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聽了蕭淑慎這話,瞳孔猛的一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來者不善!這書生怕不是來退婚的,而是來找茬的?她心裡暗道。
孫文雄與蕭家女子的婚約,她是知道的。
當初兒子生下來沒幾年,孫老爺(即孩子他爺爺)與兵部侍郎蕭大人家訂了娃娃親。
那蕭家當時也是高門大戶,聽說背景還挺深。雖然蕭大人當時已致仕,但隨時都有可能起復。
只不過,後面不知道,為何蕭大人夫婦突然離世,而蕭家後人裡面,又沒有什麼傑出人才。
這十多年過去,時過境遷,蕭家就和普通百姓差不多了。
前些天她也是正好聽說,某貴人家的女子待字閨中,有意撮合。
而自已兒子身上還有婚約在身,她便立即修書一封,解除了婚約。
至於這蕭家接不接受,或者是什麼態度,什麼感受,就不是她考慮的了。
一個破落寒門,誰會放在眼裡?連自已家的奴僕,都比他蕭家要過得好!
況且,剛才聽茜兒說,眼前這書生模樣的男子,就是昨天下午折辱她的人。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我孫府門前大放厥詞?”那孫夫人俏眉一皺,看著蕭淑慎怒道。
“至於這婚約,我說解除了,就已經解除了。”
“你們這豪門大戶,也不過如此,我還看不上呢!”蕭淑慎淡然道,
“但是,你們辱我蕭家門風,毀我...小妹聲譽,我要來討個公道!”
“公道?你們這等刁民,也配談公道?”孫夫人不屑道,眼神裡充滿了蔑視。
“哈哈,在我眼裡,像你這樣的豪門大戶,也不過蠅營狗苟之流。”
蕭淑慎這話不可謂不狠,那孫夫人聽了這話,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來人,給我打,往死裡打!”她指著蕭淑慎二人道。
那些家丁、護院們一聽主母命令,拿著棍棒立馬圍了上來。
蕭淑琪緊張的躲在了大姐身後,小臉嚇得煞白,而後者也展開了架勢,準備搏鬥。
就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刻,只聽得從遠處傳來一聲暴喝。
“誰敢!”
那些家丁、護衛嚇了一大跳,只見一騎飛馳而來,後面捲起一陣塵煙。
那人輕拉韁繩,放緩了速度,然後從馬上凌空翻越而來,穩穩的落在了蕭淑慎面前。
蕭淑慎看了也不禁眼前一亮,小袁子端的是好輕功啊。
“小袁子!”某人原本緊繃的內心,立即鬆了下來,直接朝他抱了過去。
這操作把眾人看的一愣,莫非這兩人是有龍陽之好?
那孫夫人也是看得直呼辣眼睛,這小公爺,什麼時候如此不堪了?這品味還不如雄兒呢!
陳袁單手抱著某人,看著眾人“羨慕”的眼神,不免有點得意。他右手指著孫夫人道,
“孫夫人,真是抖得好威風啊”小公爺陳袁諷刺道。“我若是來晚一步,這兩位朋友,不得平白死在你孫府了?”
“小公爺,誤會了!我也只是想教訓他們一下而已。”那婦人賠笑道。
“孫夫人,我還是那句話,這婚只能是我來退!”蕭淑慎往前踏了一步,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哼!別以為有小公爺撐腰,你就能蹬鼻子上臉,你有什麼資格?你當這尚書府是擺設嗎?”
孫夫人是算準了,一碼歸一碼,這家事別人還真不好插手。
就算你是小公爺又能怎樣,哪怕皇上來了也得說道說道。
她是擺明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陳袁一時間還真不好插嘴。
蕭淑慎剛想開口,眾人便聽得,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她抬眼望去,只見一名中年男子,身披鎧甲,氣勢如虹。
他如山嶽般端坐於馬背,正迎面趕來。在他的身旁,一名身著華服的貴婦人,也端坐馬背,英姿颯爽,僅落後他半個身位。
在他們身後,是大量的騎兵,殺氣騰騰。
這百多騎,轉瞬間已到眼前。
那孫夫人一看來人,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立馬上前施禮道:“未知鎮國公、國公夫人親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那鎮國公和夫人一下馬,虎視一圈,最後又落到了蕭淑慎身上。
“爹!”“娘!”陳袁立馬大聲喊道,手裡還緊緊抱著個人,好像在炫耀一般。
鎮國公陳永明掃了他一眼,好像在說,“就知道你小子不行,這點事也要老子出馬。”
不過,當他看到陳袁懷裡的人時,則是一臉的懵逼,有點難以置信的樣子。
陳袁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害羞的回了他一眼,帶點幽怨。
國公夫人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溫柔的看了一眼蕭淑琪,她可不是陳永明,自已的兒子,她還是瞭解的。
想必,這就是那位姑娘吧?
陳永明冷哼了一聲,沒理會那孫夫人,直接從剛剛大開的中門,踏進了孫府。
那孫夫人聽得冷哼,如同受驚的鳥兒一般,臉色瞬間煞白,完全沒有了剛才盛氣凌人的氣勢。
蕭淑慎看著威風凜凜的鎮國公夫婦,不禁暗道,今天這是怎麼了?有點不太對勁!
但是,那位國公夫人,怎麼看著那麼面熟呢?
孫尚書和兒子今天都是休沐,在書房喝茶。
大梁朝承前朝制,休沐制度也一樣。除了法定的節假日外,官員、吏員十日一休沐。
說白了,就是每月的上、中、下旬的最後一天,都是休息日,一年有36天休假。
各種的法定節假日總共有74天,全年總計110天。
大梁朝的官員福利是真的不錯,這休假天數,快要趕上蕭淑慎前世了。
父子倆一聽管家稟報,鎮國公夫婦駕到,立馬命令速開中門,然後立即走出去相迎。
二人見鎮國公一臉陰沉,暗道,不好。這特麼又是誰惹了這位祖宗。
孫尚書是當朝工部尚書,按制官階正三品。但這鎮國公是從一品,兩人差了一個大階。
而且權力地位,更是天差地別。這鎮國公可是實授兵權,深得皇帝信任。
眾人分賓主而坐,額,鎮國公陳永明,當仁不讓的坐了主座。
“不知鎮國公駕臨寒舍,有何指示呀?”那孫尚書謙恭道,他鬚髮皆白,常服打扮,看著就像個尋常富家翁。
儘管他六十多歲了,且身居高位多年,但面對這位戰功彪炳的鎮國公,不免還是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就像是個害怕犯錯的小媳婦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