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比計劃的提前一小時到達,那時候鄭珂剛被鬧鐘吵醒,立馬按掉翻了個身。
大腦放空幾秒,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剛才的鬧鐘聽起來和平時的似乎不一樣。
旋即噌的一下坐起來。
拿過手機一看,螢幕上果然多了一通未接電話。
她立馬撥回去。
“喂?”男人的聲音有些疲憊,該是一路沒睡。
“狗狗!”她大喊一聲,完全沒了剛才困頓的模樣,“你到啦?”
“嗯,”聽到她的聲音睏意立馬一掃而空,“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她連忙否認:“啊,沒有沒有。”
“我跟你在一個區,隔離的酒店就在你隔壁。”
鄭珂光著腳跑下床,嘩的一聲拉開窗簾往外看。
這裡位置靠近CBD,寸土寸金,附近果然有好幾家高階酒店,只是她每次來B市出差都住這一家,倒是沒注意過旁邊的。
“那你已經到酒店了?”
“在路上,快到了。”
鄭珂邊朝廁所跑邊說:“那你給我開位置共享,我下去找你。”
說完點了兩下螢幕,還有點距離,稍稍放下了心。擠了牙膏邊刷牙邊回床邊穿拖鞋,然後開啟衣櫃選衣服。
北方的五月還沒入夏,她帶的多是裙裝和休閒西裝外套。拿了幾件在身前比了比,最後選了條復古款的米白連衣長裙。
她快步回衛生間漱完口洗了把臉,把肩後的長髮隨意一挽,換了衣服和拖鞋就往樓下跑。
已經走過無數遍的酒店走廊此時顯得格外遙遠,跑得快斷氣了才看到電梯門。
裴湛擔心她摔倒,溫聲提醒:“慢慢過來,我等你。”
螢幕上的兩個小點越來越近,明明只分離了幾天,卻像幾輩子這麼久。
兩人都忘記了現實,忘記了繁複的社會規則和經驗,青澀得一如年少的自已,不約而同地快被溺斃了。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刮過,鄭珂在氣喘吁吁中猛然想起了一句話。
去見你的路上,風都是甜的。
秦悠頭一次知道裴湛有女朋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
剛才飛機一落地,機場讓頭等艙乘客自已選隔離酒店。裴湛看了一眼表,拿了筆在最底下隨意一劃,秦悠自然和他選一樣的。
也許是因為價格高,去那間酒店的人很少,機場派了輛商務車送他們,然後她就聽見了他在車上那個電話。
車上不靜,有兩三個人同時在打電話和家裡報平安,可秦悠卻只聽得見他的聲音。
她聽見他的聲音輕得柔得能掐出水來,哄著電話那邊的人說,慢慢過來,我等你。
她是最後一個下車的。
正好看見隔離帶外有個女生,一身米白長裙,白淨漂亮的臉上染了些紅暈,胸脯一起一伏地輕輕喘著氣。
看了眼她,再低頭看看自已的傲人曲線,她嘖嘖兩聲,搖著頭進了樓。
裴湛不能和她靠太近,因為酒店外有條隔離帶,也因為剛做的核酸沒出結果,他不能讓她有感染的風險。
他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她,文藝浪漫的白裙和她很配,她就是布拉姆利筆下的畫,是花園裡閱讀的少女,也是落地窗前擺弄花草的小孩,他們隔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通話。
“回去吧。”
“嗯。”
嘴上答應,腳上沒動作。
“回去吧。”
“嗯。”她貪戀地看著他,這個在商場上一貫手段強硬的男人拿她毫無辦法。
他無奈地哄:“我剛才定了一個無人機,你現在回房間,去陽臺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