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不明白,他詢遍名醫,可就沒人查出他的問題!

都說他身體康健,他哪裡像康健?

一個個都是眼瘸的很!

“陛下?”柴芸見他發愣,眼裡戾氣越來越重,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腿。

對上那好看的眼眸,細細品來,那眼睛又清純又帶著勾人的媚色。

“既然你忘了,那就由朕來!”

完了!

柴芸一下又感覺跌入了萬丈深淵。

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柴芸努力坐起來,從地上撈起來衣服,顫顫巍巍穿好,緩緩走出了寢殿,回了自已的房間。

她從沾惹上池屹那天起,她就清楚她將來就得守著這些。

況且剛剛都是她故意的。她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可有可無的。她想活著,她就得一點點走進池屹的心裡,不耍點心機怎麼成!

釣魚總得撒魚餌。

她自已就是那個魚餌。

身上那些青紫她不怕,倒是脖子上的,她嘆口氣。好在御侍女官的官服衣領是立起來的,脖子上也多少遮掩了一些。

在床上躺著兩個時辰,看著差不多是上朝時間,柴芸掙扎起了身,理了理官服,又把頭髮梳好,出了房間直奔茶水間。

茶水間裡的小宮女已經在忙碌起來。瞧見了柴芸進來,只當沒看見,繼續忙自已手上的活計。

柴芸早就猜到會受到這種待遇,所以也不當回事。誰讓她是爬床上位的呢。

從茶水間出來,柴芸又去了尚儀間,看著宮女內侍把池屹的朝服準備好,她又默默退了出來,直奔寢殿。

“陛下該起了。”

覽書隔著幔帳輕著嗓子喚了一聲。

站在遠處的柴芸垂著頭,覺得現在不能再招惹那祖宗,不是時機。不過一想到那祖宗,她渾身上下就沒一處舒適的。

宮女和小內侍服侍著池屹洗漱換上朝服,然後吃了點東西。

在出寢殿前,池屹腳步停在柴芸跟前,大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來。“這是和朕置氣呢?朕向你賠不是可好?”

“婢子惶恐。”柴芸立刻跪在地上。

“起來吧。朕知你心裡委屈,朕會補償你的。”

要命啊!

白蓮花又要演戲了!

上次白蓮花在人前演戲,唰唰唰一排人丟了命。最後誰都拍手稱讚白蓮花高義!

她可不想死!

“陛下寬仁,婢子能服侍陛下左右是婢子的福分,何談委屈一詞。只是婢子粗手笨腳,怕惹了陛下不快,故而謹小慎微,還請陛下寬恕。”

池屹蹲下身,一根手指撥起她的頭。“你記住朕說過的話,都作數。”

說罷起身就去上朝了。

等池屹走遠了,柴芸才站起來,理了理官服直接回了自已房間。

反正她這個御侍女官是陪睡得來的,這麟正殿上下沒有一個願意理她,她也不去湊那些熱鬧,窩在自已房裡休息就是。

她的本職工作就是讓那祖宗發洩情緒的。

也不知道眯了多久,有個小內侍敲門。

“柴女官,陛下宣您去伺候茶水。”

柴芸回了一聲“知道了”就趕緊起身,整理了儀容出了房間。

房門外已經沒了人影,柴芸不免警惕起來。

進了茶水間,柴芸從一個宮女手裡接過了托盤,緩步往正殿去。

剛邁出兩步,她頓了一下,忙轉了一個方向,出了茶水間。剛邁出茶水間,柴芸忙開啟茶壺蓋子,一個手指沾了下燙人的茶水,然後塞進嘴裡品了品。

沒加佐料就行。如果真有佐料,她就是現在立刻被毒死也比之後挨酷刑強。

柴芸端著茶水從正門邁進正殿,也不管其他人目光,就當自已不懂規矩出醜罷了。出醜和丟命比,她自然願意出醜。

剛邁進大殿裡,柴芸就聽見嘈雜聲音。能在麟正殿大喊大叫,那是出大事了!

怪不得這群人讓她來伺候茶水,呵!這就是讓她來送人頭的!

柴芸端著茶水給池屹換了新茶。池屹端起茶杯只是捎帶著掃了一眼她,並沒說什麼。

大殿正中跪著的是秦王世子池詹羨,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而兩旁坐著幾位重臣,靜靜聽著秦王世子哭訴。

柴芸在給幾位重臣換茶的功夫已經把事情來龍去脈聽的差不多了。就是紈絝逼良為妾,沒想到遇到了一個烈性女子,直接上吊自殺了。最後秦王府的管事善後處理不妥,就把事鬧大了,竟然引起了民變。

這民變也不是真的反抗朝廷,只不過是影響不好。眼下馬上就有東順國使臣進京要與晉國聯姻,這場民變就讓人有那麼點頭大了。

給最後一位重臣換了茶水,柴芸踩著碎步退了下去。

柴芸出了內殿,把托盤遞給了一個小內侍,隨後和常訊一樣也立在了門口。

常訊掃了她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

當著門神一樣的柴芸立著耳朵聽著內殿動靜,心裡忍不住叫好。

她倒想看看這個男白蓮花還能繃住他的白蓮花人設不。

“換茶。”

池屹不鹹不淡的聲音傳出來。

“是!”

柴芸應了一聲忙從正殿內角門鑽進茶水間,不多時便端出來新的茶水。

她剛邁進內殿,池屹掃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

“給劉閣老換上清茶,秦王換成朕前幾日得的那個大金寧秀。”

“諾。”

柴芸沒想到池屹會不動聲色幫她一把,心裡著實驚訝一回。但是,一個帝王能把朝臣的愛好都記在心上,也是說明這個人是有心機的。也怪不得他能絕地逢生,坐上九五至尊之位。

一直跪在地上的池詹羨雙腿已經麻木,忍不住動了動身子。

池屹坐在上面自然看得清清楚楚。“跪了半天了,起來吧。朕好歹也得稱呼你一聲堂兄,心裡也惦記你,可也惱你不成器!”

“謝陛下。臣此次已得教訓,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再讓陛下為難。”

池詹羨聽到這話就明白池屹是準備保下他了,美滋滋地站起來了。

許是跪的有點久,冷不丁站起來,池詹羨雙腿發軟,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地上。倒下的時候,他的手好巧不巧抓住了正好經過他身邊的柴芸的衣袖。

柴芸手中托盤一翻,東西灑了一地,人也被池詹羨拽倒,壓在了身下。

二人四目相對,柴芸尖叫了一聲,忙把人推開,立刻起身跪在地上。

“婢子該死,還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