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哪個宮妃敢這麼揉搓陛下的臉?嬪妾是知道陛下的心意,所以才這般膽大。”

“那你也沒說明朕在你心裡如何!”

避重就輕誰不會!

這般逃避就是她還沒想好藉口!池屹心裡想得明白。

“陛下在吃味?可是陛下不是池詹寧,嬪妾自然不會像對他那樣對陛下。兩個不同的人,為什麼要對待方式一樣呢?我只會選擇最適合的方式。”

柴芸又捧著他的臉猛親幾口。

“以前是怕死,所以不敢和陛下交心。可是現在嬪妾和陛下也算是交心了,很多時候該是心領神會吧。”

池屹鬱郁地看她。交心是這般交的?

他給她地位權利,卻換不來她一句實心實意的話。

滿嘴謊言!

柴芸卻不像他這樣所想。

池屹之所以對她比對旁人好那麼一點點,因為他們見過彼此最狼狽的一面,用不到再遮掩修飾形象。

可是說到交心,他們根本達不到。別的不說,池屹從來不與她深入探討事情。

這是交心的表現?她也就看似得寵而已。

“你說朕還得怎麼寵著你,你幾時才能良心發現?”

瞧他那委屈勁,柴芸又去親他。

“陛下好好待孩子就行。”

氣得吐血!

池屹不輕不重回咬了一口她。他算是放棄了。

“明日朕帶你去潛邸見見你家人吧。”

見柴家人也可,柴芸便沒反駁。

潛邸那面得了訊息,趕緊收拾出來一個院子。

馬車平安到了潛邸門口,柴芸由奉辛和羅輕扶著下了馬車。潛邸的長史許追從門廊下來,趕緊將人迎了進府。

池屹大步流星往前走,走到王府裡,揮手叫人把步輦抬來。

這一會空檔柴芸打量一番許追,見他一臉和氣生財的富態模樣,心道他適合做個商人。

“要勞煩許大人了。”柴芸施了一個半禮。

許追一團和氣,欠了身不敢接她的禮。哪怕是半禮,他也沒資格。

“娘娘這是折煞微臣了。這都是臣職責所在,娘娘不必客氣。”

“許大人謙虛了。”

柴芸也沒什麼錢財可賄賂人的,只好隨著池屹坐上步輦。

“這裡是陛下原來居住的鳴春堂,不僅出行方便,正房有地龍,也比其他院落暖和。”

聽著許追講解,柴芸也暗中觀察著這潛邸佈局。不得不說,這潛邸真是富貴堆出來的。

中宮嫡長子,就是不一樣的。

先帝縱是寵著妖妃陳氏,順帶著對池詹寧也是偏愛,可是先帝卻沒虧待池屹。這潛邸離皇宮僅是一路之隔,由過去的兩個空置王府合併而成。

走了這一路,她深感雕欄玉砌一點點堆砌出來池屹的資本。

也許先帝一直都是屬意池屹的吧。

鳴春堂正房的地龍剛燒起來不久,空著太久的屋子裡還是有點涼意。許追讓人把炭爐擺好,讓柴芸取暖。

奉辛讓羅輕貼身服侍柴芸,她則下去張羅叫來廚房的人敲打敲打。

她心裡頭清楚,既然陛下把她給了柴芸,她在陛下那就不會再得重用。

再說,她是暗衛,現在得了機會走到明路,那她得緊緊抓住柴芸,為自已博機會。暗衛是要拿命搏殺的,哪裡有宮妃貼身婢女舒服自在。

池屹換了一身常服出來,立刻讓許追派人去請柴家人。柴芸見他又易容了,知他要出門,也沒多問。

當柴家人不明就裡被請上了馬車,柴鑫一臉茫然詢問小兒子。

柴琚捧著雙臂,只是思量了一下。“大概是大姐姐想見我們了。”

柴家人到了潛邸的時候,柴芸正聽著常林回稟著內廷的事宜。她打發了常林下去,深呼吸一口氣,醞釀好情緒趕緊出去迎接。

不是她冷心冷情,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已是什麼心情。柴家送她入宮的原因,並不是她對池屹說的那般簡單。

柴家確實是志在後位!

沒人知道她自從生下來就懂人事,所以柴家人議事都沒有避諱她這個嬰孩。她生母王氏為何而死,她心知肚明。她又為何入宮,她一清二楚。

皆因鬍子禍替她借來的命格。

她柴芸的苦因命格,可是柴家人待她好,也是因為命格。她恨不得她的命格,她也恨不得柴家人。

各取所求罷了。

可是當看到柴鑫花白的頭髮,劉氏佝僂的身形,柴芸哭了。

抱著劉氏嚎啕大哭。

旁人懼著柴芸身份,也抹了點眼淚。但是柴芸卻是真心的難受。

現在柴芸是金貴的,兩旁的人哪敢讓她傷心動氣而動了胎氣。

羅輕趕忙上前。“娘娘,這天寒地凍的,還是扶著老夫人進屋吧。”

勸柴芸未必管用,可是向柴芸提到劉氏,柴芸立刻鬆開了人。

“母親,走吧,屋裡頭說。”

她抬起頭又對上柴鑫花白的頭髮,心如刀絞般痛。

“父親,也進屋吧。”

弟弟妹妹她是記得清清楚楚,可是弟妹二人眼裡卻不似劉氏和柴鑫那般情真意切。她也明白弟妹二人對她的記憶並不多,感情也就不會那麼深。

思及至此,她又想起大兄柴玢來。

“妹妹和弟弟也別愣著了,快進屋。”

眾人落座,羅輕帶著人添好茶點就都下去了。

柴鑫動了動嘴角,卻也不知如何張嘴。

屋子裡安靜了那麼一瞬間,柴琚站了起來。

“柴琚見過大姐姐。”

柴芸行動不便,忙伸出手攔他,“二弟不必這般大禮。”

如果真較真,柴芸是庶出,柴琚和柴薇是嫡出。

“大姐姐如今是宮妃,先君臣,這是禮。”

被柴琚這麼一說,柴家其他人面色一滯,有些手足無措。

“也無旁人,不必這般。”柴芸忙安撫他們。“二弟坐吧。”

她又看向劉氏,仔細打量一番,心裡頭有些酸楚。

如果不是因為她生母,柴家雖然只是商戶,卻也能衣食無憂,何至於苦了這麼多年。

她生母的野心害了柴家。

“母親,我得了陛下應許,您和父親還有弟妹可以留在潛邸居住一陣,調理調理身體。待我腹中孩子降生,陛下會另作安排。”

柴家人自然不會反駁。

“家裡現在可好?”

劉氏忙道了聲好。

看著劉氏這般拘謹,柴芸心裡不是滋味。她知她和柴家是相互利用,可柴家畢竟是她的家。但是眼下,分別八年多,她與柴家其他人都有了距離。

“那就好。二弟好好把書讀下去,將來會有用武之地。妹妹可有婚配?”

說到柴薇的婚配,柴家人都面色微黯,最後還是柴鑫開了口。