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當年的破事
恐男症少女不想開後宮 傅安良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阿姐,我真開心。”淵貝笑眯眯地走到我身前,歪著腦袋,一下子就讓我感覺回到了當年他還是陳小魚的貝貝龍的時候。
“開心……什麼。”
“你週末了還來找我,我很開心。”淵貝說:“來吧,我的書房在四樓。”
“哦好。”我點點頭,屁顛屁顛地準備爬樓梯,淵貝一把拉過我,指著一邊的牆壁說:“笨蛋,有電梯。”
我此時彷彿變成了沒見過世面的滾滾二號,上次來他莊園的時候哪裡看的這麼仔細。我跟著淵貝來到他的書房,書房高十幾米,密密麻麻的書籍鋪開在牆上,就跟個圖書館似的,還有移動樓梯,看起來是用來拿書的。
他的書桌就落在整個書房的中心,天花板中央有個巨大的地球儀。一進書房,門就自動關閉,淵貝拉著我走到他的書桌前,又給我搬了一把椅子,笑著說:“阿姐坐吧。”
突然,門響了。
“進。”
管家手中託著咖啡來到我們身前,恭恭敬敬地將咖啡放在桌上,然後轉身退出了房間。
淵貝說:“這咖啡很提神,我困的時候都會喝,你嚐嚐看。”
“哦哦,好。”
“阿姐是想我了嗎。”
我剛喝進去的咖啡差一點就吐出來,好在我是個淑女,在噴咖啡和憋死自已之間還是選擇了憋死。
“嗯……其實是想來問一些細節。”在陳小魚的記憶裡,我只看到了陳小魚的那一部分,至於其他的,還是要淵貝細說。比如東海龍王把他當成犧牲品那件事,還有……他怎麼消滅祟氣的那件事。
“阿姐問吧,淵貝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是怎麼消滅祟氣的,我看記憶裡說祟氣是妖神的載體,是不可能被消滅的。”
淵貝愣了愣,然後輕鬆地笑著,把自已手臂上的袖子捲起。我看到一條黑色的長痕,如同一隻蟒蛇,在他手臂上蜿蜒,似乎是有生命的,還在不停地移動。
“祟氣無法消滅,我只是把它困住了。”淵貝的語氣輕鬆,彷彿不是什麼大事:“當年我走遍四海八荒,將所有的祟氣都吸入了體內,又以一種秘法,將此後祟氣的新生處都定在了體內,祟氣雖然源源不斷,但只要我不死,它們也逃不出來。”
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並非所有祟氣都懼怕橫生,更何況還有源源不斷的新生祟氣,他把這些東西全部困在體內,相當於就把自已的身體變成了一個炸彈的容器,這些彼此互相爭鬥的氣在他體內日夜不停地鬥爭,該有多麼痛苦,他竟還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
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更多的是心疼。
想到他完成陳小魚承諾的那一年,也不過是個孩子。
我慢慢撫摸他手臂上的黑色氣體,雖然觸碰不到,但僅僅是看,也足夠觸目驚心。
“會疼嗎。”我看向他。
“習慣了就好了,八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那你後來又是怎麼成為龍王的,你爸爸和你那個哥哥……”我道:“你都知道了吧?”
淵貝點點頭。
我想也是,這麼多年他若是還不知道,那也是離譜。
“我殺了他們。”淵貝說:“就做了龍王。”
我看到淵貝的神情,他雖然總是輕描淡寫地說,但我還是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非要問這些人家的傷口,感覺我真的是個沒良心的,我問不下去了,感覺那些破事,還不如不去想。
“好了不問了。”我站起來拍拍手:“最重要的是現在嘛。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打算親自下廚給你做個粥,你覺得怎麼樣。”
淵貝眉眼彎彎:“好。”
一番忙活下,我的皮蛋瘦肉粥終於大功告成。在這期間,管家給我推薦了肉類就有幾十種,我實在是無福消受,豬肉就好了豬肉就好了。
做粥我還是很擅長的,畢竟窮苦日子裡省吃儉用,做粥就很省錢。
淵貝已經坐在餐桌上乖乖等我了,我看著他坐得規規矩矩的模樣,一時之間覺得他是真的有點可愛。雖然說一個一米八大個子可愛確實有點違和,但是真的很可愛啊有沒有人懂。
“等我?”
