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睿瞥見她,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棄,隨後向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守規矩些。

孟顏即刻明白,將心中的不甘掩蓋,默默退到太子姜睿身後。

朱公公宣完旨意之後,眼神一瞟看到了簇擁而來的太子,當即就帶著笑意給姜睿請安:

”奴才,請太子殿下安,太子殿下這是知道陛下要封賞孟將軍而特意來恭賀的嗎?“

\"不知,只今日有要事,想與孟將軍商量,所以來了國公府,公公可千萬別回去到父皇面前揭本太子的短才是。\"

姜睿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朱公公,然後給他身邊的小太監小泉子遞了個眼色。

小泉子心領神會,當即也掏一錠金子給朱公公。

朱公公收起金子,滿臉堆笑行禮:

“明白,太子殿下和孟將軍想必還有要事相商,咱家先回宮覆命了。”

“公公慢走!”

姜睿笑意不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待朱公公走了,孟沅見這太子居然還不想走,便起唇問道:

“太子殿下,方才的聖旨你也聽見了,以後國公府就這一個房子是我的了,之前朝廷賞賜的莊子、店鋪、銀錢甚至於封地都已經被朝廷收回。“

”我現在已經沒有讓你圖謀的資本了,不知殿下為何還不走?“

“孤看上你了,想聘你做我的太子妃,你可願意?”

太子姜睿負手而立,直言不諱看著孟沅,等她一個答案。

如果說方才還是個玩笑,現在他絕對是真的,有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太子妃保護,他想就算南陳之後再來一次汴城之恥,這女人為了以後得榮光,逃命的時候,都會捎上他。

而且只要有她在,他想他之後的儲君之路,之後一定是大道坦途,甚至於他還可以指使她去弒君,讓他的父皇早點死,自已早點繼位。

所以今日,他願意用最大的誠意,把這個女人弄進東宮去。

“不願意,太子殿下,您方才也聽見了,皇上讓我繼承了國公府的爵位,還封了我為輔國大將軍,更重要的是還允了我可以自由挑選夫婿的權利。”

“太子殿下,你憑什麼會認為,我會放棄這些實實在在的官職,做你東宮的金絲雀?”

“孟沅,只要我登基為帝,我可以與你共享這天下,皇后是這個世上女人最尊貴的位置,你難道不想要?”

姜睿沒想到,他都表現得這麼有誠意了,她想也沒想就拒絕,頓感被挑釁,咬咬牙,又加了點籌碼。

“不想,太子殿下,微臣乃一介武夫,就喜歡去那邊關戰場,皇宮那種地方本將軍天生就排斥,而且你的年齡都可以當我爹了,我爹剛死,我可不想給自已找個後爹。”

“所以,太子殿下,你還是收回你的心思好。”

“我看我堂姐似乎很在意你,而且你們也有了夫妻之實,孩子都懷上了,太子殿下要是實在不喜歡您的表妹梁氏,我建議你可以把她扶正,想必她應該是很歡喜的。“

“她也不算辱沒太子殿下您,湘南伯府的嫡女放眼京城,想必也是配得上太子妃這個頭銜的的,你說是不是呢?太子殿下!”

孟沅未曾料到這無恥的狗太子,竟然還將她視為獵物,而孟顏則以一種充滿惡毒的眼神凝視著孟沅,隨即便迅速將孟顏牽扯出來,以作為她的擋箭牌。

孟顏見孟沅盯上她了,她連忙就收起了她眼中惡毒眼神,我見猶憐的跪到太子姜睿面前表忠心:

“殿下,顏兒不貪圖太子妃之位,只要太子殿下高興,殿下你娶誰都可以。”

說完,轉身就梨花帶雨的朝孟沅叩頭:

“沅妹妹,太子殿下這麼喜歡你,姐姐我以後,願奉你為主,你就答應太子,成全他吧,姐姐在這求你了,求你別再說誅太子心的話了,好嗎?”

“好個屁啊,孟顏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坑啊,聽不懂人話是吧,我說我不嫁,這事陛下都下了聖旨了,你們這對狗男女還在我面前演戲是幾個意思?”

“滾!都給老孃滾,我限你們十個數之內,都給老孃滾出我國公府,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十!”

“九!”

“八!”

“七!”

“六!”

“孟將軍息怒!本太子這就走!”

太子姜睿面沉似水,眼神冷冽地看了一眼憤怒的孟沅,嘴角泛起一抹譏諷的笑容,然後甩袖而去,步伐急切,很快就走出了前院院門。

孟顏見姜睿氣得不輕,得逞的笑了笑之後,連忙追了上去。

太子和孟顏走後,湘南伯看了看孟沅手中那一卷聖旨,也來了句嘲諷:

“一朝天子一朝臣,孟沅你雖然如南陳景慧皇后一般,得了個武將的職位,還得了個莫須有的國公之位,但你也別忘了,你今天得罪了誰,走著瞧吧,有你吃苦頭的時候!”

說完也拂袖而去。

孟沅聽著笑了笑,看了一眼還沒走的染叔公,問道:

“染叔公還有何賜教?是不是也要嘲諷一番我不識抬舉?“

“沒……,沒有賜教,將軍是陛下親封的國公爺,還高風亮節把國公府的所有家產捐入朝廷,以作軍需。皇上的聖旨都誇你是天下第一奇女子,老朽哪敢有什麼異議。”

“今日打擾,世侄女不必留客,老朽這就走。”

染叔公被孟沅那犀利的眼神一掃,再想起剛才她打太子殿下左右手下的狠厲,連忙打了個哆嗦,結結巴巴說完一堆話,就腳步踉蹌的走人。

孟沅看著他的背影來了一句:

“染叔公,您應該有七十了吧,我以前聽我爹說,你以前可是北陳有名的御史大夫,為人最是剛正不阿,怎麼臨老了卻失去風骨了呢?”

“是汴城之恥,燕國士兵進城把你嚇破膽了是嗎?”

“我……”

提起汴城之恥,染叔公腳步又踉蹌了一下,然後捂了一下要掉下來的眼淚,拔腿就跑。

等人走完了,綺羅走上前,看著孟沅問:

“姑娘,您為什麼在染叔公走的時候,那樣問?”

“因為她的夫人和女兒在汴城之恥時,被他無情給拋棄了,我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