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們一起去。”

顧繁塵和他們父女二人剛走出小院,就見外頭停著兩輛馬車。

前頭一輛是顧繁塵熟悉的那輛豪華馬車,不用想,就知道是李炫絡要坐的。

後面一輛,是一輛很普通的拉人馬車。

一看就知道,這輛馬車是衛戚成拜託小院中的侍衛,幫他僱傭來的。

顧繁塵剛牽起衛疏月的手,走向後面那輛不寬敞的馬車,便看到了葉飛,走路吃力地來到她面前。

見他額頭上佈滿汗水的來到跟前,顧繁塵大吃一驚。

“葉侍衛,你身上的傷好了?”

想想都不可能,沒看人家傷口疼的都快堅持不住了嗎?

那位聞名天下,素有賢良的攝政王,心倒是有點狠。

不讓自已受傷的侍衛休息,反而讓人家拖著受傷的身體,跑來見她。

周扒皮都沒有他狠。

“顧姑娘,衛公子找來的那輛馬車比較小,你身體也不好,不如坐前頭的馬車可好,裡面有熱茶,我還為姑娘準備了記錄著江湖趣事的書,可供姑娘看。”

葉飛忍受著被軍棍打的屁股開花的身體,僵硬著身體,滿臉強撐微笑地和顧繁塵介紹道。

顧姑娘,快答應下來啊,只要你答應和主子共乘一輛車,主子就答應將你送來上等金瘡藥還回來,還會專門給他再僱傭一輛舒服的馬車,帶他去法場觀刑了。

這個熱鬧他一定要看。

等了好一會兒,葉飛的娃娃臉都抽搐地皺在一起了,顧繁塵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葉飛臉上很快換上喜極而泣的神色。

高興的他差點蹦起來,還好,身上有傷,不允許他這樣做。

卻也讓他暫時忘記,身體剛一動那麼一下,便牽扯到屁股上的傷口,痛的他齜牙咧嘴。

被兩名侍衛給架走。

顧繁塵也是看在他太容易的份上,答應坐李炫絡的馬車。

這位葉侍衛,年齡不大,人也有些跳脫,人家也幫助過她好幾次。

那位攝政王殿下,正是看出,她對葉侍衛的態度還可以,便使了這麼一出苦肉計。

瞧葉侍衛的反應就知道,她送給他的那瓶金瘡藥,沒有用上。

至於為何沒有用上,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她有時候覺得,李炫絡這個人,太過陰晴不定,逼不得已,她很不想和這樣的人來往。

適當的保持一些距離還是比較好。

可以目前來看,是她自已太過想當然了。

那人有別的想法,她一直都知道,但是,不知道他具體在打什麼算盤。

正好,她也藉此機會,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如果讓她查到,李炫絡也是害死養父滿門的真兇之一,不論他身份有多尊貴,她絕不手軟。

再說,表哥僱傭的這輛馬車,看車廂空間不大。

她和小侄女坐在裡面的話,表哥就要和車伕坐在外頭了。

“疏月,你和爹爹一起吧,改天姑姑再和你一起出來玩。”

顧繁塵低下頭,微笑著搖了搖牽著的小手道。

衛疏月乖巧的點點頭。

顧繁塵將她的小手,遞到衛戚成手中。

“表哥,我去前面,我會和葉侍衛說,讓他們的人,跟在你們馬車後面,保護你們。”

衛戚成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牽著女兒手,走向後面的馬車。

顧繁塵轉過身,走向前頭的這輛豪華馬車。

馬車周圍,已經被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保護在中間。

顧繁塵來到馬車前,眨眼間,輕鬆跳上了馬車。

掀開車簾進去,只見李炫絡今日和她一樣,穿了一身的白。

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穿如此素色的衣服。

顯得他整個人猶如不入塵世的謫仙。

他坐在一邊的座位上,正在品茶。

見她進來在他對面坐下,像之前一樣,親自給她倒上一杯,還將葉飛口中所說的,搜尋的江湖趣事,整理成的書籍,放到她跟前的桌面上。

她感覺,他又回到了他們剛認識不久時,那個狀態了。

他又重新做回了那個溫潤如玉,體貼待人的正人君子形象。

但是,她和他其實都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溫潤君子型別的人。

既然他表演上癮,那隨便他,他想成為什麼人,那是人家的自由。

顧繁塵輕啜了一口茶,放下之後,拿起桌面上的書,快速瀏覽起來。

馬車開始行駛,前往昭化府的刑場。

她用一炷香的功夫,翻遍了這本書,從上頭看到了一些最近江湖上所發生的事。

卻在裡面,沒有找到任何和飛刀門有關的訊息。

放下手裡的書,她掀開車簾,看到沿途大街上,本地的許多老百姓,手中提著竹籃,額頭上竟然繫著白布條,臉色很不好看,紛紛向同一個方向,加快腳步在趕路。

這些人也是要去法場嗎?

顧繁塵看了好一會兒,沒有看明白,便放下了車簾。

剛回過頭,卻看到李炫絡,從懷中掏出兩個精緻,上頭有著桃花圖案的瓷瓶,推到她面前。

李炫絡的目光專注地看著她道,“這是我那位居住在京城醫術不錯的好友,用上等的雪蓮配製出來丸子,你拿去服用吧。”

顧繁塵沒有客氣。

她這不爭氣的身體,時好時壞。

可是,謀害養父他們的真兇,有一部分在京城,隱藏在朝中。

要想找那些人討要血債,必須有一個好的身體。

也只有眼前這個有身份的皇家男人,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能夠修復滋養身體,保住性命的良藥。

有了這兩瓶藥丸子,還能讓她的這條命,多活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開啟其中一個瓷瓶的瓶蓋,一股濃郁的雪蓮冷香瀰漫整個車廂之內。

她只是剛聞到雪蓮這股獨有的味道,便覺得沉痾凝滯的身體,精神一震。

身體有了一股力量。

倒出兩顆通體雪白的藥丸子,她毫不猶豫地吃進了嘴裡。

別看這兩個小瓷瓶,它的價值可以抵上黃金幾百兩了。

她的這副病弱的身體,還真猶如吞金獸,深不見底啊。

等到了京城,她藉機四處看一看,做下市場調查,看能否發現新的商機,給自已多賺一些保命錢。

李炫絡見她沒有任何防備地服下他給的藥丸,心裡暗諷一聲愚蠢。

不過,他知道她手裡可不缺銀子,上次那五萬兩銀票可是被她收了回去。

如今,他手頭也很缺錢,他已經她的救命藥給了她。

也該付他這兩瓶藥的銀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