“嗯。”
我將粥放在桌上,淵貝嚐了嚐,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阿姐的手藝真好。”
他真摯的誇讚,讓我都不好意思。
“其實此次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我說:“我是想找你來分析一下,為什麼東辰會那麼想殺我?在你第一次救我的那棟大樓裡,也是因為東辰和另一個白袍的出現,我現在猜測那個白袍應該是拂塵神君。”
淵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當年,也是他設計讓我們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
“在記憶裡,當年東辰獻祭陳小魚,是為了復活傅小洛。”我思考:“如果說傅小洛已經復活了的話,他大概不會再來繼續殺我,因為我跟他畢竟也沒什麼仇怨。難道是傅小洛還沒有復活,剛好我的這個體質又能是復活傅小洛的一個關鍵,所以他就一直想方設法的想殺我?”
我翻來覆去的想,好像只有這麼一種可能最為合理。
淵貝說:“我對這位六界共主瞭解的並不多,但當年我能順利當上龍王也有他的幫助。”
“或許是他覺得愧對於陳小魚,所以做了這些補救?”
“嗯……”
“這個傅小洛,到底是個什麼人?為什麼東辰,一個六界之主,會對一個死了這麼多年的人念念不忘?”我咬牙切齒地說:“無論他對誰念念不忘,也不能因為別人的生命而去傷害另外一個人的生命吧。那也太以公徇私了,這也太犯規了,我要去舉報他。”
“舉報……”淵貝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六界確實有這樣的機構,主要是針對六界之中的一些心懷不軌或者濫用職權的人。”
我立馬提起了精神。
“但……但東辰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是這六界共主,而這個機構也是他一手建立的。你去舉報他……也不太會成功吧。”淵貝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我的身上。就好像是皇帝設定了一個監察院,但是皇帝他這個人人品有問題,你去監察院舉報皇帝說皇帝人品有問題,要求監察院狠狠的處置皇帝。
我已經想象到這件事情的不可能性了。
“他孃的就讓他這麼無法無天了。這六界還有沒有一個公平公正公道可言?”我說:“實在不行就去找上一屆的六界共主,讓他的前輩來狠狠的處置他。”
我看向淵貝:“上一任的六界共主是誰。”
“沒人。”淵貝說:“我在古籍中看到,幾萬年前是沒有六界共主這個概念的。後來東辰出現,才有了這個概念,因此我推斷他可能是第一個。”
“……這麼開掛嗎?”
“目前來說,確實。”
“那找個能打得過他的人把他打扁不就行了。”
“嗯……目前來說,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我算是看出來了,淵貝是個很誠實的孩子。對於一些沒有任何幻想的事絕對不會拐彎抹角的讓你有幻想。但是經過他這麼一分析,我覺得這非常的不合理,我能理解一個人可以強大,但是他不能強大到無法無天吧。我看電視劇裡一般有一個很強的人,他都會有一個更強的人來制裁他,實在不行就搬出什麼天理。
“有天理這種東西嗎。”
“天理?”淵貝又想了一會:“如今的六界大多規矩都是東辰制定的,若是要說天理的話,他應該算?”
“沒救了。”我雙手攤開:“我死了算了吧。”
“噗。”淵貝拉住我的手,語氣溫柔,含情脈脈:“無論你在哪裡,你的對手是誰,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
“對!”我一個激靈坐起來,看著淵貝,生機勃勃地說道:“淵貝,你能不能好好修煉,直接修煉得天下無敵,然後我就抱你大腿了!”
