白公子替柳某著想,不過,我覺得如此挺好,就不勞煩白公子掛心了。”
“好,那便隨柳大哥了,請。”
兩人各自幹了一杯酒,又各自滿上,柳青河便問道:
“敢問白公子,秦小姐回了府中可還安好。”
“哈哈哈,好是好,就是被秦夫人責罰了,現在還關在房間裡抄寫詩書,怕是半年之內出不得府門一步了。”
柳青河不由得又是皺了皺眉頭,若不是她來看望自已,也不可能受此責罰,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白曉棠把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更加篤定,這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隨後,柳青河再未主動說話,好像對白曉棠的身份完全不感興趣,只有白曉棠扯東扯西,天南海北的胡扯,柳青河也就是附和幾句,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吃得也差不多了,尤其是猴子,撐得都快走不動路了,這滿滿一桌子飯菜幾乎都進了他的肚子,柳青河與白曉棠基本上沒吃。
白曉棠看似閒聊,實際上旁敲側擊的在試探柳青河,就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失憶了,可是酒沒少喝,卻沒有問出半點有用的訊息,不免讓他覺得柳青河此人城府極深。
飯後,兩方人告了辭,便各自離去,白曉棠心中五味雜陳,憑自已嘴上的本事竟沒有套出柳青河半點關於身世的訊息,在江南的商場,他也算是談買賣的高手了。
而柳青河則是毫無波瀾,白曉棠怎麼會知道,就算柳青河想說他也說不出來,因為他自已也不清楚自已的身世,不過,他此時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哪怕走遍京都城,也要買到桃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