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姑娘她想做什麼?”

葉飛驚訝地抬頭,仰望站在樹尖上的顧繁塵,不解地問道。

李炫絡聽到他的驚呼,立刻就跳下了馬車。

馬車外,他長身玉立,深邃的目光,同樣望向站在樹上迎風而立的那道身影。

她到底想幹什麼?

從馬上跳下來的玄水,神色十分緊張地護在李炫絡身側。

手放在刀柄之上,目光不停注意周圍的動靜。

這位顧姑娘,真的會給主子找麻煩。

百姓們人山人海地聚集在這裡鬧事,裡面萬一混入大批的刺客,刺殺主子該怎麼辦?

瞧他警惕過了頭的的葉飛,坐在轎中翻白眼。

哎呀,他的這個搭檔還真不討喜。

這個時候,最危險的不應該是顧姑娘嗎?

她是前任知府顧行秋養女,很有可能,這個訊息已經傳了出去。

大家都是聰明人,顧行秋出事前,或許已經將手裡掌握的證據,交給了顧姑娘保管。

有些人,十分想要她的命也就不難猜測。

這也是為何,今日前來法場,自家主子,特意讓他出面,邀請顧姑娘,和主子同坐一輛馬車的原因。

哎,人家顧姑娘給他面子。

可是,瞧著主子的臉色,好像顧姑娘,欠了他銀子似的,黑的好嚇人。

葉飛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地想龜縮回轎子裡。

就在這時候,飛向囚車的漫天石塊,在半空中,突然靜止了般,再突然換了一個方向。

顧繁塵內力灌注於雙掌之上,打了出去,那些停止在半個中的石塊,在換了方向後,像聽話的鳥群,全部落入不遠處一處雜亂的大坑之中。

這一幕,驚呆了投擲石塊的百姓們。

他們驚奇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紛紛看向站在高處的顧繁塵。

收回雙掌,放在身側,顧繁塵大聲勸說手拿石塊的百姓。

“顧知府被這些蠅營狗苟的東西,滅了滿門,我比你們更加憎恨他們。”

“他們昏聵墮落,他們無視百姓死活,做盡喪盡天良之事,卻將一心愛民,一心為民的顧知府,想盡辦法,拉攏不成,將其推入深淵。”

“他們自已黑,也想將那些正直,心中充滿公義的同僚,也要拉下水。”

“我的養父顧行秋,身居傲骨,不懼這些魑魅魍魎,為了心中的正義,為了百姓,誓死守住了人間公義。”

“作為唯一活著的顧家人,我為養父驕傲。”

“他寧折不彎,不願同流合汙,不屈服那些試探染黑他不成,踏著他的鮮血,成就高官厚祿的小人。”

顧繁塵下了很大的決心,改變了之前的計劃。

“如今,這些謀害他的人,被囚在車上,押入法場,即將得到審判,還顧知府正義。

他們在法場之上,人頭落地,才是真正地告慰顧知府的英靈,正式地告訴他,他以生命為代價,堅持的公義,堅持維護朝廷的法度,沒有白白冤屈死去。

人間自有公義在,我願意做一把劍,前往京城,斬落害死顧知府的真兇。

在此,我顧繁塵,告誡躲藏在朝中的臭老鼠,不論你的尾巴藏的有多好,我這把劍,都能削掉你的老鼠頭。”

“他們必須到法場上繩之以法,得到應有的報應,對顧知府來說,才是最好的正義。”

百姓們聽完她的這番說辭,淚流滿面的放下即將投出的石頭。

有些人,已經再次嗚嗚大哭。

“還顧知府正義!”

他們仰頭大喊出聲,每個人很自覺地讓開道路,躲到路兩邊,讓長龍般的囚車能夠自如地過去。

趕來的梁政,聽到顧繁塵的說辭,他默默唸出人間自有公義在這句話。

這讓他一下子喚起年輕時,參加科舉時那時候的豪情壯志。

原來,他當初的初心不就是因為這一句抱負,而苦讀多年麼?

多年後,自已官居正二品,在朝中傾軋多年,卻忘記了初心。

當初他年輕時為了自已的夢想,他便沒有成親。

無非是怕自已在前進的道路上,成家的話,會給家人帶來災難。

到現在,仍然孑然一身。

呵呵,那他還有什麼可懼怕的?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不是麼?

梁政的目光,投向站在樹尖之上,這位身體不好,羸弱到難以長命的年輕女子身上。

他在她身上,沒有看到恐懼,沒有看到憂慮。

看到的是一顆勇往直前,無視黑夜漫長,破空而出的一把正義之劍。

那好。

顧姑娘,老朽願意做那把執劍人,不論身在何處,公義之心,永不磨滅。

梁政回過身,親自從身後手下的手中,拿過天之劍,高高舉起!

趕到囚車車隊的最前面,和他的那些手下一起,趕赴法場。

周圍黑壓壓的百姓們,很自覺地排成長隊,跟隨在囚車後面,他們要去親眼見證這次的審判。

顧繁塵這時候,身影輕輕飄落在地。

迎上了李炫絡主僕驚異的目光。

她無視他們審視的目光,淡定定邁步,上了豪華的馬車車內。

掀開車簾,對著車外的主僕說道,“不走嗎?去完了,人都執行完了,還看什麼。”

李炫絡冷著臉,轉過身,上了馬車。

車外。

葉飛挑著轎簾的手腕都酸了,他還震驚地張大嘴巴,一雙桃花眼中,全是欽佩之色。

“好奇怪,我居然從顧姑娘的身上,看到了無影劍客的影子。”

“顧姑娘也太猛了,她居然直接向朝中一些人宣戰!”

見葉飛一臉好像見到偶像傻笑的樣子,玄水罵了他一句天真。

“說大話誰不會,她這是在明晃晃地找死,千萬別連累主子以身犯險,不然,我絕不放過她。”

玄水回身,重新騎在馬上,護送在豪華的馬車左右,馬車快速行駛起來。

“切,顧姑娘才沒有你說的那麼傻,她這是在釣魚呢懂不懂?”

等葉飛氣的反駁完這句話,才發現,他們都走了,只剩下他這頂轎子,還停在遠處。

“都愣著幹什麼,快去追上他們啊!”

抬轎的幾名轎伕,連忙抬起轎子,加快了腳步。

跟在李炫絡他們身後的一輛普通馬車內。

衛疏月天真地跟坐在她身側的爹爹問道,“爹爹,剛才姑姑說她要做一把劍,人能變成寶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