淵貝笑著點點頭,“好。”
“好什麼好,說什麼你都說好。”我隨手拿起一本書放在臉上,無奈地說道:“等你修煉得天下無敵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骨灰都沒了。”
你說是尋常的鬼怪還好,針對我的人是這六界共主,我覺得自已是真的沒希望了。不知覺,就聊到了天黑,我估摸著點了,要回家,淵貝來送我,親自開車。
我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外面的霓虹,我很少夜裡出來,因為十二點之後的鬼怪原因,一般早早地就回家避難了。靠著隔壁大叔院子的震鬼能耐,硬是活到了現在。
“淵貝……”
我咬著唇,看向一邊開車的淵貝,車窗外的燈光從他的一側飛速閃過,我看著他的側顏,心中竟有一絲隱隱的痛,他從出生到現在,千年歲月,可是我呢,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壽命,淵貝既然認定了我是他的阿姐……
“怎麼了?”淵貝轉過頭,言笑晏晏。
“你既認定我是你的阿姐,但我畢竟是個凡人,你難不成要守著我過一輩子啊。”
“守著你。”淵貝回答得像呼吸一樣自然。
“可是我……”
“長生的法門有很多,延續幾百年的壽命也不是問題。”淵貝的車停下了。他緊緊按住方向盤,我明顯聽到他呼吸加重了。他突然鬆開方向盤,我的安全帶直接鬆開了,他一把抓過我的肩膀,把我抱入懷中,我感受到他胸膛劇烈的起伏,他顫抖著,一隻手抱著我的後腦勺,不停地撫摸。
“淵貝……你……你別……”
“阿姐……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淵貝吻上我的眉角,溫熱的氣息吐在我的臉上:“我將我的龍珠給你,你會長生不死……”
我連忙推開他,撇過頭去,胸膛也跟著起伏,一顆心突突突地跳不停。
“我……我不是陳小魚,我只是姜小聲。”我說:“你以後還是別叫我阿姐了,就叫我的名字吧。”
“好。”
車一路開到我家門口,淵貝停了車。
我下車,沒想到淵貝也跟著下來了。
我看他眼神不對,問:“怎麼了。”
淵貝拉著我的手,繞過我家的院子,一直帶我來到了隔壁大叔的別墅前。別墅一片漆黑,屋裡連一盞燈都沒有,他家院子裡沒開院燈時,整個院子都看得陰森森的。
淵貝盯著這家院子,眉頭緊皺。
“這是我鄰居,從我記事起就住這裡了,他……他是有什麼問題嗎。”
“這院子的主人是個什麼人。”
“就是個中年大叔,不知道是喪偶還是單身,這麼多年就他一個人,也沒見過什麼其他人出入,就連逢年過節一個親人都沒有。”我這麼說著,也發現奇怪,一個人是有多麼孤寡,才會逢年過節一個人都見不到?
我越發想著越覺得害怕,靠著淵貝站了站近。
“倒是沒發現別的。”淵貝用法術探查一番後,搖了搖頭:“暫時沒發現什麼奇怪的,若是有異常,你第一時間跟我打電話。”
“應該沒事吧,如果是什麼妖魔,要害我早就害我了。而且這麼多年,也是靠著這宅子的庇佑才活到現在,應該沒事。”我笑著說:“現在不是還有你嗎,我不怕。”
“對,你還有我。”淵貝拽著我的手又緊了緊。
“好了,你還回不回來啊,姜悅霸佔電視都快一天了,我還要追劇!”滾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轉過身一看,發現滾滾就站在我的背後,它打了個哈欠,兩個翅膀撲騰撲騰的:“你倆別膩歪了,趕緊回家!”
說到一半,滾滾又飛到淵貝的身邊:“聽說你很有錢啊,你給我買個手機,我們那麼多年朋友了。”
“你想要什麼手機。”
“就當下最流行的手機吧。”
“好。”
“不愧是兄弟!以後要是選臭女人的夫君我定投你一票。”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一拳打在滾滾的頭上,要不是看在他是我的器靈的份上,我真得把它賣給馬戲團了。在開門之前,我聽到淵貝在我身後說道:“晚安。”
我回過頭,向他笑著點點頭:“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